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仁的重金征聘没有起作用,无人应征,大家也太不给面子了。最终还是他和黑子站在了空地中央。林大仁和黑子面对面相向而立,周围被对方的手下从四面八方围住,他苦着脸,这下不比都不行了。
马克思毫无替他担忧挂念的表情,没心没肺地蹲在一边,和着黑子那群手下一起笑着看热闹。他到底是哪一边的,林大仁觉得他在幸灾乐祸。这个死鬼,我倒霉,你也跑不掉,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林大仁对联防的所作所为了解甚深。
“我们开始吧!”
黑子表情狰狞地紧握拳头,指节不断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看得出他攒足了力气,迫不及待要教训他一顿了。
“慢。”
林大仁向后跳了一步,及时叫停。
“怎么啦?”
黑子暂缓动作。
“比试之前我得热热身。”
林大仁理直气壮地回答。
“热什么身,打起来不就热了。”
黑子不耐烦地说道。
“没文化,真可怕。”
林大仁望着他摇头,眼睛泛出一丝怜悯和同情。
“我怎么没文化,我的文化高的很,”黑子被林大仁鄙视的目光刺激得火冒三丈,一不留神泄露了自己的底细,“我正宗小学毕业,还在初中混了两年才被开除,看书、识字、写网络小说完全没问题。”
“说你没文化你还发火,你知道不热身的危害吗?“
林大仁不紧不慢地问他。
“有什么危害?”
这个黑子还真不知道。
“热身是比试之前的必备步骤,是指用低强度的动作,调动自己全身的各种系统。例如心脏血管系统、呼吸系统、神经肌肉系统以及骨骼关节等等,使它们先行做好准备,以便适应即将面临的激烈搏斗。”
林大仁开始给他上打架知识课。
“不热身也没什么啊?”
黑子自己就从来不热身,揍起人来一样稳准狠。
“你知道什么?”林大仁如老师般训斥他一句,“不热身会给你全身带来很多危害,拉伤你的肌肉,扯烂你的骨头,伤了你的脾胃,坏了你的心肺,严重的还可能患上心肌梗塞、血液固化、脂肪凝结、小儿麻痹...”
“怎么小儿麻痹都出来了?”
黑子再痴呆也听出了毛病。
林大仁信口胡扯,说走了嘴,但他不能承认,要不就是自己打自己耳光了,“这些专业术语太深奥,你这种低文化水平的人听不懂。简单来说,热身你就长命百岁,不热身你可能很早就去见阎王。”
“听起来似乎有点道理。”
黑子也不知是不是被他忽悠住了,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那就让我们一起快乐热身吧!”
林大仁热情向他发出邀请。
“不要管我,你热你自己的身。”
黑子脸色一僵,毕竟还有一帮手下在旁边盯着,他不可能接受对方的邀请。不过他还是做出了一定让步,同意了林大仁的热身要求。
“那好,我先热身,你后面跟上。”
林大仁也不勉强他。
刚才已经亮了一招白鹤亮翅,是太极功夫,他决定沿用太极功夫继续热身。其它功夫他也不太会,太极功夫跟自己的长辈学过,勉强能够记得一些招式。说实话,太极功夫也确实适合热身,动作行云流水、飘逸舒展,更重要的一点是缓慢柔和,长久热身也会很轻松。
先来一招野马分鬃,花时八分钟。
再来一招手挥琵琶,花时十五分钟。
...
一群人傻傻地围在四周,看着林大仁在空地中央旁若无人地独家表演太极功夫。黑子先还是津津有味地欣赏,后来就渐渐感觉到事情不对。这样等着对方缓慢无比地热身下去,一招接着一招把太极功夫练习一遍,天都大亮了,还比试个什么劲。
“你快一点。”
黑子皱着眉头开始催促他。
“我在加快速度。”
林大仁回应他一句,说是加快速度,其实动作更慢了。
“你再这样,我要强行出手了。”
黑子有被戏耍的感觉。
别看他急,其实林大仁也着急。相信大家都看出来了,他就是在拖延时间。到现在还没有功夫在身的感觉,看来太极功夫没起到催化剂作用,无法调动蓝色小药片发挥效力,还得另想办法才行。
于是林大仁招式一变,换成了野马流星拳。呃!不对,是天马流星拳,他记错了。动作立刻大开大合,如狂风暴雨,可见这套拳法威力很大。有人曾经夸过这套拳法:天马流星拳,见人就要钱,要是不给钱,就给你一拳。
与此同时,空气中传来了林大仁的疯狂嚎叫声:“燃烧吧!我的小宇宙。”
“你在干什么?”
黑子吓了一跳,这声音要是在野外,铁定把狼招来。
“可以比了。”
林大仁垂头丧气,肚子瘪瘪的,小宇宙没呼唤起来。看看马克思,他咬牙切齿,这小子准是把真的藏起来,给了他一颗假冒伪劣药片。
黑子重新振作精神,双拳一握。
“慢!”
林大仁又叫停了。
“又怎么了?”
黑子就没见过林大仁这样打架的,想和他打一次架,比和别人打十次都累。
“我觉得两人搏斗,这样打来打去实在太俗,不如我们换个方式。”
林大仁转着眼珠提出建议。
“你想怎么样?”
黑子瞪着他,目光都要吃人了。
“不如我们改为文斗。”
林大仁又出了新花样,总之就是不想让这场打斗顺利进行下去。
“什么叫文斗?”
黑子茫然。
“就是双方身体不接触,你说一个招式,我说一个招式。如果我的招式比你厉害,那我就再出一个招式,你回应一个招式。直到哪一方无法回应招式时,就判哪一方输,这样比试既文明又不伤身体,你说我的建议好不好?”
“好什么?”黑子头大如斗,“我就会打架,不会说那些乱七八糟的招式名称。”
“这样啊?”林大仁托着腮帮眨眨眼,又有了新的办法,“文斗不可行,我们不如改成文的武斗?”
“嗯?”
黑子都快疯了。
“就是双方身体仍然不接触,你比划一个招式,我比划一个招式。如果我的招式比你厉害,那我就再比划一个招式,你回应一个招式。直到哪一方无法回应招式时,就判哪一方输。”
趁他没反对,林大仁赶紧介绍办法。
黑子终于听出来了,这不是换汤不换药吗?说来说去,对方就是不肯和他面对面打一场。他揭穿了林大仁的把戏,“别在那里废话了,你今天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不被揍一顿,你不会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那就动手吧!”
林大仁无可奈何,看来今天的这顿揍挨定了。
“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动手了。”
黑子突然换了一种口气。
林大仁揉揉耳朵,这是黑子说的话,他欣喜地望过去:“你改变主意不打了?”
“谁说不打,要狠狠打。”
黑子目露凶光。
“你刚才不是说不动手?”
林大仁对黑子的前言不搭后语莫名其妙,莫非这家伙被气得神经错乱了。
“我觉得徒手比试没什么意思,不刺激,不如我们直接用刀枪拼一场。”
黑子纠正他的说法。
“你是说我们用兵器?”
林大仁一愣。
“没错。”
刚才黑子一直被牵着鼻子走,现在他也要掌握一回主动。
“用兵器不是太好吧!”
林大仁挠挠脑袋,想要反对。
“拿刀来。”
黑子根本不听他的,朝后面喊了一声,有人很迅速地递给他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刀。林大仁一看黑子手里那把刀,刀身宽大,刀刃锋利,刀尖如刺。刀身上一道深深的血槽,血槽里隐隐还有暗淡的血迹,看来砍翻了不少人。
“嘶!”
林大仁的寒毛倒立,脖子上冷飕飕的。
“你也拿兵器出来。”
黑子望着他。
“我没有兵器。”
林大仁指望这样说能逃过一劫。
“没有兵器,”黑子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你不是说你功夫高吗?想必双手功夫不差,我就用这把刀来领教你的空手夺白刃功夫。”
林大仁看看对方长刀,又看看自己两只细长白嫩的胳膊,这不是逼着胳膊和他分家吗?林大仁不干,觉得他触犯了国家法律,“你违法了,这是管制刀具,会被没收的。”
“什么法,我就是法。”黑子脸上狞笑看,“你说它是管制刀具,我说它只是一把普通的切菜刀。”
“有这么长的切菜刀吗?”
林大仁质问他。
“我说有就有。”
黑子猖狂地说。
“那你也要提供给我一把刀吧?”
林大仁彻底无奈。
“你的兵器你自己找,我没有提供兵器的义务。”
黑子这是打定主意要砍死他了。
“你觉得这样公平吗?”
林大仁喷喷不平,本来就打不过你,你还用刀对空手,你还要不要脸?
“公平,很公平。”黑子很无耻地回答,他还说出一段至理名言,“世上本没有公平,不公平的事多了也就成了公平。”
林大仁没有话说了,望望地面,只有一些小石头和烂树枝,总不能用它们去和一把刀硬拼吧!就在他无奈和绝望时,马克思及时在身边出现了,得意地递给他一样东西,“幸好我防着他们呢!路上我已经准备好了,给,拿着你的绝世兵器。”
林大仁咧咧嘴,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针!
一根细长的针!
似乎刚从病人用过的针管上取下来,热乎乎的,这就是马克思为他预备的绝世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