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噔!”
看到旦修的身影被淹没在乱石之间时,谢天三人身躯一颤,心都掉到了地上。
他们傻了般的望着漫天的灰雾,期待着旦修从里面走出来,可惜,没有...
“旦修哥哥。”
苏怀蝶突然醒了过来,猛然向灰雾冲去。
夏雨寒连忙追上去拉住她,把哭泣的苏怀蝶紧紧的拥进了怀里,那一刹那,她的身体与苏怀蝶一样在颤抖,那一刹那,她感觉自己似乎失去了什么。
谢天仍旧盯着那堆乱石,眼角不停的跳动,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难受,这种感觉他从来没有体会过,酸涩,害怕,还有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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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爷总是会在不经意间调弄出一曲恶作剧,像现在,轻描淡写的就扼杀掉了旦修近在眼前的希望,旦修没办法抗拒突然来临的恶运,但他绝不会绝望的等待着生命的终结。
在山石崩塌下来的那一瞬间,旦修猛然跳起,一头扎进了最近的风卷里,这是他为自己选择的路,生命若在,永不屈服。
风卷瞬间把旦修吞噬,他的身体如同掉进了秋风中的落叶,无规则的旋转起来,包围着他的狂野风力就像数千把锋利的刀刃,粗暴的切开护体铠甲,割在他的皮肤上,风卷内的石块也如同一颗颗子弹一样,呼啸着扎进他的身体里。
旦修只觉得脑海里翻天覆地的在旋转,紧接着,透彻的疼痛又纷涌而来。他努力在晕眩与疼痛交集的感觉中聚集起一丝清明,仔细的感受着周围的点滴。
很快,他手中的奥印开始勾划,他的身周裹起了一层旋转的风茧,狂野的风力侵袭在风茧上时,立即就被旋转带开,再也无法伤害到他的身体。
有了风茧的保护以后,旦修忙借着风卷的力量向底部沉去,他知道现在根本不能耽搁,说不定下一秒,乱石顷刻间就会填满这个风卷。
狂猛的风力卷着旦修向黑暗的底部沉去,那里或许能给旦修带来一次生机,又或许是绝望。
几分钟以后,旦修仍然没有落到底部,他只隐约听到下面传来轰隆隆的巨响,分不清是什么声音。
虽然不知前路如何,但令他宽心一点的是,上面一直没有石块砸下来,很有可能是风洞口被一块巨石遮住了,说不定又是老天爷随手的恶作剧。
风卷底部传上来的声音越来越清淅,似乎是水流奔腾怒啸的响声,而且,风卷里多了一些清新的水气。
地下阴河吗?如果真是,那自己的小命总算是捡回来了。
旦修不由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不管接下来还要面临什么,但总归下面不是刀山火海,不是完全没有生还可能的绝境。
清新湿润的水气让旦修的脑海清明了许多,他集中精力感知着周围的变化,默默的计算着跌进阴河里的时间,还有二十米,十米,五米...
“啪,啪。”
旦修如期落在阴河里,恕啸的河水把他抛飞起两三米高,方重新栽入水面,冰冷的寒意瞬息扎进他的身体里,让他情不自禁的撒起冷颤。
好冰冷的水,特别是渗进体表的伤口里时,就如同有了灵魂一般,延着他的经脉直接往体内钻,刺骨的冷冽几乎把五脏六腑都刹那冻僵了。
怎么会有这种感觉?难道这些河水有古怪吗?
旦修冻得牙关直敲,不及细想,忙在体内运转起火系气息,试图把寒气逼出体外,可重重的寒意还是一波接一波的覆盖在体表上,再钻进体内,似根根冰针一样在体内流动,冷得他骨头都在发颤。
不过,幸好旦修并非旱鸭子,而且本身也是个水系幻玄,对水的亲和力远远的超过常人,不致于在这种翻滚恕啸的水流中被溺死。
急淌的河水冲着旦修飘流了二十多分钟,水速才慢慢的平缓,到最后,完全静止了下来。
旦修极目四看,发现周围空间空旷得很,似乎是一处地下溶洞,各种石笋倒挂在洞顶,错落有致,千资百态,石笋上还有许多耀眼颗粒,像星辰般闪闪发光。
旦修忙靠近岸边,爬了上去,忍着巨痛抠出嵌入体内的碎小石场,然后盘腿坐下调息。直到一个多小时以后,他方恢复过来。当然,体表纵横交错的伤口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恢复的。
更让旦修无奈的是,他唯一还算完整的脸上,现在多了一道伤痕,从下巴直至左耳根,醒目中带着一种血腥的妖异。
旦修没有过多的纠结于脸上的伤痕,对于他而言,这张脸长得美或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是强还是弱。
他吐出一口浊气,仔细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一番观察以后,旦修被眼前的景象所折服,由衷的感叹道:“没想到这冰山下面还有这等风景,不失为人间奇景啊。但愿能找到出口,可不要被困死在这里啊,再美的风景也比不上活着美丽。”
感慨完,他沿着河岸向前摸去,他认为河流应该会有个出口通向外面,只要沿着河流走,应该就能找到出路。
半个多小时以后,旦修仍然没能走出溶洞,河水也一直宁静得似一片湖,唯一不同的气温越来越低,冷意越来越浓,他再一次体验到了冷彻心骨的味道。
这种寒冷是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不是那种生硬干冽的冷,似乎丝丝冷意都是活物一般,直接钻进体内,而且能感觉得到它们在体内游走乱蹿,带给身体一波接一波的寒意,总是把身心推向一个更冷的处境。
“丫的,什么玩意儿?这么邪乎。”
旦修不得不再次调动火系气息抵御寒冷,可越来越浓重的冷意衬托他的火系气息像一根火柴棍一样,居然很难再取得温暖的作用。
这般处境下的他,身上鸡皮疙瘩撒个不停,汗毛尽立,皮肤冷成了淡紫色,身上的伤口几乎都被寒冷冻僵了,鲜血也全成了暗红的血痂。
“怎么冷得这么怪异,这么出奇。丫的,要人命啊。”
哆嗦着说完,旦修不得不小跑起来,一运动后,身上的伤口又被拉扯开,痛得他歪牙裂嘴直唆冷气。不过,这种在全身漫延开的疼痛倒是给他的身体带来了一股热量,让他感觉到的冷意少了许多。
几分钟后,身上有了些许暖和之意,他只渴望着前面赶紧出现一丝光亮,好赶紧脱离这奇怪的地方。
或许是心意足够诚恳,这份渴望不久后就得到了实现,一抹光亮逐渐出现在前面。
旦修心中欣喜,脚下的步子更是快了几分。
十几分钟后,他欣喜的心又掉进了冰窖中,他木然的站在那里,发懵的看着眼前的场景,久久的恍不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