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怎么不喝?”云锦爽利的次次饮尽,忽而发现齐啸天只是望着她,酒杯依旧满着。她不悦的蹙起双眉,掂着酒杯贴到他嘴边,定要他喝。“多谢皇上带我出来,我要多谢皇上几杯。”
齐啸天满心猜思,猜思无果,却已和她喝了好几回。
见她又举杯,他忙按住:“你喝的够多了,不能再喝,再喝就醉了。”
云锦嗔怒的夺过酒杯,说道:“皇上又来!你今天已经说过我一次了,这回还要故技重施,我才不怕醉,再说,我还没醉呢。睿王爷准备了好酒,我要多喝两杯。”
齐啸天笑的无奈:“你到底是怎么了?”
云锦但笑不语,将酒杯送上:“睿王爷的酒真是很好,皇上再喝一杯。”
“好,朕陪你喝。”最终他妥协,只是对她特别留心,预备在其八分醉时定要拦下。
齐佑辰端着酒杯微微轻晃,余光静静打量她,心中有所计划。
桌上的菜已半冷,丫鬟们走来,将菜重新撤换,又换上新杯,奉上热酒。
齐佑辰尽着地主之谊,刻意引着,谈说齐啸天感兴趣的话题。又是酒过三巡,他忽而说道:“臣弟府中的花园新修了处景致。如今下了雪,外面又恰好有弯细月,正映的诗情画意。臣弟请皇兄与锦妃一同去游赏,如何?”
齐啸天朝外看,但见枝头院上的白雪反射着层清寒冷光,分不清是月色还是灯光。再看身旁的人把酒不停,虽不似豪饮,却也与平时行径迥异。
此时的云锦听了齐佑辰的话,也朝院外看。
玉色面容被酒色熏染,现出醉人酡红,一双盈盈双眸,即使定定不动亦是脉脉含情。虽然醉意已有七八分,但她表面上看来神思还算平静稳当,眉间微微蹙起,似愁非愁。
“去看看?”齐啸天试问,并非为看景,只想让她散散酒。
“好。”云锦抿出浅笑,起身的瞬间觉得眼前一晃,险些没站稳。
齐啸天看的仔细,眉头一紧,道:“你喝了不少,不如就回宫吧。”
齐佑辰在一旁却说:“锦妃的确是醉了,不宜赏景,万一吹了冷风更难受。臣弟多嘴,才吃了酒,恐怕立刻就回宫也不舒服。臣弟命人煮来解酒汤,锦妃娘娘略作休息,喝些暖汤,想必就好受些,到时候再回宫也不迟。皇兄以为如何?”
“嗯,也好。”觉得他所言有理,齐啸天自然不反对。
“多谢睿王爷。”云锦也无异议,这时候她也想独自静静。
“来人,扶锦妃娘娘去休息,让夫人们好生服侍。”齐佑辰吩咐。
“是。”丫鬟们上前搀扶,另有人去通知王爷的几位姬妾。
丫鬟取来暖披为云锦裹上,左右搀扶着,顺着回廊往内院走。
云锦坐着时并不觉得如何,一旦起来行走,只觉得脚步绵软,如踏云雾。视线所到处朦胧飘忽,如梦里看花不太真切,却比往日美妙。头晕眩,然而除了心口涌现的不适,这种醉后扶归,飘然忘我的感觉十分美妙,至少这一刻感觉很好。
来至一所院前,早有三位夫人恭候:“贱妾见过娘娘。”
云锦摆了摆手,懒怠言语。
三位夫人上前,换过丫鬟搀扶她,另一人则在前引路。云锦被领到一间房中,除却暖披及外衣,斜倚在床榻上。
少顷,一位夫人从丫鬟手中接过解酒汤,半屈着身在床边服侍:“娘娘,喝些解酒汤吧。”
云锦微微动眉,半张了眼,就着汤匙喝了几口:“你们去吧,不用服侍我,我想静静的躺会儿。”
“是。”几人不敢多言,一切料理妥当,带上门退出。
昏昏沉沉的睡着,似又回到了凉关。卧香楼还是轻歌曼舞,笑语喧然,而娘依旧是摩挲着青玉,满脸的又恨又怨。
忽觉有人轻抚着她的脸,恍惚中似娘悲伤后的温柔,令她眷恋的追逐。
眼帘轻扑,缓缓张开,赫然惊起:“是你!”
在她眼前的正是齐佑辰。
齐佑辰坐在床沿凝视她好一会儿,觉得十分有趣:“你喝醉了。”
云锦撑着身坐起来,方才刹那的震惊慢慢平静。她明白,既然他敢这样做,定是有十足的把握,只是……
“皇上呢?”她掖了被角,倚靠在软枕上,猛然起身时头震的晕眩。
“醉了。”他卷起轻笑,似乎表明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你有话要和我说?”她肯定的问,微微敛下眼,试图缓解醉酒后的不适感。
齐佑辰起身走到桌边,倒了杯酽茶:“喝杯浓茶,或许会好过些。”
酒后口渴,她接了茶紧喝几口,却有些不安。齐啸天当真醉了?就算酒量有别,他醉了,齐佑辰岂能这样清醒?
想着,她问道:“什么时辰了?”
“还未到戌末。”齐佑辰放肆的伸手摸上她的脸,她微一侧,躲过。只觉得肌肤滑腻,发烫,而她的脸也如三月桃花般娇艳明亮,连同那双虽怒却依旧含情的水眸,都是醉酒的功劳。他复又抚上她的下颌,不允许她躲:“我很想知道,你与叶章贺在酒馆中说了什么?”
云锦冷笑:“也有你睿王爷不知道的事?”
“若是查,总能查的出来,不过,我想你亲自告诉我。”齐佑辰虽是言笑语轻,目光却冷冽慑人,显然定要得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