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皇后的话,云锦清楚的看到珍妃双肩微微颤了颤,从今日后,她怕是再也不会穿这条茜纱裙了。
齐啸天虽是看着珍妃,视线却注意着云锦,对于皇后的话赞同的说了两句,招手道:“珍儿,你上前来,给朕指指,哪盆是你养的菊花。”
“是。”珍妃移步上前,那些大臣们早在听到皇上说话时便散开身,珍妃走到一盆朱砂红,花瓣飘逸的跟前,指着说:“这盆是臣妾的。”然后又点着紧挨着一盆浅粉,花束饱满的菊花说:“这盆也是。”
云锦在一旁无声的笑。珍妃是被吓怕了,不敢说出菊花的名字,可她第一句不说,第二句依旧是要回答的。
果然,皇后看了那两盆菊花,称赞道:“好漂亮的菊花!我也鉴赏不出品种,不知这两盆菊花都叫什么名字?”
“叫……”珍妃紧张的攥紧了手,不得不硬着头皮回答:“回皇后,金砂红的这盆叫双色凤凰,粉色的这盆叫女王冠。”
“哦,还真是名副其实啊。”皇后勾足了尾音,因配着满面温柔的笑,倒也不觉得异常。可在已是惊弓之鸟的珍妃听来,无疑是风声鹤唳,害怕中双手掌心渗出细细冷汗。
齐啸天并不曾在意她们语言中的暗涌,平淡的扫了眼双色凤凰,倒将兴趣的目光投注在粉嫩的女王冠上。观赏了一会儿,他笑道:“诸位爱卿,各位爱妃,这里所展放的可都是菊中名品,也许你们都有各自钟爱的。这样!朕做主立个规矩,谁若是能做出一首好诗来,朕就赏他抱盆心仪之菊而归,如何?”
众大人们与后妃听了,岂有不赞同之理。
齐啸天笑笑,突然面对完颜肃说:“肃王,你若有兴致,也做一首添添彩。”
“好。”完颜肃淡然回应。
齐啸天又特地交代另两人:“风清,你是世人公认的才子,这个时候不可推脱。佑辰,良辰美景,你也得作首诗出来,方才不辜负景致啊!”
“风清遵旨!”叶白尘拱手领命,目光也落在那盆女王冠上。
这花娇嫩明艳,皎洁的月光下花瓣恍如女子粉嫩的脸颊,恍惚忆起往事,心头徒添一股忧愁。方才他就发觉,皇后话中有话,而她明显有畏惧之色。看来,她在宫中虽是得宠,却过的并不遂心。叹息又能如何?她已不是他能援手的。
齐佑辰与他不同,笑吟吟的说道:“皇兄这般说,臣弟自当领命。只是臣弟玩乐还可,做诗嘛,马马虎虎,若是作的不好,还请皇兄不要笑话。”
“又跟朕谦虚!无妨无妨,你只管作。”齐啸天笑着摆手,忽而又面向众妃:“你们也别拘谨,做出来,朕有赏。特别是珍妃、兰妃、琴妃你们几个,定要好好作一首。”
“是。”众妃欠身应命。
齐啸天挥挥手,让众人继续随意观赏。
少顷,竟是完颜肃以客为先,率先吟道:“今夕为异客,佳节倍思亲。明月千里外,犹闻铁马声。”
齐啸天听了微然点头,也遥望明月道:“听肃王的诗,是想家了。这诗做的贴切,但不知肃王可有喜欢的菊花?若是喜欢哪盆,朕就命人送到肃王住处,以供随时赏玩。”
“多谢齐帝美意,花,看看也罢,我并无养花的雅心。”完颜肃婉谢。
齐啸天也不勉强,示意叶白尘与睿王爷开始。
齐佑辰笑而踱步,念道:“今宵好月色,冷光抹玉栏。闲看霜花姿,胜过蟾宫仙。”
“有你的本色!”齐啸天听了就笑。
“那皇上认为可好啊?”齐佑辰笑问。
“好!好好!你选吧。”齐啸天笑指面前这些菊花,任凭他选。
齐佑辰忙摇手,说:“臣弟不过是讨皇兄一句赞赏,至于花……若是等众人都领完了还有剩,臣弟也乐得抱一盆回去。”
齐啸天知道他也不稀罕一盆菊,也不勉强:“好,随你的意思。”
紧接着有两三个大臣也附景吟诗,各自赏了盆菊,随后便是叶白尘。叶白尘早是胸有成竹,清声道:“西风吹庭院,冷月肃飒圆。不与群花比,只迎霜雪傲。”
“不与群花比,只迎霜雪傲……好!你难道也不要菊花?”齐啸天趣问。
“皇上恩赏,风清自当领受。那、就请皇上赐风清这盆悬崖菊吧。”谁也没曾料到,叶白尘突然目光一转,指向两三步外的那盆悬崖菊。月色下,如瀑布倾泻而出的花势上,只半开着三朵小黄菊,素雅幽静,不能与其他菊花相比。
云锦也没是很意外,虽然知道他不会选珍妃养的花,却也没料到选了她的。
“好!你若喜欢就赏这盆。”说着似乎想到什么,齐啸天蓦然询问:“这悬崖菊是谁的?”
云锦出声回答:“回皇上,是臣妾的。”
眼中闪过思量,齐啸天又问:“还有一盆呢?”
“回皇上,紧挨着悬崖菊的那盆也是臣妾的,名叫鸳鸯荷。”云锦回答。
他听了不置一语,片刻后对着皇后笑说道:“方才都是朕这边的人在作诗,皇后也不能让她们都看着。这本来就是斗菊,你催她们作出两首来,然后再选出今晚的花魁。谁是花魁的主人,朕有重赏!”
“是。”皇后轻笑,便让珍妃第一个作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