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没反应过来,走上两步,和林大仁互换位置。
“这下安全了。”
林大仁拍拍胸口。
“什么意思?”
马克思一愣。
“没什么,我们接着谈,刚才说到哪儿了?”
林大仁回避马克思的问题。
“喜欢男人没有错。”
他还在狐疑,孟副镇长却说漏了嘴。
“是没错,”马克思脸立刻绿了,回头就冲着林大仁说道,“还是你站前面,小生要换回来。”
“就这样比较好。”
林大仁哪里肯答应。
“不行。”
马克思也不笨。
两人顿时就换与不换争论起来。
“你们别争了,我喜欢有品位的男人。”
孟副镇长不屑于他们的那点小心思,没当场揭穿他们是给对方面子。
“那就好。”
两人暂时放心了。
“你说我们没品?”
但接着林大仁就不高兴了。
“我没那样说。”
孟副镇长本意是想制止他们争吵。
“那就是我们有品。”
马克思脸又绿了。
“也不是。”
孟副镇长否认。
“我们到底有品还是没品?”
林大仁觉得这个问题要搞清楚。
“呃?”孟副镇长突然发觉自己里外不是人,怎么说都不对,他只能囫囵着打擦边球,“你们一会儿有品,一会儿没品。”
“这是什么意思?”
林大仁和马克思都没有听懂。
“意思是你们在有品和没品之间。”
孟副镇长快吐白沫了。
“说清楚点,我们到底什么品?”
两人还是没听懂。
“半成品。”
被逼急的孟副镇长蹦出三个字。
“扑通!”
林大仁和马克思一起倒地。
“我们还是别讨论品味问题,该讨论正事了。”
孟副镇长不敢再这么和两人纠缠下去。
“你敢说这不是正事?”
林大仁不依不饶。
“是正事,不过还有更重要的事。”
孟副镇长发现自己又说错话了。
“好吧!先把人品问题放一边。”
林大仁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同意,”孟副镇长这次很小心回答,他指着林大仁的手,“那个东西是不是还给我,我还有用处。”
林大仁低头,这才察觉自己还拿着对方的钱包不放。
“你怎么不早说,别人还以为我想要你的钱。”
他不怪自己怪对方。
“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孟副镇长态度诚恳,他说这话时发现马克思在一边表情抽抽。
“难道我又说错了?”
他心里纳闷。
“你说得对,我是一个无私正直的人。”
马克思的表情林大仁看在眼里,他脸皮都不带红一下的夸赞自己。
“给。”
递出鼓鼓囊囊的钱包。
孟副镇长想接过去,林大仁死死拽着不放。
“真没钱?”
“真没钱。”
“你别骗我。”
“要不你打开看看。”
“不看了,你的人品我认为还是可靠的。”
林大仁终于放手。
“到底谁的人品不可靠,”孟副镇长打开钱包拿出证据,“你们看看这个。”
一张男人照片飞到林大仁手里。
林大仁手一哆嗦,就要把照片扔掉,“你要证明人品也不用给我看这个,我不喜欢这调调。”
“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孟副镇长急忙制止,“这是帮你们调查采访的人。”
“你不帮我们了?”
林大仁带着疑问收回手,不明白怎么又冒出来一个。
“我的身份不方便陪你们走动,只能在暗处使力。”
孟副镇长小心翼翼回答,他毕竟是副镇长,身份太扎眼。如果引起缉私队不必要的注意,反而对调查采访更加不利。
明白了,林大仁点点头。
“这人是谁?”
他希望了解一下照片中人,不可能随便一个人自己就贸然相信。
“我没见过。”
想不到孟副镇长摇头。
“你不认识?”
林大仁一愣,心想不认识你怎么说他能帮我们?
“这张照片放在我办公桌上。”
孟副镇长介绍照片的来历。
“还说不是你的人,”林大仁表情古怪,谁不知道放在办公桌上的照片不是情人就是恋人,当然还有第三种情况,他忍不住猜了一句,“这人你还没追到手?”
“我真不认识他。”
孟副镇长苦笑,看来自己怎么解释都不行。
林大仁撇嘴,谁信哪!
“我也不知道它怎么在我桌上,不过和照片放在一起的还有一封举报信。”
孟副镇长又从钱包里掏出厚厚一叠信纸。
“举报什么?”
林大仁问。
“野鸭湖污染。”
孟副镇长简单说了举报内容。
“他举报的?”
林大仁指着照片。
“我也不清楚,”孟副镇长并不确定,“反正举报人署名叫牛得生,地址就在这附近,我来这里就是要和他见面。”
“那正好,我们一起去。”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林大仁准备跟着孟副镇长见见对方。
“现在不能去。”
孟副镇长有点遗憾。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去?”
林大仁看看他。
“时机不对,这件事已经暴露了。”
孟副镇长透露不去见面的原因。
“缉私队跟踪与这事有关?”
林大仁自然想到了。
“他们就是知道这件事才跟踪我的,”孟副镇长也不隐瞒,“缉私队的人在这里布置了很多人手,就是要阻止我和举报人见面。”
“你可是副镇长,他们没有权阻止你。”
林大仁深知官大一级压死人的道理,至少在公开场合下,还没有人敢对自己上级做出反面举动。
“他们虽然不会对我怎么样,但他们肯定会对付举报人。”
这是孟副镇长担心的,他不想因为自己而伤害到举报人。
“缉私队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林大仁觉得棘手。
“我不清楚。”
孟副镇长也很纳闷。
“这件事情你告诉别人没有?”
林大仁马上想到这一点。
“我什么人都没说,应该没人会知道才对。”
孟副镇长表示自己口风很严。
“那他们怎么发现的?”林大仁感到奇怪,他下意识地做出判断,“除非你身边有不可靠的人。”
“你是说我身边有内奸?”
孟副镇长吃了一惊,似乎完全没想到。
“如果你自己没说出去,那肯定是你身边人干的。”
林大仁拿出福尔摩斯的派头,托着腮帮分析,他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解释通。
“你们这样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孟副镇长突然回忆起一件事,“那天我进办公室时秘书在里面整理资料。”
“这就对了,”林大仁一拍巴掌,“秘书就是内奸。”
“我对秘书挺好的,他怎么会这样对我?”
孟副镇长不相信。
“通常越是身边的人越危险,越会出卖你。”
林大仁总结历史经验。
“这话不对,”孟副镇长还没什么表示,马克思跳起来反对了,“小生在你身边几天了,什么时候出卖过你。”
“我没说你。”
林大仁没想到会得罪马克思。
“你说身边人就是指小生。”
马克思死脑筋。
“我身边人又不是你一个。”
林大仁安慰他。
“叔叔,我也不会出卖你。”
这下轮到二毛反抗了。
“我们还是继续谈那个秘书的问题。”
林大仁这个痛苦,说句人话怎么这么难。
“我还是相信自己的秘书,根据我对他的了解和他的人品,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总觉得不是他。”
那边孟副镇长依然不认为秘书会出卖自己。
“这个死顽固,”林大仁无奈,“不要凭感觉,内奸脸上又不会刻字。”
“但你也不能证明就是他。”
孟副镇长坚持自己的意见。
“你要想想他有没有出卖你的动机,想想他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被你批评,想想他是不是收了什么东西被你骂过。”
林大仁像个破案专家,耐心引导孟副镇长一步步分析泄密事件。
“批评倒是经常有,不过都是小事情。”
孟副镇长不觉得这会导致对方背叛。
“对于你是小事情,对于他就是大事情,”林大仁对秘书没什么好感,他想起了周家老头,想起了老头的秘书周景仁,他很不喜欢那家伙,“秘书都是很记仇的,你骂他一句,他能记恨一辈子。”
“没有真凭实据,我不能胡乱冤枉别人。”
孟副镇长正义感挺强。
“证据不好找,不过我们可以试探一下你的秘书。”
林大仁信心十足。
“怎么试探?”
孟副镇长也想尽快找到出卖自己的人,不然他会一直不安心。
“打个电话,告诉他你在这里,让他来接你。”
林大仁说出自己的主意。
“这办法有用?”
孟副镇长表示怀疑。
“如果他是那个内奸,就会把你的位置偷偷透露给缉私队,让他们跟过来监视你的行动。我们只要观察缉私队的下一步动作就知道了,他们要是朝树林这边移动,那就说明我的判断是正确的。”
谁会想到一个电话隐藏着这么多陷阱,只要稍不留意就会上当。孟副镇长感到眼前再没有更好的办法,当即同意林大仁的主意。照着这个办法给秘书打了电话,吩咐对方放下手中的事情过来接他。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观察了,二毛领受了这个光荣艰巨的任务。他利用自己的小身材,爬上了一棵很高的树。从他的位置望过去,能看清楚野鸭湖周围的一草一木,自然也就能观察到缉私队那伙人的举动。
“他们没动静。”
“他们还在那里。”
“他们坐下了。”
…
孟副镇长高兴,这说明他看人的眼光还是准确的。
“他们站起来了。”
“他们从湖边离开。”
林大仁心里一动。
“不过没有往这边走,方向不一样。”
转眼间他又失望了。
“现在知道谁的人品有问题了?”
孟副镇长喵喵林大仁,更得意了。
“我的人品有问题。”
林大仁沮丧低头,第一次当福尔摩斯,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