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令下,身侧的黑衣取出轻巧的竹筒,朝天一放。随着一声响,红色的信号在夜空燃亮。
齐啸天很清楚,这是要背水一战。
齐佑辰不再浪费时间,面色阴冷的威逼道:“最后再问一次,要她活,还是要她死?”
“你不会伤她。”齐啸天不肯让步,对自己的猜测十分肯定,也极为痛恨。
齐佑辰勾起冷笑,姿态暧昧的贴在她耳边说:“你看到了,也该死心了,他认定你我有染,也是好事啊。”话音一停,对着属下吩咐:“皇后不是还在蔷薇院吗?她的分量不轻啊。”
属下立刻领会,当即几人退回院中。在房中,皇后几人正焦灼恐慌,乍见他们冲进来,更是六神无主。
“挡住刺客!保护皇后!”李建回神大喊,可话音未落仅剩的两名侍卫就会一剑了结了性命,而他自己也深受重伤,昏倒在地。
皇后顿时脸色再度惨白,紧紧抓着贵喜的胳膊,不住后退:“你们,你们不要过来……”
“大、大胆!这是皇后娘娘,你们胆敢……”贵喜威慑的话说的颤颤巍巍,毫无力量,后面的半句在惊吓中,消失于发抖的牙齿中。
“皇后,得罪了!”黑衣很干脆,用剑将贵喜隔开,抓了皇后就朝外走。
皇后毕竟是一宫之主,有国母威仪,慌乱惊诧后慢慢冷静下来,恢复了原本神色:“你们如此胆大妄为,竟挟持本宫……”
黑衣剑身一抬,冰冷的剑刃便贴在了她的咽喉处,使得她一番正义言辞无声消逝。
当看到皇后被挟持出来,禁军们更是不敢轻举妄动,而齐啸天的目光微微闪动,没有表态。
叶白尘看着眼前的局势变化,除了拧眉,似乎不知该如何表达。不多时,景云宫外陆续有人赶到,都是闻讯匆匆奔来的朝臣。
叶白尘一眼就看到了郑文柏,也从他的眼中看到惊异,另外还有一抹深沉。
郑文柏上前,说出无疑火上浇油的话:“臣等护驾来迟,望乞皇上恕罪。想不到睿王爷居心叵测,竟密谋行叛逆之举,其心可诛!看来云锦定是他手中棋子,听令于他,妄图以假龙子换取江山社稷,如今事情败露,这才铤而走险。只是,他们挟持了皇后娘娘……”
“够了!”齐啸天断喝。
“是。”郑文柏忙垂首恭顺,不再多言。
齐啸天在心里挣扎,究竟要不要杀了她。若是换做其他任何人,他定是毫不手软,可是……
理智告诉他,作为一个皇帝,一个男人,只有杀她才能解恨,才算正确。从来没有预想到,她对自己的影响力如此之大,他一直将这种影响归结于她的美貌、妖娆,甚至于是腹中的骨肉,现在,事实将一切借口击的粉碎。
她曾坚定的说,那是他的孩子,现在回想起来就是最大的讽刺,教他如何相信?
夜风忽起,吹的火把呼呼作响。
一片沉寂中,齐啸天终于开了口:“放了皇后,朕让你们走。”
一句话牵动了所有人的心,有人释然,有人揪心。
云锦身体一侧,埋首在齐佑辰的肩上,虽然想拼命忍耐,可还是低低的哭出了声。她觉得男人很可憎,引诱着她一步步陷入甜蜜深渊,无法自拔。她觉得自己很愚昧,早就得过训诫,却仍去触犯,自食恶果。
若是她没有动情,如今的遭遇不过是生死抉择,也少了那些心痛。
齐佑辰听着她压抑的哭泣,就犹如那晚告知她凉关大火的真相,即使再悲痛,她却总是隐忍。她的脾气性情,像极了他这多年来的生活,总是压抑再压抑,越痛苦越是笑意灿烂。除了他们自己,没人能理解这种感觉。
他轻柔的抚着她,细语安慰:“今晚的痛苦也是一种结束,做回以前的云锦,不是更好。”
他们的举动在外人看来暧昧至极,无疑是在宣示,他们关系非常。
齐啸天紧紧盯视着,怒火焚烧,几欲压抑不住。
有了皇上的方才的“口谕”,黑衣人挟持着皇后,很轻松的就离开了景云宫。禁军护着圣驾,与黑衣等人保持着一定距离,不懈相随。
如此,一直到宫门。
齐啸天冷声质问:“何时放了皇后?”
齐佑辰含笑相对:“为了安全起见,自然得出了城门,还要皇上下令,不准尾随。否则,皇后娘娘的安全臣弟可就难以保障了!”
“好!”齐啸天咬牙。
刚出宫门,云锦忽然身体一软,好在齐佑辰反应极快,使得她不至于摔倒。观察她的脸色,似乎不好。
“怎么了?”齐佑辰皱眉问道。
“很累。”云锦轻声说着,轻托腹部,表情可不像只是累那么简单。今晚她的情绪大起大落,又对峙许久,早已是心神俱疲。
齐佑辰将她横抱起来,侧身朝旁边询问了两句。
属下回道:“我们的人已经到了。”
齐佑辰点头,朝宫门暗影里停着的马车走去。在马车旁,他停住脚步回头,脸上没有笑意,说出的话却让人惊诧:“皇兄,若万一这孩子是你的,你也请放心,臣弟一定会视如已出。”
齐啸天脸色更是阴冷,目光不住流转在云锦身上,至始至终没发出声音。
云锦无声的讽笑。她知道齐佑辰是故意那么说,故意要让齐啸天无法确信孩子的身份,这样才会更纠结,更痛苦,更无法遗忘。
这个结果也挺好,让他痛苦纠结,让他永远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