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中年人的剑意在东皇轲胸口停留一会,竟似没有察觉到什么,徐徐撤了。
随后中年人古怪的看一眼东皇轲,又往室内查看一番,冷哼一声走了。
“没有被发现?!”东皇轲一愣,明明剑意已经冲破了自己的防御啊,那么强烈的剑意那两张隐匿印纸也无法阻挡。剑谱被感应到简直是板上定钉的事。
东皇轲摸摸怀中剑谱,这一摸不要紧,顿时吓得魂飞天外。
剑谱不见了!
利用剑意隔空取物?!这是东皇轲首先想到的,但是随之一推理就否决了,别说没有人能做到了,就是能做到,隔空取物的时候剑谱总得现形吧,但是从头至尾,剑谱就没有出现过,东皇轲也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
但是剑谱怎么会消失呢?这不科学啊?!
“好热!”东皇轲忽然感觉胸口一股热气蒸腾而起,紧接着热气渗入经络,一下迸散开,如无数针刺,狠狠凌虐着东皇轲经脉。
巨大的痛楚让东皇轲喊都喊不出声,东皇轲只觉身体内有一条剑意汇成的小蛇,顺着经脉爬行。
眼前猛的一黑,东皇轲失去了知觉。
东皇轲意识犹如在大海中漂浮,一条漆黑如墨的冥龙盘旋在天空。偶尔看向东皇轲的一眼,让东皇轲心胆俱裂。仔细看之下就会发现冥龙其实是一道剑意组成,漆黑的剑意传达出的气息是浩大与沉沦。
突然,盘旋的冥龙一拧身,冲向东皇轲。巨大的龙眼一闪,东皇轲噗的喷出一口鲜血。
剑意实在太强烈了,根本就不是他能承受的!
“想要吃哥,没门!”东皇轲意识模糊的喊出一句话,凛然拒绝冥龙的亲密接触。
但是拒绝无效,冥龙还是冲入东皇轲意识里。
“啊!啊!”
东皇轲剧烈挣扎,想要吞噬哥的意识,没门!没门啊!所有会的法术全都甩出打在冥龙身上,东皇轲意识也跟着熊熊燃烧起来。
哥就是**,也不会让你得逞!
噗,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意识火焰变得更加剧烈。冥龙竟然被灼烧的发狂吼叫。东皇轲奋力抓住冥龙尾刺,哥拔光你的刺!一下又一下的拔起冥龙尾刺来。
冥龙吃痛,反身一口咬住东皇轲。
被冥龙咬中,东皇轲意识变得模糊起来。
一切都像是梦魇,一场痛苦的梦魇。无休无止。
“哥不能死!哥死过一回了!”
“老天爷让哥重生就是注定要做大事业的!哥要回去做掌门,要一统天下!”
“哥要……哥要……哥还要……”
啪一声,东皇轲摔下床。
屁股吃痛的东皇轲猛的睁开眼,“哥还活着?!”,摸摸床板,摸摸地面,一切都是真实的,东皇轲不禁喜极而泣。
方才那场梦,真是可怕啊。
东皇轲挣扎起身,坐回床上。默默思索一切。
“一天连做两场梦,一次是梦游,一次差点坠入梦魇。这是怎么了?难道最近撸多了?!”
百思不得其解,东皇轲索性不去想,还是恢复一下身体,然后采购香烛回书院才是。
但是东皇轲一运灵力,就发觉了不对。
经脉中一股不同于灵力的气息缓缓流动,东皇轲试着将其召唤出来,虚空中赫然生成一把墨色小剑,纯粹的剑意让东皇轲自己都心悸。
心念一动,剑意如流光闪过,将地面狠狠切出一道剑痕。
“剑意?我的剑意?!”
剑意可不是随便就能领悟的,不修剑的东皇轲有了剑意,这件事说起来怎么都觉得古怪。不过,这剑意,倒是真不错啊。
东皇轲将剑意收回,隐约猜测到了剑意的由来。这剑意的气息与梦中冥龙一样,肯定与那冥龙有关。剑谱消失,也应该与它脱不了干系。
只不过,冥龙是被自己消灭了吗?
摇摇头将这些纷乱的信息全都驱逐出脑袋,现在可不是琢磨修行的时候,抓紧离开云中剑居地界才是!
想罢,东皇轲直接去结了账,然后买了足足一袋子上等香烛坐上前往木渎镇的马车。
出云中镇门自然也受到了盘查,现在剑谱消失,东皇轲没有一点压力,任由云中弟子搜了袋子搜身上,没有发现一丝可疑地方。
马车被放行,直往木渎而去。
路上,东皇轲百无聊赖,掏出自己梦游时候写下的东西琢磨起来。不断在脑中推演招式的可能性,最终东皇轲不得不承认,自己简直是天才。这些连招全部可行!
如获至宝的东皇轲揣摩的愈加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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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春雨,江南。
此刻的木渎镇笼罩在朦朦微雨中,似淡妆而立的小家碧玉,影姿绰约。雨滴迸发生成袅袅烟水,将摇曳的杏花遮掩,打落,破碎一方镜花水月。
镇内一条泥泞小道铺满落英,与清新的雨气混杂,于是一路芳香直到镇外。
镇外的竹园可是一处佳所,每月十两银子的房租着实让不少人却步。
院内几株古竹巍巍,青翠欲滴的竹叶相互交叉,在空中构成一幅禁制。雨滴在叶尖滚动而下,尚未落到地面就“波”一声化成一面幕镜。这幕镜如同涟漪,缓缓的扩散开去,逐渐布满整个院落才消失。然后又一个新的涟漪跟来,循环往复。
若是有人不明就里直接闯进,一圈圈的涟漪就会产生无限量的精神冲击,让人困于幻象中难以自拔,直至昏厥。
这是明显带有玄书歌者印迹的幻象手段。
“呔!”突然一声巨吼如落雷炸响在竹园内。
紧接着本该是用来制敌的娑罗印一阵波动,片片的水汽氤氲凝聚成一面碧绿光幕,光幕中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人语速奇快的吼着。
“东皇轲,你这个小王八羔子,你欠老子的房租该还了!别跟老子说什么家里揭不开锅!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今天你不交房租,老子就把你房子一把火烧了,把你卖到秋菊楼当龟公!让你每天接十个八个客人,给老子还债!别以为老子只是恐吓你,不信你就不交试试!……”
中年人自顾自的骂着,全然没有想到要一把火烧掉的这房子是自己的。
“爽!”半晌,中年人终于骂完,惬意的长舒一口气,满脸的享受之色。
“咦?不对啊,这小兔崽子怎么没还口?!”中年人猛然意识到情况不对,“难道还没回家?这都失踪两天了啊。看来老子得亲自走一趟了。”
说完,中年人影像消失,幕镜一阵波动,然后碎在空中。
而此刻,东皇轲刚下了马车,正提着一袋香烛往木渎书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