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店内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为什么单纯的爱情总是会被伤害。
为什么简洁的恋爱最后总是悲剧。
但是……
沉思半天,眼角里溢出一丝晶莹的蓝梓悠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说这个和比赛有什么关系啊?”
那边犬哥也如同当头棒喝,醒悟过来,连忙盯住还剩半圈就要回到起点的酒杯,质问道:“切,以为说说故事就可以转移我们视线了吗!?”
“不,我们没有想过要转移你的视线。”叶如风摇摇头。
“哼,那你说那些废话做什么?!”犬哥质问道。
“不是废话,而是酒意……”坐在旁边的曹懿双目微闭淡淡说道。
“酒意?”犬哥面上有些抽搐,说了半天酒意在哪里?看不到摸不着啊!
“你太浮躁了,故事都还没有说完呢。听故事就像品酒,如要感觉酒意所在,那就先让你的心平静下来。”叶如风摇摇头,一面愚子不可教的表情。
“可是……”
犬哥还准备出言反驳,但那边曹懿已经眯着眼睛继续之前的故事:“他拖着疲敝的身躯离开了自己曾经寻梦的地方,告别了曾经与她相会的窗台。不再回首,搭上最后的末班车,去往一个新的城市……”
“十年。时间的流逝总是那么让人无法挽留。”
“当年还带着几分稚气的他已经长大,变得成熟,稳重。他已经不再酿酒,但他现在专门经营酒水销售,已经成为一名小有资产的富商。”
“他,依然深爱着美酒。”
“或许,是因为看到那些琼浆玉液时,就像看到那个已经再没见面的她吧……”
“十年,完全没有联系。那个她,现在身处何方?身体是否安康?家庭是否幸福?他站在豪华的家宅里,面向一面精致华贵的落地窗前,摇晃着手中高脚杯……”
“忽然,旁边电视机传来一条新闻……”
“飘香酒庄拍卖将在三天后进行……”
“酒杯从手中滑落,铛啷一声砸在地上,晶莹透亮的玻璃与美酒混绕在一起,如同一朵盛开的鲜花。”
“他没有多想什么,转身,立即拿出自己所有存款,将自己的房子,车子全部抵押。”
“三天后,他耗尽他的财富,将整间飘香酒庄拍下……”
“为什么要这样做?”曹懿轻轻叹息,转头看着叶如风。
叶如风摇头一笑,接上:“他不知道。”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拍下这间酒庄。”
“或许是自己想要开酒庄当老板吧。”
“他总是这样为自己解释。”
“但很明显,他只是放不下,放不下那个她。那个一声不响,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她。”
“回到久违的飘香酒庄,站在那面久违的窗户面前,窗户已经显得有些老旧,而那房间已经不是以前的模样。”
“熟悉的摆设已经不再,那个她并没有再回来……”
“老板,前任酒庄老板有事想找你。一个酒庄的伙计跑过来,对他说道。”
“前任老板,正是她的父亲。”
“为什么要找我?他不解自问。转身跟着那伙计一路来到市中心医院,站在缓缓直上的升降梯中,他深感不安……”
“那伙计推开一间独立病房的房门,他迈步而入。”
“当年那和蔼可亲的酒庄老板正躺在雪白的病床上,面色苍苍,身材已经消瘦。”
“那位老板看着他进来,想要抬手轻抚这个自己曾经非常看重,认为一定能出人头地的他,可惜已经没有抬手之力……”
“老板。他这样叫道,称呼至今没有变化。”
“好久不见。声音很微弱,那位和蔼的老板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对不起……他不知道这时应该说什么,坐在病床边上,握着老板的冷冰冰的手掌,含泪说道。”
“你没有做错什么……老板温和道。”
“但我和小姐经常见面……他咬着牙关坦白道。”
“我知道,你们两个每晚都会在一起,我都知道。老板说道,语气已经开始无力。”
“老板你为什么不阻止我们?他有些疑惑。”
“为什么要阻止呢,你们明明那么合衬的……只可惜……老板面上泛起一丝红晕,语气有些激动。”
“老板你冷静一点。他伸手轻轻抚顺老板。”
“答应我,你要冷静听我说。老板反而倒过来要他冷静。”
“虽然不明白老板想要说什么,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其实,我女儿终身未嫁……”
“脑海犹如霹雳闪过,他呆滞了……半响,才问道:那为什么要说小姐早已出嫁?”
“十三年前,也就是你新来我们酒庄那年……我女儿就已经检查出身患癌症……但那时只是中期,我一心以为只要恰当治疗就不会有事,而且看到女儿和你在一起很高兴很开心,所以我更相信女儿能够跨过难关……只是,就在我决定提拔你那天,我却看到了女儿最新的体检报告……癌症末期……说到这里老板苍老的双眸已经流下两行热泪,声音也变得颤抖无力。”
“怎么会?他呆滞的喃喃道,身体一软差点倒坐在地上……”
“女儿知道你为了成为酿酒师花费很多的心思与努力,她不希望她阻碍了你。所以,就在当晚,她离开了酒庄,她希望你能忘记她,希望你能够一心投入酿酒的事业中去……可惜,是我无能,我没有挽留住你,没有完成女儿的心愿,是我对不起你……老板挣扎着坐起来,紧紧的看着眼前的他,两行老泪难以收拾。”
“怎么会这样?那最后呢?她怎样了?他摇着头,这是他从没想过的事实。”
“一个月后,她病重离世……”
“怎会……听到老板的说话,他重重跪在地上……”
“你不要这样,我听说是你拍下了酒庄,我很高兴!我想要将酒庄托付给你,我希望你能够继承我的酒庄,我希望你能够放飞你的梦想!!!”
“那天,昔日和蔼的老板离开了人世。他是笑着走的,他完成了唯一的心愿。”
“而他,看着那面至今没有跨越的窗户暗暗下定决心,他全身心投入酿酒事业之中,他用独特的方法酿造了一种独特的酒。那酒散发着淡淡的胭脂味,如同居于深闺的公主。喝下那杯酒时,如同冲破了那道窗户,与她心心相连,她的音容笑颜,她的似水温柔,历历在目……”
“最后,这种酒被他命名为……”
“飘香公主……”
说着,那杯被放在运输带上的飘香公主已经缓缓回到了起始点。
全场寂静
叶如风缓缓伸出手,将那杯美酒拿过来。
轻泯一口,酒香深入牙缝,眼前如同可以清晰看到那位美得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她,她就依偎在窗前,几分病弱,几分怜惜,温柔的微笑,带着阵阵酒香,一直渗透到人的心窝……
“这才是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