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言翻了个白眼给叹气的安天王,然后自顾自的玩水,“真的很漂亮呢?谢谢你,安知枫。”
“谢什么,大家都是朋友啊。”景女王的道谢啊,安知枫心里有点得瑟,不过面上还是温润的微笑,大约温柔惯了,想让安知枫安天王有什么特殊的表情,恐怕还真需要点功力的呢?
景言懒得再说话,把自己身边的一块低矮的石头上的碎石枯叶扫干净,然后坐下,脱鞋子,脱袜子,卷起裤脚。
等安知枫把注意力从溪水中刚刚找到的一处小花石头上转移出来,就已经看到禁言把两只白嫩玉长的腿浸到溪水里面,舒服的眯着眼睛勾着脖子,两只手扶着石头,像一只娇贵淘气的小猫。
安知枫摇摇头,以前怎么没发现景言居然还有这样的性格,不过她似乎正是这样的年龄呢?难道就因为她表现的坚强些,就以为她是铜筋铁骨了吗?安知枫还记得一年多前的那场车祸,忙不迭的道,“当心点,溪水有点凉,别泡太长时间……”
“啰嗦。”安天王被嫌弃了,景言朝安知枫掀了掀眼皮,两只脚在溪水中晃荡,然后用眼角看人表示轻视,“又不是娇娇弱弱的林黛玉,多事。”
安知枫噎了一下,无奈的该干什么干什么,只期盼等会儿景女王别感冒了,否则景云不扒了他一层皮就怪了。
“诶,安知枫你不是说要抓鱼么?我怎么没看到一条鱼呢?”敢对安天王呼来喝去的人,怕也就是景言这一个了,偏偏某人还一点自觉都没有。
“鱼是安静的东西……”
“借口,骗人。”
“……”
“这种流动的小溪水,就算是几条鱼,那也是小到不能吃的,‘水至清则无鱼’,你当我是傻子?!”
“……”小的哪敢?不过你既然知道还问我干什么呀?安知枫默默脱鞋准备泡脚,心中一个小人仰天呐喊,当初不是想让你出来玩玩随便编的借口么?那么些年了,谁还记得小溪长什么样子,有没有鱼啊……
安知枫没有回答,景言也没想追问,这么好的景色,若真的让一个人捋胳膊露腿的摸鱼,岂不破坏美景?所以景言坐在石头上泡脚,很是满意。
“我没想到你真的这么喜欢这个地方,我以为你……”安知枫跟景言呆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莫名的想要谈点什么,所以,相对无言了一下,安天王又开始找话头了,“我以为你比较喜欢那些豪华的……东西。”
景言低头划水,半晌,轻轻一笑,“既然你都说是‘你以为’了,有偏差的话,似乎也很正常。”把一缕滑到眼前的头发捋到耳后,景言继续道,“就算是相处十年的人,也都会有看不清的时候,何况是十天。”
“诶,也不止十天吧。”安知枫很不平。
“差不多。”景言声音很平淡。
“差远了。”安知枫很喜欢这种斗嘴的感觉,于是顺话接上。
“……”景言玩水的手一顿,“安知枫你今天话很多。”
“……是吗?人心情很轻松的时候,话多点也不过分啊,不是么?”
景言侧头看向安知枫,林间悉悉索索的阳光从枝桠之间洒下,有种点点星辉的感觉,安知枫放松的坐在溪边的石头上,山风掀起耳边的黑发,嘴角淡淡的微笑也似乎染上的阳光的感觉,景言不得不从心底赞扬,这个人生来就是大众偶像的料子,即使他现在卷起裤脚坐在石头上,也有种潇洒肆意的仙侠之风。
“安知枫,你演过古代大侠么?”漫无目的的问句脱口而出。
“恩?为什么这么问?”安知枫转头看景言,面上带了些疑惑。
“随便问问,”景言把目光收回,“仔细感觉,你很有种潇洒的感觉,恩,武侠小说你的英雄味道。”
“是么?这可是景大导的评价哦,看来我以后发展的时候一定要借鉴了。谢谢了。”
景言没有在出声,看着郁郁葱葱的林木和远处山顶之上若隐若现的云雾,目光中带了些朦胧,也带了些温暖,似乎在追忆什么东西。
半个小时过去了,安知枫看景言还没有起身的动静,自己收拾好了,直接走到景言身边,“在想什么?”
景言回神过来,见安知枫已经收拾好了,也慢慢开始擦脚穿鞋,但却没有回答安知枫的问题,不知道是没有听见,还是听见了不想回答。
没多一会儿,景言也收拾好了,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枯叶小石子,有站着看了一会儿,慢慢的颂了一首诗,“山嶂远重叠,竹树近蒙笼。开襟濯寒水,解带临清风”,然后才有些留恋的往来时的路上走去。
安知枫跟在后面,终究是没有出声。
景公馆
景云坐在大厅中央的沙发上,景年和柳西燕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母女两人的面上有些不好看,但是碍于景云在场,硬是做出一副“我们很开心”的样子,Helen站在一边,面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觉得自己肚子有点痛——他得憋笑。
“以前的事情我可以不问,但是以后,还是少出点主意吧。”景云掀了掀眼皮,复又看回了自己手上的东西——一摞文件。
景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被柳西燕拉住了手,然后柳西燕笑笑,开口的声音有些讨好,“这我都知道,不用大少爷您发话,我怎么说也算的上小言的妈妈,怎么会……”
“你什么时候算的上小言的妈妈的?”没有管被自己打断的柳西燕,景云抬头,“母亲去了十五年了,小言三岁就没有妈妈了。”
“……”柳西燕无话可说,这个景家没有人可以反驳景云的话,抓紧了景年的手指,柳西燕拼命的压住心里那些不满和怨恨,面上依旧是笑容,“呵呵,是么?我不过是看没妈的孩子怪可怜的,不过听大少爷这么说,也是,小言也这么大了,确实不需要妈妈照顾了。呵呵,小言最近确实懂事多了。”
没有管柳西燕是怎么理解自己说的话,景云把手上的一摞东西扔在柳西燕和景年面前的玻璃茶几上,几张明显放大的清晰的照片让柳西燕和景年面上一白,看向景云的目光不再那么理直气壮,多了一些畏惧和心虚。不过柳西燕还是强打精神,面对景云,“这照片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小言最近一帆风顺的,可没什么事情啊。”
景云嘴角勾起一抹讽笑,“当然不是最近的,照片右下角有时间,一年多前的事情了,本来不应该再拿出来说道,小言是醉酒不假,但是凌晨酗酒,酗酒完了还驾车,这两样貌似都不是一向比较温和的景言做得出来的事情,特别是两样凑在一起,景言酒量不大,三杯就足够她醉倒,五杯她就爬不起来了。她醉成酒精含量医院都测不出来的时候,若不是有人居心叵测,说了什么,她哪里还能有那个能力?醉酒驾驶?”
“你胡说!”柳西燕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态度太过了,又强自镇定下来,慢慢的坐好,“这种仅凭猜测捕风捉影的东西,怎么可信!你有什么证据?”
“我可没说是你们干的。”景云淡淡的说道,面上一派闲适,“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以前没没打过招呼。但是,我想确定现在,我要确定从今以后,如果你们对景言有些什么想法……景家就与你们无关了,怎么样?”
“你……”
“呐,我上面说的是第一次,第二次做小动作,死。”
“……”
“你们也别生气,只要你们安安分分的,景言没什么事情,一切不都还是现在这样么?我不过打个招呼,你们又没有什么损失。”
“……我们知道了。”
“那,就这样,祝你们生活愉快。”
景大少风度翩翩的走了,留下柳西燕和景年坐在景公馆的客厅,两人面色各异,景言说“死”的时候,太过轻飘飘。这是第一次,柳西燕和景年见识到景家大少的真正面目,可怕而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