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方才并未看清,见侍卫们去追了,她问道:“皇上猎中了什么?”
“一只赤狐。”齐啸天回想着那会儿的惊鸿一瞥,笑说道:“等捉住了,用那狐狸皮给你做只暖裘套,冬天下雪戴。”
“那锦儿就先谢皇上了,皇上可千万记得,别到时候又忘了。”云锦笑说道。
“锦儿的事,朕自然不会忘。”齐啸天一面说着,一面朝侍卫们追寻的方向望,思忖片刻,说:“估计那一箭射的太偏,没伤着要害。狐狸生性狡猾,又是林子里的住客,只怕一会儿就寻洞躲了。你在这里等着,朕亲自去,否则送你的礼物就得落空了。”说完夹马奔去。
云锦不及说他就只剩了抹背影,很快就消失于林中。
摇头笑笑,她也没赶着去追。
看身旁的几名侍卫,每人都挎着佩剑,却未拿弓,也不能如她所愿的摸摸弓箭取乐。往右侧遥望,隐约有点别样亮光,问过之后方知是湖。虽然这是第二次来,可那湖边也留有可忆之事,低眉想着,又摸了摸袖中的匕首,夹马往湖的方向而去。
望着波光潋滟的湖面,绿草茵茵,皑皑低头吃草,她却觉得有些怅然。
不过片刻,忽闻一阵马蹄声沿着湖岸奔来,寻望而去,领首之人是睿王爷。见了她,几人马速减缓,慢慢踱到跟前。在他身后跟随的只是两名侍从,未见形影不离的另两位王爷。
“娘娘怎么在这里?皇上呢?”齐佑辰笑问。
“皇上猎狐狸去了。”云锦朝那两名侍从望去,但见他们的马上带着猎物,其中竟还有两只活兔。“看来王爷收获颇丰,此次狩猎,想必要占了鳌首了。”
“娘娘过奖,娱乐消遣,尽力而为。”齐佑辰说的谦虚随意。
“王爷好谦虚。”云锦与他客套,目光落在他使用的弓箭上,与齐啸天的不同,他所使用的是银龙弓,也极尽奢华气势。
顺着她的目光一望,了然,笑道:“娘娘有兴趣欣赏这柄银弓?”
云锦收回视线,只说:“只是看看王爷是用怎样的弓箭狩猎,纯属好奇。”
齐佑辰笑了笑,告辞道:“娘娘慢慢欣赏风景,告退。”
云锦点了点头,望着他走远。
齐啸天去追狐狸,足有一个多时辰方才返回,看他满足的神色,不用问就知道是追到了。
于锣鼓声中狩猎结束,不出所料,齐佑辰第一,蔡毅将军第二,安、宁两位王爷随后,再后是叶白尘……叶白尘并未用足能力,虽是竞逐,毕竟不好太越过王爷们的次序,再者,他也不想挣什么名头。
知儿莫若父。叶章贺对此身为了解,并不责问片语,一是自来尊重他的意愿,二来满心萦绕的都是云锦。
午膳大摆宴席于沁雪堂,参猎众人皆有赏赐,而齐佑辰自然获得那对龙凤岫玉佩。
众人酒宴间,齐啸天忽而笑说道:“佑臣,有了这对玉佩,是不是还少了什么?不如朕一并赏赐了你吧!”
这回云锦听出来了。玉佩成对,又是龙凤,应当说的是为齐佑辰娶王妃。
齐佑辰将装玉佩的锦盒盖上,苦笑道:“皇兄是知道臣弟的,偏在这种时候说这话,摆明是要臣弟不开心啊。皇兄别为臣弟的事操心了,如今这样也挺好。”
“你这样哪里好了?如今你已是二十有四,却连个王妃也没有,说出去总不像样。天下女子众多,闺门小姐世家千金品貌兼优者甚多,你就没一个喜欢的?”齐啸天笑着逼问,实在猜不透他为何迟迟不肯立妃。
“绝色的,绝艺的,性情好的都不少,但就是没遇见能让臣弟动心的。若是有,臣弟早就求了皇兄赐婚了。”齐佑辰说的似真似假,更是玩笑。
齐啸天沉吟少许,忽而试探道:“难道……你还忘不掉?”
齐佑辰眼色一晃,笑的几分落寞感伤:“恳请皇兄再许臣弟两年。”
齐啸天微微拧了眉,默许。
云锦在一旁静静的听,静静的看,结果越听越不懂。看来内中还有隐藏的故事,听着话音,像是齐佑辰曾有所爱之人,如今不能忘怀。一个尊贵的王爷,如何会得不到心爱的女人呢?
宴席结束,回宫的车队已经在准备。
未时半,起驾回宫。
齐啸天斜倚在暖枕上闭眼小憩,手中抓着本书,倦色下并未看多少。云锦则丝毫不见疲惫,撩着窗纱朝外看,车轮辘辘中又想起午膳时那两人谜般的对话,心里不免好奇。齐佑辰对她的事十分了解,而她对他却知之甚少。
放下窗纱,她轻坐到齐啸天身边,取过他手中的书放到车格子里。
轻微的举动使他醒了,眼中犹带倦色,轻笑道:“你这会儿倒精神了。”
“皇上看着是真累了,离皇宫还有些距离,皇上再睡会儿吧。”云锦帮他轻轻的拿捏手臂,知道狩猎这三天长时间的拉弓射箭,双臂最累。
“朕也不困,就是有些累。”闭着眼,享受她的服侍。
知道他并未睡着,云锦思虑再三,说:“皇上,我有件事百思不得其解,想问问皇上。”
“嗯?”
“午膳时你与睿王爷说话,锦儿听出了大概,只是不明白,既然睿王爷曾有心爱之人,为何没有娶入王府呢?”云锦问的小心,生怕一个不注意就惹出了什么。
话音一落齐啸天就睁开了眼,睨着她勾起浅笑,叹道:“小妖精,你似乎对别人的私事都很感兴趣。”
知道他是指之前叶家的事,云锦也不否认,娇嗔道:“好奇之心人皆有之。皇上反正也不困,不如就给我讲讲吧。”
“他的事……”齐啸天眉头挤了挤,顿了半晌才说:“回宫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