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肖顺尧看完病人后,让剩下排队的病人去旁边的大夫那里诊治,自己则是和淑欢去了对面茶楼小坐。
淑欢原本是让他去铁府的。
但是听说淑欢的来意后,肖顺尧反而是不疾不徐的拉着淑欢去酒楼,说什么都要再喝几杯酒才去。
淑欢心道这家伙肯定是要摆一摆那名医的谱,再加上自己的确也想尝一尝这酒楼的酒菜,跟着一个发光体的大帅哥吃一顿饭还是秀色可餐的,她又何乐而不为。
况且秋纹现在并不需要什么名医诊治,她只要别挑食喝一些小米粥,吃点小菜,慢慢恢复体力就好。
酒楼的小二很是殷勤,看到肖顺尧便是笑着道:“肖公子还是老地方?”
肖顺尧点点头淡笑着问道:“人来了么?”
小二笑容满面的说道:“刚来一会儿。”说罢还用眼睛打量了一眼淑欢,后来又带着好奇的眼光望了望肖顺尧。
肖顺尧随意的摆摆手,小二便弯着腰离去。
淑欢知道肖顺尧是这里的常客,不过挺肖顺尧的口气,这里似乎还有别人。
二楼和一楼的嘈杂完全不同,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景致。东南角的平楼四面围着青丝幔帐,用屏风一个一个隔开。形成单独的雅间。
淑欢心里暗自想到,这肖顺尧可真是会享受,医馆就放在酒楼的对面,挣了银子就过来消费,真是小资生活啊。
怎么她从前从皇宫偷跑出来,都没有发现这个酒家的老板这么有才华呢?
淑欢被肖顺尧领着走到西南角的拐角处,沙曼里面已经有个影影绰绰的身影。
“淑欢,看看那是谁?”肖顺尧笑着将淑欢推了进去。
淑欢一看那胡子拉碴的人竟然是柳粟海!!!
“柳少爷?”淑欢诧异的喊了一声。平时柳粟海出现永远都是翩翩佳公子,何时这般邋遢过。
肖顺尧哈哈大笑,径自坐下,顺手拿起桌上的筷子就夹了一粒花生米放入口中:“怎么样,粟海我说你这次是好心办坏事吧!”
柳粟海挥挥手,淑欢毫不客气的坐下来,反客为主的倒了杯茶水,咕嘟咕嘟的喝起来。
柳粟海无奈的摇头,肖顺尧怔怔的望着淑欢:“哎,我说你好歹也有点丫鬟的样子好不好?哪个少爷出来带着的丫鬟像你?二话不说就坐下来吃东西。”
淑欢瞪了一眼肖顺尧:“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柳粟海端起酒杯哈哈大笑的看着肖顺尧吃瘪。
“顺尧,这次可有的你受了。”
肖顺尧也不在意,加了个鸡腿放到淑欢面前,这才正色看着柳粟海:“这次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铁府让我过去一趟。”
柳粟海一饮而尽:“母亲让我娶秋纹。”
肖顺尧斜眼睨了眼淑欢,然后脚底碰碰淑欢,朝着她挤眉弄眼。
淑欢好几天没吃到肉,此时全神贯注的和鸡腿奋斗,哪里还有那闲心情去管肖顺尧,既然严秦珏没事,秋纹也大致恢复,在不填饱肚子美餐一顿,那简直是对不起自己。
柳粟海宠溺的看着淑欢,盛了一碗肉糜粥给她。
淑欢嘴角带着晶晶亮亮的鸡腿油,咧着嘴开心一笑的接过。
肖顺尧和柳粟海都没有在说话,而是各怀心思的望着淑欢。
酒足饭饱,淑欢摸摸圆滚滚的肚皮,很没有样子的打了个饱嗝这才笑着说道:“多谢二位公子的款待,咱们走吧。”
肖顺尧叹口气:“淑欢,你是当真没心没肺么?你瞧瞧粟海因为你都成了什么样!”
淑欢望着一边沉默不语明显憔悴的柳粟海,心中自然有些感动,但是感动归感动,她是不喜欢柳粟海这种类型的人。
对谁都好,但是唯独让你察觉不到那一份男人对自己心爱女人独一无二的好。
“柳公子不去看看铁姑娘吗?她忘记了之前的事情。”淑欢淡淡的说了句。
柳粟海似乎早就清楚一般,他微微抬眸,青色的胡茬,浅棕色的睫毛下一团厚重的阴影。
淑欢不知道这些天是什么原因令那个玉树临风的柳粟海成了如今的摸样,但是这些都不是她应该关心的。
“走吧,我与你们同去。”柳粟海微微一笑,似乎云淡风轻。
淑欢最不喜欢他的就是这一点,什么都藏在那个温柔的笑容背后,独自承受。
一路上三人无语。
只有快到铁府门口的时候,肖顺尧撤后一步,站在淑欢身旁小声说:“陛下圣旨,赐婚柳粟海和瑄月郡主,柳丞相和柳夫人听了秋纹的事情,主张将秋纹一同娶进来。”
淑欢挠挠头,看着肖顺尧:“瑄月郡主很好啊,铁姑娘对柳公子也是一往情深,是桩好姻缘!”
肖顺尧皱着眉头:“你到底知不知道粟海怎么想的?他若是答应了还能想现在这个样子么?他抗旨,被陛下关起来,这才放出来。”
淑欢抿着唇,要说柳粟海不娶秋纹,他还能理解,可是瑄月郡主,为什么呢?
他还抗旨,若说柳粟海是为了淑欢,淑欢一百个不相信,不是她小看自己的魅力,她从来不认为一个男人可以为一个女人在古代这个大风气的氛围下,抗旨不尊,那可不是一个人的事情!
“顺尧,别说了。”柳粟海回头,眼神里少有的坚定和不悦。
肖顺尧拢了拢袖子干脆捂着嘴打了个哈且,慢悠悠的走在前面。将时间留给柳粟海和淑欢。
他从来都不觉得身份地位可以成为阻拦婚姻的枷锁,他是定波候长子,却鲜有人知道他的这个身份,母亲只要他在外游学,不到而立之年不可成亲。
以前他不懂母亲的意思,如今看到柳粟海他才渐渐明白,三十是道坎,三十你才有能力去取你想娶的人,而不是做皇权的牺牲者。
他回头望了望淑欢,只觉得她身上就像是一个迷,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如果细细想来,便会发现一个重要的关键点。
那就是淑欢。
所有的事情都会牵扯到她,或是因她而起,或是因她的到来而更显得扑朔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