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这副场景,沈笑河下意识摸了摸鼻子,想起自己刚刚进来之时也是遭遇的这种待遇,忍不住开始同情起门外那小子来。
房外的年轻人躲过茶杯之后立刻夸张的大叫起来:“小姐,你就算是想杀人也不用连个说话的机会也不给我吧!我都怀疑你有没有看清我是谁,我可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就这样对待最好的朋友?”
慕容依依像是怕沈笑河误会一样,赶忙朝外面的小子叫道:“一天来三回,你烦不烦呀,我又不认识你。”
一天来三回,这家伙可够勤快的!沈笑河在旁边听得暗暗咋舌,同时心头微微有些不适,忍不住问道:“外面的人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你怎么说不认识?”
慕容依依极力解释道:“我真不认识他,谁知道他是从哪条地缝儿里钻出来的,莫名其妙的非说是我最好的朋友。”
红莲闻言轻轻一笑,大体猜到外面那年轻人的意图,于是走到门前道:“这位公子,慕容姑娘最好的朋友现在就在房里,你要不要进来一起聊聊?”
外面那小子一听房内还有美女,登时乐不可支,屁颠屁颠的撞门而入,四处张望道:“这种好事哪还用姑娘开口,我自己进来就是。”说着目光贼溜溜的一阵搜寻,想找到方才说话的那名女子。
红莲将房门一关,朝进来之人盈盈一笑,用手指着沈笑河道:“慕容姑娘最好的朋友不是我,而是那边那位沈公子,现在你还要继续冒充下去吗?”
不料那小子脸皮超厚,闻言哈哈大笑道:“没关系没关系,等我跟慕容姑娘混熟了,不就成了最好的朋友了,感情重在培养嘛。”
“噗~~”
红莲被这小子的无耻程度惹得笑出声来,莲步轻移,来到慕容依依身前轻笑道:“妹妹,看来这个活宝是要赖上你了。”
慕容依依气的咬牙切齿,浑身一阵颤抖,目光扫视,正巧看到沈笑河背后的古剑,于是顺手抽出,大叫道:“你这个混蛋,有能耐别跑,我杀了你。”
忽然,不羁古剑之上蒙上一层淡淡的邪气,瞬间将整个剑身笼罩,同时隐隐有一道黑色的电光流入慕容依依的体内。手握古剑的慕容依依全身猛然一震,眼中射出一道实质般的红光,接着便像是着了魔一般疯狂的砍向那小子。
众人本以为慕容依依只是说说气话,谁也没当真,却不料慕容依依当真砍了下去。这一剑劈过去,差点将对面那小子劈成两半。幸亏那小子躲得及时,才只被剑芒划破了胸前的衣服,否则若是慢上一步,此时已开膛破肚。
红莲最先瞧出端倪,禁不住脸色大变,急声喝道:“不好,她邪气入体,快夺了她手中的长剑。”
奔逃中的那小子正抱头鼠窜,闻言大叫道:“开什么玩笑,现在夺她的剑,岂不是找死?”
话音未落,一抹黑影在其眼前一晃而过,房间里没有一人看清沈笑河的动作,下一刻不羁古剑已回到他手中。
“好身手,这位仁兄好身手。”那小子毫不吝啬的夸奖着,屁颠屁颠的凑上来道:“教教我,教教我。”
沈笑河顺手将不羁古剑插入旁边的木桌之内,对陷入昏迷的慕容依依一阵摇晃,同时喊道:“慕容姑娘,你醒醒,快醒醒。”焦急之状溢于言表。
红莲在旁看的一阵酸涩,却也安慰道:“不用担心,她只是被不羁古剑上的邪气所慑,幸亏她心中杀念不强,睡一会儿就没事了。”
沈笑河闻言放下心来,慌忙将慕容依依抱到床上休息,然后转身将不羁古剑系好,眯着眼睛看向事情的罪魁祸首。
那小子似乎也意识到玩笑开大了,一副灰溜溜的模样想要开溜,却被红莲抢先挡在了门前。
沈笑河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何缠着慕容姑娘?”
红莲无比鄙视的瞪了那小子一眼,哼道:“公子不必问了,这小子生的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定是觊觎慕容姑娘美貌的登徒浪子。”
红莲这话说的虽不全对,却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这小子确实是对慕容依依的美貌十分仰慕,但说他贼眉鼠眼就有点牵强了。总体来讲,这小子长的还是比较不错的,五官精致,肤色微白,俊朗不凡。只可惜身上的痞气太盛,将他一副大好的皮囊给糟蹋了。
听了红莲的话,那小子立马横眉怒目,不服气的说道:“说我贪图美色可以,可千万别说我贼眉鼠眼,像我这种帅到掉渣的男人怎么可能长了一副贼眉鼠眼?你可千万不要乱讲,损坏我在别人眼中的大好形象。”
红莲低眉看了一眼这人的扮相,丝带松弛,发丝微微凌乱,斜眼歪身,玉带斜扎,衣服宽松,模样吊儿郎当,嘴里还含着根草,说话之时腿还习惯性的直抖。就这副形象还算得上大好?眼睛再色点就跟地痞流氓差不多了。
那小子见红莲看来过的眼神有些怪异,忙理了理衣冠,郑重其事的介绍道:“你听好了,我可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林风……”
“呼——”
还没等那小子啰嗦完,空中传来一声急响,红莲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鬼气森森的宝剑,架在对方脖子上,冷着一张脸喝道:“到底叫什么名字?”
那小子感受到宝剑锋利的寒刃上传来的森森冷意,慌忙正儿八经的答道:“在下陈浩轩,方才是跟姑娘开个玩笑,姑娘可千万别当真。”
红莲闻言哼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忽然一变,换上一副妩媚的笑颜道:“我也是开玩笑的,你也别当真哦!”
陈浩轩额头上冒出好大一滴汗,赔笑道:“哪里,哪里。”心中却说:“哪敢,哪敢。”
忽然,陈浩轩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取出一个类似八卦追魂仪的东西,按着追魂仪上的指示连连走动,连说:“好快,好快。”
沈笑河与红莲同时脸上一沉,红莲心说:“没道理呀,以他的修为应该看不出我是鬼身。再说养鬼在修真界并不是什么稀奇之事,他值得这样脸色沉凝,如临大敌吗?”
而沈笑河却将红莲拉倒床边,自己则全神戒备的望着屋顶,仿佛屋顶之上有什么危险之物。
陈浩轩最后也锁定了屋顶之上,倒退中与沈笑河撞在一块,差点跌倒。
此时屋顶之上忽然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断瓦之声,跟着一声刺耳的巨响,尘土飞扬,房顶之上破开一个三尺宽窄的大洞,一条黑乎乎的人影从洞中如电般扑了下来。
沈笑河待要迎敌,陈浩轩忽然伸手拦住,大喊一声:“别动!看我的。”说着拔剑在手,反身扑向那道黑影。
陈浩轩的剑法十分诡异,凌厉中夹杂着纤柔,忽而刚猛忽而阴柔,一看便是一等一的绝学。只可惜这位仁兄一心想在佳人面前表现,修为却实在寒碜了点,没两下便被那黑影扔了回来。
沈笑河俯身扶起陈浩轩,目光落在他衣袖上的指洞上,脸色微微一沉,问道:“你被他抓伤了?”
陈浩轩似乎未有所觉,闻言才瞅了一眼自己的衣袖,立刻破口大骂道:“你个败家玩意儿,踩破了那么多瓦,在房上开个大洞也就算了,居然还敢把小爷的衣服给抓破,小。今天如果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就不知道花为什么那么红。”说着便要反扑。
沈笑河一把将其拉住,大声喝道:“想活命就别动,这是魔徒。”
陈浩轩挣扎的身子猛然顿住,刚刚的精神头一下子不见了踪影,惊恐的抓住沈笑河的衣领问道:“你说什么?这是什么?”
来者确实是一名魔徒,沈笑河只用鼻子闻就知道来者已死,其体内的灵珠至少有五百年以上。也就是说这名魔徒起码有五百岁,已经老的成了精,比一般的一代魔徒威力大数十倍,极难对付。
魔徒最大的特点就是攻击性太强,防御能力也太强,被砍伤之后也不会有疼痛的感觉,完全无惧生死。俗话说胆小的怕胆大的,胆大的怕狠的,狠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魔徒这种又狠又楞又不要命的东西,谁遇上谁倒霉。而且这个世界对魔徒的认知很少,被抓伤之后多数是没救的,只有少数极幸运之人能够侥幸存活。所以,也就难怪陈浩轩在得知自己被魔徒抓伤之后变得惶恐绝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