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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机动教练

第二天,秦风还在睡梦中,被海鸟呢喃的鸣叫声唤醒。秦风披着睡衣,走出阳台,伸了个懒腰,深吸一口清晨海面送来的清新空气,心情大畅。太阳刚刚爬上海平线,散发着万道霞光,和煦的光线暖暖的洒在身上,生活真美好!

志愿者美女在沙滩上做早操,晨练,跑步,穿得性感迷人。

沙滩上,一辆豪华的磁浮列车停了下来,款款走出一名美女,衣带翩跹,长发披肩,真有一种超然出尘之感。美女,不,确切地说,应该是仙女。仙女身后跟着数十名仙娥丫鬟,都是统一的装束打扮。

秦风揉了揉双眼,证实不是幻觉。

仙女向别墅的方向走来,秦风直觉,仙女是过来找自己的,赶忙跑回卧室穿好衣服。第一印象很重要。

仙女推开卧室房门的时候,秦风还在凌乱的提裤子,系皮带,头发还没来得及梳理,有些狼狈。

“我叫予优。”仙女自我介绍,声音甜美,侵入骨髓。

“你好……我叫秦风。”

秦风有些激动,说话有些结巴,仙女下凡,站在自己面前,谁能淡定?

予优莞尔一笑,接着说道:“我来自仙女星系,是宇宙中的精神导师,掌管一切人形物种的精神面貌,包括昴宿星人、宇寞星人、诺迪克人、哈敏星人,当然,还有你们地球人。我是你的精神导师,又叫作人文教练。”

“人文?导师?”

秦风十分讶异,更多的是觉得有些好笑。

予优却不笑,而是很认真地讲起了课:“人文,指人的内心世界,精神面貌,道德修养,以及物种对宇宙的感悟,对未知世界的梦想。人文的核心是‘人’,尊重人,尊重一切物种,以人为本,心灵自由。……”

予优讲了很多关于人文方面的知识,这些“概念”在地球上也曾听过,一直停留在课本上,从来没有办法实施。心灵自由,心平气和,谁都想,可是,人在江湖总要面对种种争斗,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这是一次愉快的交流,谈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可能不止一小时,总之,秦风暗暗责怪时间过得太快,太阳已经老高。予优站了起来:“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秦风有些依依不舍,一直把她送到外面的沙滩,问道:“我们还会见面吗?”

予优说道:“当然,我是你的精神导师,负责你的精神面貌,你现在的精神面貌很好,参加星际大赛,精神面貌一定要好。不管遇到什么艰难困苦,精神面貌都要好。”

予优和仙娥丫鬟一齐登上豪华飞船,飞船升起,幻化成一缕轻烟,飞走了。

※※※

一驾破旧的磁浮列车跌跌撞撞停在沙滩上,兀丸打开舱门,对着秦风大叫:“地球猿,快上车,我差点忘了,今天要把你送去驯练。”

看到兀丸,就知道没什么好事。秦风肚子咕噜叫了一声,提醒他还没有吃早餐,志愿者美女已经准备好丰盛的早餐摆在餐桌上。

兀丸像催命一样催得急,“少吃一餐不会死,驯练要是迟到了,会死得很惨。”

秦风登上列车,心中闷闷不乐,需要回想“精神导师”予优的话来调整心情。

星际运动会真有意思,豪华别墅,美女志愿者,还有仙女一样的精神导师。

秦风能有这样的想法,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因为,他还没有见到机动教练“屠夫”。等见了屠夫,他就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了。

兀丸十分紧张,驾驶磁浮列车开得飞快,十分颠簸,差点把胆汁都震了出来。

秦风叫道:“肉丸,用不着这么紧张吧,不就是驯练迟到么,有什么大不了的?”

兀丸叹了口气,说:“你刚从地球过来,有所不知,这位教练外号‘屠夫’,被他驯练的人要么残废,要么精神失常,关在精神病医院里。”说着不停地摇头,叹了口气:“今天晚上不用过来接你了,你估计挺不过今天的。哎。组委会主席安南真是老糊涂了,居然安排‘屠夫’来驯练你。不过也不能怪他,三万多名教练,没有一个教练愿意驯练你,他们说地球猿体质太差,怕影响教学名誉。”

秦风听得毛骨悚然,“屠夫”,光是名字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磁浮列车停在斗兽场里面。

把驯练场设在这里,真是绝了,怪兽、猛兽的吼叫声不绝于耳,听着就让人胆颤三分。这里最能激发人的斗志。

一个身型高大的人,确切地说,是一头身型巨大的大猩猩,站在斗兽场中央,手中轻轻甩着皮鞭,看样子,已经等候多时了。难道他就是屠夫,果然名如其人,秦风还是抱着一丝幻想,希望他不是屠夫。

秦风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兀丸已经把他推出舱门:“快去报到,那个就是你的机动教练‘屠夫’。”

真的是他!

秦风连忙跑过去,鼓足了气,大声喊道:“地球代表,秦风,过来报到!”

大猩猩两腿叉开,双手搭在腰后,轻轻甩着皮鞭,腰板直挺,目光灼灼,冷冷叫道:“大声点,我听不见。”

秦风深呼一口气,用尽全力喊道:“地球运动员代表,秦风,过来接受驯练!”

大猩猩满意地点点头,上下打量了秦风,拍拍肩膀,踢踢下跨,甚至掰开秦风的嘴巴,看看牙齿。不像是驯练运动员,像是在挑选牲畜。

“嗯,不错,牙口不错,四肢也算结实!地球猿,你很幸运,阿布诺星球三万六千名机动教练,没有一个教练愿意驯练你。接下来,我们将会度过一段美好的时光。这将是你一生之中,最难忘、最深刻的记忆。大概你也听到了关于我的传说,他们叫我‘屠夫’,不过,我屠的是弱小者,屠的是孬种。如今是文明社会,优胜劣汰的自然法则已经不适用了,导致很多孬种繁衍下来。我的责职就是,帮助大自然进化,去劣存优,挑选出优良品种。”

屠夫一口气霹雳啪啦说个不停,脸色突然一变,凶神恶煞地叫道:“地球猿,你居然迟到了一分钟?给我绕着驯练场跑十圈!马上!”

秦风脑袋轰的一下,知道好运到此结束了!

驯练场的一圈至少有八百米,可是还没等秦风犹豫,皮鞭已经抽打下来,身后火辣辣的刺痛。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秦风拨腿就跑。

驯练场里其他星球的运动员正在做常规的、简单的训练,看到来自地球的秦风被教练体罚,十分喜闻乐见,停下手中的活计,围观,点评,大笑。

秦风利用眼角的余光向屠夫瞟了一眼,发现屠夫正在和练习射击的外星运动员谈笑,屠夫正在研究运动员手中的那把镭射枪。屠夫把枪口瞄准秦风,监视他跑步,防止他偷懒。只要秦风稍微放慢速度,屁股后面的泥土顿时飞贱起来,焦灼的气息、无尽的恐惧让秦风完全忘记疲惫,脚底生风,呼呼狂奔。

“哈哈,你这个进化失败的地球猴子,乌龟都跑得比你快!”屠夫举着镭射枪,随机地在秦风周围点射,哈哈大笑,十分享受这种虐待人的快感。

秦风心想,宇宙中怎么能允许“屠夫”这样暴力倾向的物种存在?难道仙女星球的“精神导师”对他不起作用吗?难道没有跟他说过“以人为本,物种平等”吗?需要配备“精神导师”的应该是屠夫,而不是我,应该先教他学会尊重其他物种。不知道有多少人惨死在“屠夫”手里,不然也不会得到“屠夫”的光荣称号。

不知不觉,竟跑完了十圈,比这一年来走的路程加起来都要多。自从做了太空清洁工,很少有锻炼的机会,必须承认身体确实有些虚浮。

跑完之后,秦风累得半死,刚想蹲下来喘气,“咻”的一声,皮鞭已经抽在背后,火辣辣的刺痛让他马上意识到,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

屠夫收起皮鞭,攥在手中轻轻甩着,说道:“刚刚只是预热,接下来,我们正式驯练。我是你的机动教练,负责‘原力比赛’和‘机动比赛’的部分。比赛内容你都清楚了吧,如果不清楚,晚上回去背课本。你可以叫我教练,或者屠夫,随你喜欢。在我面前,不必像个大姑娘那样拘谨。有话直说,有屁就放。”

“是,屠夫。”秦风挺胸立正,大声回答。

屠夫拿着一个奇怪的测试仪器,将秦风的全身上下扫描了一遍,“咦”的一声,惊讶道:“脑部智力开发得不错,中枢神经不错,器官系统不错。嗯,身体综合素质不错,你确定真的来自地球吗?”

“是的,教练。我来自美丽的蓝色星球,地球!”

秦风暗暗高兴,谁说地球人的身体素质比外星人差?秦风知道,运动员特别讲究身体素质,讲究身体机能各方面的协调性,才能顺利完成各种动作,力量、耐力、速度、灵敏、柔韧,各方面都很重要。身体素质的好坏跟遗传基因有关,也可以通过后天锻炼改善。

屠夫把测试仪器丢到一边,重新拿起皮鞭,大声叫道:“我从来不相信什么测试仪器,从来不相信虚拟的数据。我只相信眼睛看到的结果。地球猿,你再做500个俯卧撑,我要看看是仪器出了故障,还是你的身体素质确实很好。”

秦风这一回笑不出来了。身体素质差,是一种错;身体素质好,也是一种错。不管怎么样,在屠夫面前都不会有好下场。

秦风蹲下来,展开身体,双手撑地,做起了俯卧撑。

刚做几个,皮鞭又抽了下来,耳边听到屠夫的怪叫:“收起你的翘臀,躯干挺直。”

秦风一连挨了十几皮鞭,才做出让屠夫满意的标准姿势。

“好,掌握呼吸,平起平落。好,姿势正确,刚才的不算,重新开始,1,2,3,4……”屠夫在旁边计数,时不时甩下几鞭,表示他正在监视。

秦风后悔早上没有吃早餐,此时腹中空虚,吃不饱,力不足。唯一支撑他的,是坚持活下去的坚定信念。一定要挺过今天,为了那餐桌上丰盛的美食,为了那酥松脆口的面包,甘甜的豆浆,还有美女志愿者温馨甜美的笑容。

幸好平时经常做俯卧撑练习,关键时刻救了自己一命。

“哈哈,地球猿,进化得不错。”待做完五百个俯卧撑,屠夫赞道。

“谢谢教练,我每天都有做俯卧撑的习惯。”秦风虽然累,看到自己跑完八千米之后,又做了几百个俯卧撑,对自己的身体素质更加自信。

“好,不错。从今天开始,每天早上做完500个俯卧撑再驯练!”

屠夫引着秦风来到一间室内健身房,这里摆满各种运动器材。

在健身房里锻炼的人,除了准备参加“星际运动会”的专业运动员之外,还有业务运动爱好者。这些人赤膊坦胸,露出一块块胸肌、腹肌、肱二头肌。

外星人运动员看到屠夫带着身材略显瘦小的地球运动员进来,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同时,不忘向他展示肌肉、力量。秦风看到,有一个身形高大,浑身黑毛的外星人正在单手练习杠铃,那砝码的重量至少有二千磅。地球上双手挺举的最高纪录是一千磅,而且他居然是单手。

屠夫在角落里找了个空地,示意秦风向着沙袋打击,“先测一下你的拳头爆发力。”

秦风暗暗发力,猛的向沙袋挥出一拳。

旁边的显示屏上,显示着击出力量的数据,数据从500开始上升,510,520,530……一直升到800才停止下来。

“800磅!”

秦风不知道这个数据是好是坏,等着屠夫点评。

可还没等屠夫说话,站在旁边练习哑铃的外星运动员走了过来,拍了拍显示器,确定显示器没有坏,然后惊奇的叫道:“地球人打出了800磅!”

其他人听到之后,纷纷围拢过来,面带惊讶:“地球人的体质跟昴宿星人差不多呀。”

而这些围观者当中,就有刚才那个手举二千磅的外星人,他有些不屑,明显有挑衅之意,只是顾忌秦风是屠夫的学员,没有上来挑战。

看到这些人的眼神都不太友善,秦风才知道这个测试结果不错。

屠夫喝走围观者,让秦风开始练习。

先是哑铃练习,推举,平举,侧举,扩胸,环臂,飞鸟,差不多把全身的肌肉都运动到了。一套动作做下来,秦风已经大汗淋漓,直喘粗气。

接着是哑铃静力练习,不借助反弹和惯性,全部靠肌肉的紧张收缩,姿势保持不变。几套动作来回重复,大概练了半个小时。

驯练的内容稀松平常,好像跟“星际运动会”的比赛项目毫无关系。秦风开始怀疑屠夫是不是专业的教练?

屠夫似乎能看透他的心思,瞪圆了眼珠,一个皮鞭抽下来,吼道:“地球猿,信任很重要,不要怀疑我的教练资质。我驯练过猛兽,驯练过刺猬人,驯练过虫族的螳螂人,可从来没有驯练过地球人,因为你体质的特殊性,导致所有的驯练方法都不适合你,驯练方案还在研究当中。”

中午,在驯练场食堂吃了个便饭,虽然比不上海岛别墅的丰富,可对于一个上午没吃东西的人来说,算得上是山珍海味,美味佳肴了,秦风居然还添了饭。

秦风狼吞虎咽的吃相,外星运动员纷纷投来同情的目光,好像秦风几辈子没有吃过饭一样。就连铁石心肠的屠夫也深为感动:“听说你们地球生活贫困,战争频发,很多人长年处于饥饿半饥饿状态。你能来到了阿布诺星球参加运动会,那是你的福气,可不能亏待了自己,该吃就吃,该睡就睡。”

必须承认,没有驯练任务的时候,屠夫还算是一个很好相处的家伙,坦诚,直爽。屠夫是哈敏星人,哈敏星人的身体特征有点像地球史前的灵长类猿人,身体强壮多毛。屠夫也是一身黑毛。要不是事先知道它是有智慧的物种,屠夫的这般长相,加上粗暴的吼叫声,早就被当作野生动物猎杀了。

吃过饭,稍作休息,又开始下午的驯练。

下午的阳光更加毒辣,屠夫望着如火的骄阳,对太阳的热辣程度十分满意,说道:“嗯,太阳出来了,现在可以出去驯练了。”

这个露天的驯练场地,布满戈壁一样的细碎沙砂,寸草不生,阳光直射下来,地上直冒焦灼的黑烟。

练习的内容有蹲:单腿蹲,半蹲,小半蹲,深蹲,负重蹲……

有跳:单足跳,蛙跳,纵跳,半蹲跳,左右跨跳,梯阶蹬跳……

还有跑:小步跑,大步跑,高抬腿跑,后蹬腿跑,匀速跑,加速跑,变速跑,车轮跑……

发明这些锻炼方法的人一定是非人类,不然绝不会想到这么离奇的、折磨人的驯练方法。秦风在心里已经把屠夫骂了千百遍,或许屠夫本来就是禽兽,变态的禽***人狂。不知在哪里学得人言,骗得了教练资格。

一定要找个机会报复一下,想到这里,化愤怒为力量,咬牙切齿地坚持。

接近黄昏的时候,屠夫宣布今天的驯练结束。

谢天谢地,居然奇迹般活了下来。全身腰酸背痛腿抽筋。

身体的折磨结束了,精神上的催残却还没有结束,屠夫带着警告的口吻说道:“我可要提醒你,千万不要有什么轻生的念头,希望明天还能看到你活着过来接受训练。组委会在你身上可花了大把钱,场馆、训练、安防、舟船,还有你住的豪华别墅,吃喝拉撒一切费用,粗略计算,至少也有七八千万。加上你自己这副皮囊本身值的两三毛钱,整笔数目是非常可观的。好好活着,就是对世界最大的贡献。”

屠夫的磁浮列车垂直腾空,扬长而去,留下一股强烈气流。

这时,耳中的翻译机响了,听到兀丸的声音。原来,翻译机不仅能翻译,还能用来打电话!

兀丸在电话那头叫道:“地球猿,死了没有?用不用过去接你。”

秦风正好一肚子气没处发,正好找到一个发泄的机会,骂道:“肉球,你死了我还没死呢。你要是敢晚来半秒钟,小心我到组委会投诉你!”

回到别墅,也来不及拿菜谱点菜了,看到桌子上摆着什么就吃什么。志愿者美女们暗暗吃惊,却十分愧疚,表示明天提前让秦风点好菜。

吃饱饭,冲完澡,躺倒在床上,全身已经完全散架,身体不属于自己的了。

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东西嗞嗞的响,好像是机械齿轮转动的声音。

秦风打开灯光,看到一只小型的玩具汽车在地上开来开车。玩具汽车看到秦风醒来,从墙角开了过来,身上闪着指示灯,发出声音:“您好,地球代表,我是一只机器人,我叫‘智光二代’。”

“我管你是什么‘官.二代’,‘富.二代’!马上给我滚出去,打搅老子睡觉,老子我今天已经够倒霉的了。”

秦风开始在屋子里寻找“武器”,想把这个机器人清理出去。

机器人并不理睬,接着说道:“我是您的科技教练,负责指导您的科学技术。”

怎么还有一个“科技教练”?秦风一下子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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