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泊的叹息并非没有根源,早在数年前,苏郝就把自己修炼的秘诀传授给了苏斩,身为根正苗红的国术传承人,他掌握的东西绝非一般货色。
从肉身到内息,从力气到招式,凑出一两套对应修炼的成品秘籍不算大事儿,早在三年前他和苏斩就到了瓶颈,不论如何修炼,力气都没有了丝毫增长。
如果按照苏青泊自己的说法,鼎力作为武者的第一要素,他和苏斩已经到了瓶颈,想要冲破肉身力量的枷锁,就必须离开大风山,去外面的世界学习更高层次的修炼方法。
苏郝也曾旁敲侧击向教总打听相关事情,可惜得到的答案很让他消极,一句“这东西苏家没有,大风山也没有”间接的撩拨了他离开的想法。
“今日机会以到,任你在怎么狂暴,老子都要把你弄爬下。”
来到了洞穴深处,苏郝心潮滂湃,注视着前方两头狂暴的母熊,一时间战意汹涌。
入目的有四头棕熊,两公两母,显然是两对夫妻熊,然而今天的状况和平日不太一样,两头母熊都下了一窝幼仔,保护后代的强烈意志让它们格外危险。
“难怪教总一副等着看戏的表情,简直太无耻,太阴险了!”
苏斩拍了拍脑门,他不是傻子,常年生活在大风山,他明白在保护后代的情况下,棕熊爆发出的战斗力,很可能会翻倍。这似乎是场必须有一方倒下,甚至被杀才可能结束的纷争。
“你挑两头,以你小老虎的本事,不至于要下杀手吧?”苏郝指着四头已经站立起来,如大山般的家伙。
苏斩闻言一愣。“哥儿,你别开玩笑了,不下杀手死的可就是我们。”他倒并非嗜杀之人,只是人命关天,又关系到他是否能得到天涯问鼎的资格,怎么能手下留情?
可苏郝下一句话,直接堵住了他的嘴。
“自从力气不涨后,你我就苦练了三年的兽形拳意,对付两头畜生都没有把握,你还谈什么天涯问鼎,谈什么出人头地!”
说完不顾小老虎的意愿,率先冲了出去,他矫健的身形化作猛虎扑食状,气势丝毫不输给对手。
“哎.....算给你们几个面子吧。”苏斩目光落在几只嗷嗷待哺的小熊身上,撇了撇嘴紧跟着苏郝冲了出去,而他一瞬间展现出的气势和架势,既然和棕熊有八九分相似。
“兽形拳意”数年前苏郝开始研究出的新拳意,融合了五形拳,洪拳,太极,八卦掌,步息诀等他所会的武学,依靠《武神诀》消耗精神在脑海里反复演练大风山虫兽的搏斗意境,接着相互融合而成。
自那日帮助苏家击败卢家后,苏郝就掌握了一些利用《武神诀》的方法,只要集中神智,观察事物,就能看清其本质。
而苏家本身没有上台面的武学招式供他参悟,所以他想到了大风山的天然资源,那些种类繁杂的虫蚁鸟兽。
在加上五形拳原本的拳意早就明指了“模仿”和“创新”两字,兽形拳意也就孕育而生了。
虎熊契合刚猛的洪拳,炼筋骨劲力,蛇契合太极,走飘绵炼气息,猴轻巧眼疾手快,炼精神,龙形神俊,炼心境.......对应内外修炼,暗合天地阴阳门襟,又不失武学根本的三要素,力,巧,招式。
内功、意念、外功、拳、腿、擒摔、身步、发声用气等八种功法的锻炼
大言不惭的说一句,普天之下恐怕在难找出一门如兽形拳意一样,适合初学者修炼的功法了。
而武神诀给予《兽形拳意》的评价,为高级基础武学~!苏郝也不明白如今世界对于武学高低的分类,但有高级两字,看上去一副很厉害的样子......。
苦修三年拳意,两人已经小有所成,勉强符合了形似的境界,再有突破便是神似,所谓神形兼备就是兽形拳意的大成,如果继续突破,就是传说中的意似,苏郝对于意似的理解停留在幻想阶段,可望而不可即。
应付现在的情况形似足以,且不谈兽形拳意对于锻炼根基的作用,他的对战意义同样非凡。
山洞外,苏青泊静静注视着香烛,树荫下方,烟灰包裹着一抹红光,让他恍惚觉得那就是苏郝和苏斩,不张扬却能散发出浓烈的气质。
“兄弟,我能做得也只有如此而已了,孩子大了,抓不住,那就放手让它们去闯吧。茫茫大风山,困的住人却困不了心啊。”
此时,一声洞穿天际的哨响传了出来,苏青泊脸色骤然巨变,瞥了香烛一眼,转头飞奔而去。
烽火烟,青山哨。这六个字可谓深入骨髓,烟滚滚卷骑尘,狼烟预示着有紧急军情,战祸一触即发。青山哨响护家门,哨响则宣告着一伙贼匪出山,准备烧杀抢掠。
国仇家恨两者皆是危害极大,特别是青山哨,寻常百姓闻后几乎是面无人色,而大风山已经好多年没响哨了。
哨一响必有大事即将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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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音三长两短后,急促异常,响了半刻钟才落下,几乎同一时间,一枚带血的铜钱被利箭狠狠的钉在了大风山所有村子门口。
“狗日的,究竟出了什么事,怎么毫无预兆就响了青山哨,射了血门钉,这群流寇马匪发疯了吗?”
“情况恐怕不妙,那帮家伙事先没派人来纠缠,估计是临时出了大事,吹哨也就罢了,既然射血门钉,他们想火拼?”
“妈的,当我们苏家好欺负?火拼就火拼,大不了一拍两散,每年喂养这帮杂碎,老子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气,正好今天就鱼死网破”
“拼个屁啊,今天吹的是连山哨,九个水火不容的山寨联手出动,如果火拼吃亏的必然是我们,他奶奶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宁静的生活被哨声打破,整个苏家庄陷入了紧张的气氛中,老弱妇孺全都躲到了家族的聚事大厅,其余的青年壮汉,家族长老则快步来到了山庄大门前,等待马匪山贼上门。
人群中,有几个老者是马首,其中一人凝视看了看血门钉,接着说。“外出的族人都回来了吗?”
“族长,今日外出的人不多,听到哨声后都赶了回来,但没看见教总!”一个负责登记族人出入的青年出列道。
他话音刚落下,苏青泊已经满脸风尘的出现,他冲上来第一眼就看见了苏家庄牌坊上的血门钉,脸色愈发难看。
俗话说,盗亦有道,无规矩不成方圆,马匪山贼同样有行业规则,坊间流传,他们办事讲究三通鼓,一通青山哨,二通血门钉,三通灭户箭。
而它们分别代表了不同的态度,大风山内几乎没有外来势力,但凡生活在大风山中的家族和这群马匪山贼都是打了数代交到的老熟人。除非恩怨深重,不然这敲山震虎的三通鼓不会出现。
可今日一响就是两通,如何不让人措手不及,心惊胆颤?
正当众人彷徨无措等族长发话的时候,一阵大笑传来。
“哈哈.........苏家的儿郎们,爷爷来收礼钱了!”
笑声张狂不羁,伴随着马蹄声忽远忽近,苏家庄大门正中一条平躺小径的拐角应声出现数骑,一名三十出头的马匪手持一柄宽背大斧,斧长数尺,厚重的斧背就拖拽在地面上,摩擦间“砰嗡”乱响。
厚斧纯精锻造寒光斑斓,重量同样不轻,而此人单臂握斧,顺着马匹的速度摩擦时恐怕有数百斤都不止的力劲,来人实力可见一斑。
“嘿~!”
待的距离苏家庄牌坊二十步处,他手臂突然发力,斧头和地面擦出一条火花,接着气势凶凶的直蹦牌坊而去。
然而骇人听闻的是,宽斧以某种不同寻常的速度飞转,一眨眼就砍在了牌坊的立柱上,宽刃尽嵌而入,不溅出一点木屑。
“难怪敢单刀赴会,好一个下马威!”
苏家庄众人看的真切,应时纷纷色变,贼首胆气实力皆是一等一,这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