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黑衣人走了很远，还有那个叫葵的RB少女也紧紧跟在其后而且没有跟丢，方凌收回了监视的水之眼，拍了拍乔老头的肩膀：“行了，乔老。人都走远了，不用再鬼吼了。”
RB少女葵，是杉田收养的女孩，后来花了重金请来很多人，把她培养成一个忍者。不过方凌还没感觉得她的厉害，只觉得她很会神出鬼没。
乔老听见方凌的话，连忙收住了声，尴尬地干笑两声。
“我说乔老，你的表演功夫可真了得。这么好的底子不去拍电影都浪费了。”方凌看乔老仍有些发抖，似乎紧张的劲儿还没卸下来，连忙插科打诨。
说不紧张那是假的，毕竟他刚才面对的是一个穷凶极恶，杀人不眨眼的神秘人物。要是那个变态见人都不溜走，而是想杀人灭口，那他这条老命就没了。虽说方凌保证如果那人想乱杀人，一定第一时间出来阻止，但万一有个万一那咋办呢！
也就是乔断水老爷子很信任方凌，才敢这么去玩命，换别个人可能早翻脸了。
乔老头儿被方凌这么一说，神色轻松了不少，也故意拍着胸脯吹嘘：“那当然，想当年，我还是那粤剧戏团里的花旦呢！”
说完之后，自己也忍不住捧腹大笑。
方凌呵呵一笑，乔老果然是活了大半世纪的人，经历过大风大浪，心里素质就是比小年轻好不少，只是紧张了一小会儿，很快就调整过来了。
“老板，这杉田怎么没声了？该不会是弄巧成拙，他真的被人给干掉了吧。”
“我没死，只是刚才在想一些事情。”杉田从房间里走出来，他把那枚针从厚厚的皮甲上拔了出来，鼻子一耸，嗅着上面的味道，脸色愈发的阴沉起来，“这针上面淬了毒，这种毒毒性很缓慢，估计要一两天才能把人折腾死，但是中了毒的人基本没有救。”
方凌眉尖一凝，似乎捕捉到了什么讯息：“你认得这种毒？这么说来，你知道是谁派人来杀你？”
“八九不离十。”杉田淡淡的语气，却能让方凌感觉到他的不平静，他的汉语学得也确实够好的，这样的俗语都能信口拈来。
杉田朝向北方，抬头仰望深邃而宁静的夜空，嘴唇微微蠕动，眼角微微地抽搐。方凌早已看出，杉田其实只是表面上勉强维持着镇静。
方凌淡笑不语。
略有些诧异的杉田定定地看了方凌几秒钟，终于是忍不住问：“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这件事情吗？怎么现在一点都不着急？”
入夜的海边变得更加深邃迷人，渔船如被一层无尽的黑幕笼罩着，天上繁星点点，凉风微微袭来，远处不时地传来呜呜的汽笛声。
方凌淡然一笑：“我想我可能猜到是谁了。不过我还不清楚，你跟他具体是什么关系。”
能猜出来？这个方凌该不会是骗我吧，但是看他的表情也不像骗人……
杉田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方凌，片刻之后，自嘲地摇摇头：“我之前真是小看你了，方先生，那次的赌局中，我以为一桌人之中，你年龄最小最好欺骗。通过你，让那个人和你多来往可以
吸引旁人的视线，为我创造足够的活动时间，但没想到却被你看穿了，我真是没想到啊！在这群人里面，最独具慧眼的人就是你！
他的真名叫川野正成，事实上他比我小十多岁，不过我们都化了妆，他往老了化，我往年轻了化，所以外人很难看出我们两个的不同。在六年前，我偶然看见了他，一个穷困潦倒的独身男人，一个相貌长得跟我几乎一样的人，于是我就招揽他。有些场合我不想出面，特别是一些很无聊但又必须参加的宴会，就可以让他代我出场。后来我越来越觉得有一个影子，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所以我开始花费更大的力气去培养川野，无论是他的动作，习性，喜欢吃的东西，爱好，都统统培养成跟我一样！
其实我并没有子嗣，最亲近的人除了他之外，就只有葵。甚至我也有考虑过，将来把我的集团留给川野。但是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心急……”
方凌静静地听完，等了很久，看见杉田没有再说话了，他才淡然地说道：“只要把你干掉，就没人知道他是川野，真是好算计，这个机会恐怕他等了很久吧。
那些愤怒的村民怎么能找到我的船上来，看来这里边也有他的杰作！哼哼，是你把他捧起来，让他品尝到人上人的滋味，恐怕他再也不愿意回到以前的日子，所以你是他最亲近的人，也是他利益道路上最大的阻碍者。只有干掉了你，他才不会是一个影子，不会活在别人的阴影下。”
杉田很惊讶，他没想到方凌能这么轻易就接受关于影子的说法，而且还能从这里分析出很多东西来。
“看来我还是小看你了，方先生，你的表现真是超出了我的意料。”杉田眼睛一直挂在方凌身上，眼神的光芒越来越逼人。
方凌无视他的赞赏，突然想起了什么，问：“南平的那个保镖，是他的人还是你的人？”
“那个保镖也是我的心腹，精通枪械和追踪，甚至比葵还要胜出一筹。但是现在……我也不敢肯定。”杉田的神色变得有些黯然。
方凌呵呵一笑，算是宽慰道：“看来你要做好心腹牺牲的准备了。对了，除了你自己，葵，还有那个保镖之外，还有谁知道他是川野？”
川野这种能隐忍的人，既然准备了这么久的计划，就绝对不会留下任何一个威胁，所以知道他真正身份的人，都会死！
“应该没有了……”杉田喃喃自语，脑海中突然划过一个人的身影，他大惊失色：“不好，我的老母亲！不行，我要去找他！”
方凌两道剑眉紧紧地拧在一起，怎么突然又冒出了一个老母亲啊？按照杉田的岁数，恐怕这个“老母亲”至少是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婆了。要杀这种人，那办法真是多得很。
方凌突然灵光一闪，拦住杉田，喝止住他：“杉田先生，你别冲动。在这些知道真相的人之中，你最重要，是他的必杀目标。但如果说到难度的话，老太太应该是最容易解决的。那么最难杀的人呢，你有想过吗？”
杉田被方凌一提醒，也冷静下来开始思考，他皱眉疑问：“你的意思是？葵……”
葵是忍者，精通技击，又善于隐藏和伪装。要杀死这种人，实在是很头痛。但是知道川野真正身份的人，他都不可能放过。
“没错，葵身手很好，而且她对危险的嗅觉很敏锐，很难刺杀。虽说以后你死了，川野接掌三间财团，葵对他的威胁并不大。但他怎么能容忍一个知道真相的人存活在世界上呢？所以即便难杀，葵也是他的必杀名单！既然不能派人刺杀，那么……”
杉田目光一闪，脸上的兴奋色彩暴露无遗：“方先生，你的意思是，我的母亲还没有死，川野想用她做诱饵，吸引葵？”
“嗯，葵是一个很忠诚的人，这点我都能看出来，跟了你这么久的杉田自然也能看出来。所以你‘死’了之后，葵一定会去寻找真相并且为你报仇。当她突然听到老太太被人绑起来的消息，那么‘真相’离她还远吗？”方凌笑容满面。
方凌淡定而自信的笑容，就算是浸淫了商场几十年的老狐狸杉田都看得有些发毛。
杉田还庆幸着方凌不算是他的敌人，而且也在心里不断地警告自己别再小看方凌了。
他点点头：“方先生，你分析得很不错。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应该……”
看穿川野的计策，能让杉田高兴了一下子，不过却不能让他满足。杉田需要利用川野的计划，将计就计。
当时在方凌进入房间提醒有人要来杀他的时候，杉田很果断地选择和方凌合作，并且答应告诉方凌全部的真相。
杉田再一次庆幸自己的选择，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让人看不透的睿智少年，还好他是自己的盟友而不是敌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