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谁也没有见过那个郡主,也不过是瞎猜罢了。”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我想还是不要妄下结论的好。
“嗯,”兰泽点头,“虽说没有切实的证据,但能够让这个看似不凡的将军出如此大的力帮助她,若不是这个皇帝视作亲女儿般的郡主,还能有谁有如此大的排场呢?”
“难怪他们就称她为‘黄小姐’,而且要让我们绝对的守口如瓶。”子萸也若有所思地道。
“行了,既然知道这些我们就不便在凉州城讨论这些事,”我有些不安地看了看四周,也不知这客栈有没有那些人的耳目,“告诉师父我们要暂住凉州了吗?”我给他么使了个颜色,然后用茶水在桌上写着“有没有把情况逐一向师父禀报”。
“放心吧,”子萸一边回答着我也一边用手指蘸了茶水在桌上写着,“昨日已托人带信给师父,说你身体不适,需暂住凉州休养。”
“我们用飞鸽传信,已将凉州之事一五一十地写入信中,信是用隐粉所写,即使让人抓住,也看不出任何端倪”子萸在桌上写下这样一行字。
“那就好,”我长吁一口气,“若是我们耽误了本来的行程,不能准时见到师父的话,又要叫他老人家担心了。”我想我们还是必须要有一套说辞来掩饰我们进京的真正目的,毕竟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误了玉山派的大事。
“嗯,”黎靖师兄点了点头,“既然大家都没有疑问了,可否先用了午膳?我好饿啊……”
“呃……”听到一向稳重的黎靖师兄如此说,我们都愣了一下,然后大家都大笑起来。
“其实暂居凉州也不错,”子萸边吃边道,“感觉我们一直都在拼命赶路,我们活了十多年才第一次下山,我们都来不及欣赏一下世间的美景,路途遥远,我们还不能作少许的歇息,我们是要错过多少以前从未感受过的景致?”
“说的也是,”兰泽道,“我和黎靖师兄还无所谓,你们两个姑娘家的,若是累坏了身子就麻烦了。”
“我们也没有那么娇弱吧?”子萸装作不快地道:“只是我们从小在昆仑山上长大,那里就如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而下了山就仿佛回到了凡尘俗世一般。昆仑山中自然是美若仙境,但是凡尘俗世总让人流连,以前对于山下的一切都只能从书中知道,如今当自己能够感受这一切的时候,为何不好好感受一番呢?”
“子萸,”黎靖师兄提醒道,“你别忘了我们此次下山可不是出来游玩的。”
“我当然知道,”子萸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了,“放心吧,黎靖师兄,我不会误事的。”
“在哪都好,”我吞下嘴里的菜,“只要我们四人能一直在一起。”
我说完之后,他们都有会意地笑着点点头。
“既然我们要在凉州呆上一些日子,我们去城里转转如何?”我看见大家都放下碗筷,想着若在客栈坐一整天也甚是乏味。
“好啊,”子萸笑道,“之前我们在乐镇的时候还来不及感受一下城镇的生活就匆忙走了。”
来到凉州城的繁华街道,比之前去过的乐镇大得太多、人也多得太多。宽敞整洁的街道,虽然也如乐镇一样街道上有一些摆着小摊的商贩,但是更多的是宽敞气派的店铺,有专门卖玉的、有专卖绫罗绸缎的、有专卖珠宝首饰的……这些店铺可谓是应有尽有,我都有些眼花缭乱了,之前都来不及细看这些凉州人——他们大都长得与我们不太一样,我一直认为兰泽的鼻子已经够高挺了,昨日看到贺兰将军,他的鼻梁也很挺拔,但是这些凉州人中好多人的鼻梁比他们的还高,而且眼睛的颜色比我们的要浅但是却十分深邃,他们的肤色比我们的要深,甚至他们所穿的衣服都与我们有别——但是这些并没有对他们造成任何不好的影响,反而让我觉得他们长得十分好看,让我忍不住要多看几眼。
“子萸,你看这个杯子,真好看!”我走到一家叫做“杯光交错”的店铺门口,便被他们家的造型奇特的酒杯所吸引,我立即跑进店里举起一只半透明的紫色酒杯给子萸看。
“嗯,真的是好独特的酒杯,”子萸从我手上取过那个杯子,“我从未见过这样的酒杯呢。”
“二位姑娘真有眼光,这个夜光杯是小店的镇店之宝啊。”店主看着我们对这个杯子颇有兴趣,笑眯眯地看着我们:“这个杯子乃是天山最高处的紫玉所制成,紫玉也是最稀少的玉之一,而这个杯子的紫玉是紫玉中的精品。我敢保证啊,这种紫玉夜光杯,在凉州城绝对找不出第二个。”
“嗯,”我从子萸手上拿过杯子,日光透过杯子在地上折射出美丽的紫光,“的确很漂亮,那这杯子的价钱是?”
“姑娘果然是识货之人,”店主巧舌如簧,“既然姑娘一眼就看中了,而且杯子也要遇到有缘人才行,如此的话一对杯子就三两黄金,姑娘看如何?”
“三两黄金?”黎靖师兄喊道:“你怎么不去抢啊?”
“这位大爷有所不知,这个价钱我是看在姑娘的面下才三两黄金的,大爷你可以去周围问问,这个紫玉夜光杯我何时低过四两黄金的叫价。”店主听到黎靖师兄的话,面色略有不悦。
“嗯,”子萸细细端详了一番,“此杯所用之玉确是上等的玉,且紫玉也确实是少之又少。三两黄金,店主的确没有漫天要价。”
子萸对玉器一向甚为喜爱,自然对玉也有深入的研究。子萸说完之后店主的面色缓和下来:“二位姑娘果然是识货之人。”
“只是我们也只是路过贵地的外乡人,我们歇息几日之后便要离开凉州城,若是只为心头好便挥金如土,恐怕路上的盘缠就不够了,”子萸道,“我们也着实喜爱这个夜光杯,店主可否再让些?”
“这位姑娘既是个明白人也该知道,在下是真的没有抬高价钱,而且在下也是看二位姑娘和这杯子有缘所以才愿意低价割爱的,”店主的态度很坚决,“少于三两,就请恕在下不能接受了。”
“这……”子萸不舍地看着那对紫玉夜光杯,我只是觉得那杯子稀奇好看,但看来子萸是真心喜爱,可当真花了三两黄金去买这对杯子,我们的盘缠必然不够坚持到京城不说,三两黄金就如此挥霍出去的话,我们就囊空如洗了。
“店主,三两黄金当真分毫不让?”我实在不愿看到子萸那不舍的神情,而且要不是我一定要看这杯子的话,子萸就不会像现在这么难受了吧。
“请姑娘谅解。”店主把另一个本来已经拿出来的紫玉夜光杯放回了原处。
“罢了……”子萸再看了一眼手中的夜光杯,不舍地递给店主。
“子萸……”看到子萸的神情,我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无妨啊,”子萸虽然是微笑着,但是看得出她并不如表面那样平静,“反正那个杯子买来也没有任何作用,而且我们尚未到达目的地,这一路折腾的,万一把杯子弄碎了,岂不是更得不偿失吗?何况这些年来,我也搜集了不少的玉了,也不少那两个夜光杯的。”
“子萸,”我抓住子萸的手,“你相信我,我一定帮你拿到那对夜光杯。”
“不用了,真的!”子萸坚定地说:“我们又不是很富裕,怎么能为了自己的一点喜好就这样挥金如土?若真的有闲钱的话还不如交给师父,为玉山派做点贡献呢。”
“不,子萸,”我也坚定地说,“这就当我送给你的礼物,我自有办法会给你买到。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说完我头也不回地直奔客栈,牵了马之后就飞奔回军营。
“叶姑娘。”我把马牵回马棚栓好之后就见到上午的那个守门卫兵,他看到我还是毕恭毕敬地叫了我一声。
“贺兰将军在营中吗?”我急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