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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小赚一笔

原来范家商号主要经营毛皮生意,在关外这一亩三分地上也算排的上号的家族,只是东虏祸起后辽东一带一直战乱不断,生意很是不好,不久前,范家大儿子来罗家集找新的商路却被大虫所害。

范家这一代家主有三个儿子。范文青排行第二,但他是庶子,在家里本没什么地位,少掌柜的位子本来也轮不到他,只是那老三年纪尚小,家主无奈这才让范文青暂时掌舵,但整个家族却对此分歧很大,里面争权夺利、议论纷纷,最后老掌柜一锤定音,范文青试用三月,若三个月内范文青能让范家生意东山再起,便立他为下一代家主也无妨,否则退位让贤、另选他人。

范文青虽然聪明绝顶,也肯努力,只是商机岂是那么好找的,范家生意还是没有好转的迹象,眼看他的地位越来越不稳固,整天愁得茶饭不思。今早得知孙鋡打虎的事迹后顿时喜的丢下手中活计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那老虎吃了他大哥,他将那老虎弄回去却也是大功一件。

当然这其中仔细孙鋡是不知道的。听罢对方来意,孙鋡自然不会反对,那大虫反正是要卖的,卖谁不是银子。

“本来早上已被别人定了,不过范先生兄弟情深,也罢!就虎就卖给范先生了!只是这价格……”孙鋡欲言又止,两眼却看向秦虎,他知道这虎身值钱,却也不知值多少钱。

秦虎张张嘴刚要开口就听那范文青道:“价格方面好商量,定然比别的地方高一些的。”沉吟了一下道:“孙英雄,您看五十两如何?”

这话一出,秦虎、素珍等人同时一愣,五十两听着少,可在当时而言,却是一笔巨款了,那虎在别的地方也就值个二三十辆银子而已。

他们觉得高,孙鋡却没有这觉悟,买卖买卖本来就是要讨价还加的,你出价了,我还没还价呢?

“范先生说的是……金子五十两吗?”

在后世,老虎可不是一般的值钱,孙鋡随口一问,却将旁边几人吓了一跳。

范文青被噎的呛了一下,一口茶水几乎喷出,苦笑一声道:“孙英雄说笑了,自然是纹银五十两!”

孙鋡听的优势失望,叹气道:“范先生,这可真叫我为难了,为了这只大虫,我和秦大哥几乎成了它的口粮,再说早上那位先生出价……咦,先生你姓范是吧,对了,早上那位先生好像也姓范啊,你们不会是一家吧?”孙鋡瞪大眼睛疑惑问道。

秦虎和素珍面面相觑,早上哪有姓范的商家来过,孙兄弟怎的糊涂了?秦虎扯了扯孙鋡衣袖想要提醒提醒,孙鋡置之不理。

那范文青听到孙鋡这话顿时吃了一惊,他地位不稳,家中几个长老对那个位子虎视眈眈,他又岂能不知,若是让别人拿了那虎回去在家主面前讨了好,自己的处境将越发不好了。

他本也是精明之人,怎奈这会儿心头有事,竟没有发觉孙鋡话中的漏洞和小动作。

“孙英雄,我可是诚心诚意来买这虎的,还请孙英雄念我诚心就让于我吧!”说完急急起身做了一揖,又道:“请问英雄,那人出价几何?”

孙鋡拍拍脑门,想了想看着素珍道:“咦,珍嫂,那人说了多少来着,你看我这脑袋怎的就忘了!”

哪有说什么,分明就没那个人!素珍一阵犹疑,面色有些羞红,她本就腼腆害羞,那里说过谎,一时间面红耳赤、嘴巴蠕动了几番道:“我……我不知道!”

只是她话声极低,旁边几人都听不大清楚,偏偏孙鋡却好似听到一般,猛然一拍大腿欣喜道:“就是就是,我也记得好像是说八十两来着,哎,范先生你看……”

说了一半就不曾说下去了,但言下之意任谁也明白,你要是出的八十两,那老虎就归你,要是出不了,那就算了。

素珍听的发怔,我哪有说八十两了,孙公子越来越不正常了,难道昨晚在山上受什么阴物刺激了?

所谓阴物,便是一些鬼鬼怪怪的东西!

八十两银子那真不是一般的贵了,范文青也有些发愣,眉头紧皱在一起似乎很是为难的样子。

反倒是孙鋡一副轻松的样子,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说了半天话,这嗓子也有些干了。

他这本是自然之举,那知道范文青看在眼里却有些急了,一般情况下,主人端茶便是有意送客,看到孙鋡这等十拿九稳的样子,更是坐实了他刚才的话,看来真是堂叔们来找过他了!

这样一想,范文青顿时顾不得别的了,猛然一点头道:“好,八十两就八十两把!就当范某交了孙英雄这个朋友!”

这番话说出,屋中几人同时吸了一口气,罗晓卧于床上一直静静听着,对孙鋡一举一动都望在眼中,他久经世事,自然对孙鋡这些把戏了然于胸,但知道归知道,等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是有些惊奇。

这少年究竟是何许人,年纪不大,行事却如此老辣!

与他不同,素珍和秦虎心头更多的却是大喜,先前范文青说到五十两的时候他们已经兴奋不已,却没想到孙鋡直接拒绝,还整出一番谎言来,正自担心孙鋡搞砸了的时候,却听到八十两成交的话,心头的惊奇与欣喜自不用说,一时间看向孙鋡的眼神里充满了钦佩。

孙兄弟果然是有学问的!

那范文青倒也痛快,谈妥了价钱也就不再纠结,直接拿出一袋银子递过来。

“既如此,孙英雄,这八十两纹银,还请清点一下!”

孙鋡随手接过,随意丢在桌上道:“范先生果然爽快,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这样吧,我也不占你便宜,我这儿还有两张狼皮,就送于范先生罢!”

罗晓听的只想笑,两张狼皮不过几钱银子而已,可在他口中好像真的很大方似的。

见孙鋡看也不看银子,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儿,范文青心头更是疑惑重重,他常来这罗家集,却不曾听过有这等少年。

摇摇头道:“不必了,孙英雄有所不知,那狼皮却是无用之物。”

“怎会是无用之物?”孙鋡稀奇问道,他自然知道狼皮不是什么之前的物什,但若说无用就不通了,冬日里这些东西最是值钱了。

范文青苦笑摇头道:“还不是那些天杀的鞑子惹的祸,现如今熊大人禁止关内外通货,范某收了这皮子却也运不出去,范某店中正是因为积压了太多皮子,才……”

说到这里,忽然惊觉,这等商业秘密怎可随便说给外人听,范文青不禁有些自责,今天怎的连连失态。

不过孙鋡却也听懂了,从禁商以来,罗家集周围各大毛皮生意大受影响,商家积累了大批货物,直接导致流动资金不足,面临破产危险,个个都急的食不知味,哪里还敢收皮子。

范文青在哪儿大诉苦楚,孙鋡却听的心头一动,心下有了主意。

“范先生,我有个主意,非但可让你毛货都卖出去,还能大赚一笔!”

“当真?”范文青两眼一亮,诧异问道。

“当然!”

“什么法子?”情急之家,范文青抓住孙鋡的手问道。那批货物积压了他大批成本,早已让他焦头烂额,听的这话,岂能不心动。

孙鋡微微一笑,却不答话。

范文青反应过来,松开孙鋡手掌,苦笑一声道:“是范某失礼了,这样吧,公子若真有妙法,所赚银子全归公子,范某只收本钱,如何?”

孙鋡哈哈一笑道:“那也不必,这样吧,赚了银子我们五五分成就是!”

这时候,范文青对孙鋡所谓的“妙法”还没多少信心,只求回本,不想其它,自然不无不可,连声答应。

孙鋡点了点头,转头问道:“珍嫂可有针线!”

素珍呆了一呆,点点头道:“有的,不知公子……”

孙鋡微微一笑,道:“珍嫂借我用一用吧!”

素珍奇异地看了孙鋡一眼,答应一声,请二人进了屋子,自个儿去拿针线。

秦虎心头好奇,凑上前去试探着问道:“小兄弟,你一个大老爷们要针线做什么?”

孙鋡笑笑指了指墙角一张皮子道:“做点小物件,诸位稍等便知。”

范文青心头越发好奇,便也仔细看了起来。

虽说家贫,但针线还是有的,不一时素珍便找来。孙鋡告了声罪,便操起一张皮子比划起来,前世在军中,也曾做过一些简单的针线活儿,倒也难不住他。

在三人目光注视中,他操起剪刀东一下西一下乱剪了起来,又一阵缝缝补补,不一时,那皮子变成了一个精巧精巧的小物件。

“公子,你这是什么玩意儿?”范文青好奇问道。

孙鋡微微一笑道:“这东西叫手套!”

说完将那只简易手套带在手上试了试,虽然粗糙,但的确是一只保暖手套,戴在手上,大小还算合适,温煦滑腻的绒毛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范先生,你试试,戴上这个是不是会暖和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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