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临城繁华的街道上,那个奇装异服的蒙面人再次牢牢的把众人的眼球吸引住,正是凌霄羽又将那身极具个人风格的衣服穿了出来,他在众人的注目下穿过一条条巷子,最终站到金家的药铺之前。
掌柜一眼就认出来,忙迎出来将凌霄羽请进店中,冲着几个伙计使了使眼色,其中一人便急匆匆的往内堂跑去,剩下的人挨个将店中的客人请出门去,原本热闹的店铺登时只剩下凌霄羽一个外人。
“贵客请少待,我已经派人去请我们当家的了。”掌柜赶忙奉上茶水,陪着笑站在一旁,小心的伺候着,甚至不敢直视凌霄羽的眼睛。
凌霄羽也摆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架势来,端起奉上的茶杯,刚打开杯盖就感觉一阵清香扑鼻而来,知道这绝对是上等好茶,但他只是淡淡说了句:“这茶还算过得去。”
“是,是,小店没什么好茶叶,怠慢贵客了,还望莫怪。”掌柜赶忙顺着话说,唯恐凌霄羽动怒,谄笑道:“我们当家的那日就吩咐下来,若是贵客再来,就闭店专心伺候您一位,可见对您是极为尊崇的。今日恰巧我们东家也在,我想一会儿就出来与贵客相见。”
“东家?”凌霄羽一愣,金无痕虽然掌管这家药店的经营,可却算不得东家,这称呼所指的唯有金家族长一人。
掌柜以为凌霄羽不懂,忙解释说:“贵客不是临城人,恐怕不知道小店乃是城中金家的买卖,我们当家的乃是金家少主,这东家指的便是金家族长。”
凌霄羽倒吸一口气,金家族长金震远向来以老辣著称,为人狡诈多疑,自己未曾料到他也在店中,若是让他发现些蛛丝马迹,自己恐怕难以脱身。虽然心中这样想,但凌霄羽脸上却不动声色,故意叹了一声,说:“怎么等这么久,我还有要紧事要办。”说完又是一声长叹,不耐烦说道:“算了,你给你们东家说声,我有急事要去办,改天再来吧。”
掌柜忙赔笑说:“贵客再等等,我们东家马上就到,马上就到。”
“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你当我很闲吗?”凌霄羽佯装动怒,作势要站起身。
正此时,却听见从里面传来一声中年男人长长的笑声,随之便见两人拉开门帘走出来,为首那人生的宽脸阔嘴、面似笑虎,正是金家族长金震远,凌霄羽曾在几年前远远瞧过一眼,对其印象身口,而金震远旁边站着的那人他更是认得,便是昨日想将他杀绝殆尽的金无痕。
“早就听痕儿说起尊驾,今日有幸得见,真是我金某的福气。”金震远一面笑道,一面走到凌霄羽的近前,目光在他身上上下打量一番,脸上喜悦之情更胜,丝毫不像是装出来的。
在侧的金无痕忽而转头望着掌柜,怒道:“尊客忽然要走,是不是你们这些奴才招待不周,惹得尊客不高兴了。”
掌柜的吓的赶忙跪下,四肢贴地,惊恐说:“小的不敢,小的完全是按少爷的吩咐办事,是尊客说突然有急事,所以要先行离开。”
“噢?尊驾有急事?”金震远讶异的望着凌霄羽,似乎极为不舍,求道:“难得见到尊驾,不如再多坐片刻,也好让金某一尽地主之谊。”
凌霄羽见金震远已经出来,自己若仍旧坚持离开,恐怕惹得怀疑,只好见机行事,面色为难的想了想,道:“既然金族长如此热情,那我就多呆片刻,不过我还有些别的事情,一会儿就得走。”
“如此甚好。”金震远说着坐到与凌霄羽一桌之隔的另一张靠椅上,面带恭敬的问道:“上次听犬子提起尊驾,说愿为金家炼制些灵药,不知尊驾此次来是否为了此事?”
凌霄羽早已料到会提及此事,于是点点头,说:“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又岂是食言之人,上次金少爷送了我不少材料,助我炼了一些药,我心存感激,既然求药,我怎会不给。”说着他从怀里早已准备好的材料清单,上面写着炼制合欢散所需的材料,“你们照这上面所写,给我准备些所需的东西,过两三日我就将灵药给你们送来。”
金无痕大喜过望,忙双手接过来,仔细看了一遍,知道这确实是一剂炼药的方子,便踢了一脚仍跪在地上的掌柜,喝道:“还不赶快进去准备。”
掌柜的不敢怠慢,赶忙爬起来接过清单,招呼伙计下去准备了。
凌霄羽看着金无痕喜不自胜的表情,不禁心中一声贼笑,如此有效的春药也算便宜这家伙了,但这药也不是白给的,他咳嗽一声,又说:“这味灵药虽然照着清单上的材料炼制并不会差,但若能有些魔兽灵丹掺杂里面,效果会更好,也不知道你们这店里有没有。”
“当然有。”金无痕顺口答道,但见一旁的父亲脸色微沉,赶忙闭上嘴,不再说话。
只见金震远呵呵一笑,回道:“临城区区小镇,哪里有什么好的灵丹,尊驾真是说笑了。”
凌霄羽本想趁这个机会诈出金家所得的那枚狼王灵丹,但金震远老奸巨猾,竟不上钩。不过凌霄羽也并未觉得失望,毕竟在最初得知金震远也在店中时,就已经知道这事没那么容易得手。他也不勉强,装作若无其事的答道:“也罢,没有灵丹效果虽然差些,但并没有什么太大影响。”
不多时,掌柜的将材料打包拿到近前,金无痕又是亲手递给凌霄羽,口中直道:“有劳尊驾了,待灵药炼成,必有重谢。”
凌霄羽点点头,接过包裹站起身,说:“好了,既然材料已经备齐,我还有要事,就先走了。”他知道金震远在这儿,自己还赶紧走的好,以免夜长梦多。
“尊驾这就要走?”金震远再次挽留道,“何不再多坐会儿,金某还有诸多问题想要请教。”
“不了,我约了别人,若是食言失约,恐怕不好。”凌霄羽胡乱找个理由,说着站起身,作势欲走。
没想到金震远却身形一闪,拦住去路,一股灵力形成的微风拂面而来,笑道:“不知尊驾约了谁,可否说来听听。”
凌霄羽见金震远如此态度,看来他定是已经起了疑心,不然也不会做出如此架势对付一个灵药师。可刚才见他始终笑脸相迎,自己也没说错什么,不知他从哪里看出了端倪。眼下若是稍有不慎,自己恐怕就走不出这药店去。他脑中思绪飞转,顿时急中生智,笑着回道:“也不是什么大人物,说出来也无妨,乃是青狼门的门主鲁兴,不知你们是否认识。”
果然,听到这名字金震远脸色微变,步伐稍微往后撤了些。“尊驾认得鲁门主?”
凌霄羽清楚金家既然依靠青狼门,那对鲁兴旧识的忌惮之心自然胜过旁人,考虑时也会多许多顾虑,一时难辨话中真伪。
他见金震远脸上闪现疑惑,知道自己所料不错,便接着说:“他一直求我给他炼一味灵药,但一来我未有空闲,二来也没得到上好的灵丹,所以这事也就耽误下来,直到前些日子我发现一些魔兽,便追到这里,可没想到又没了踪迹,不知是被哪些畜生给抢先了一步。”他故意绕着弯的骂金家,却装作可惜的样子,频频摇头叹气,慢慢踱步到门口,继续说:“不过事已至此,我总得去给他个交代,诸位,那我就少陪了。”
金震远听得这话,脸上神色阴晴不定,但他毕竟城府极深,很快又化为笑脸,拱手作别道:“尊驾请便。”
凌霄羽见金震远并未再拦自己,清楚刚才那番话起了效果,便慢慢悠悠的走出大门,很快就融入街道的人流之中。
药房里,金震远脸上的笑慢慢凝固,最后化作狰狞的表情,眯着眼睛望着凌霄羽远去的背影,缓缓道:“这人有鬼,我瞧他举止动作,修为应该不高,可他瞧起来又真会炼药之术,当真蹊跷,难不成是哪个灵药师手下偷跑出来的弟子。可他为何说认识鲁门主,而且似乎知道是我们取了狼群灵丹的事。”
金无痕听父亲这样说,也觉得有理,但此人会炼药又不像有假,不禁忧心说道“就怕他所说是真的,他要是告诉鲁门主,说是金家抢了为他炼药所需的灵丹,那该如何是好?”。
这也正是金震远所担忧的,他低头沉思片刻,突然望着金无痕说:“痕儿,你悄悄跟上去,我倒要看看,他说认识鲁门主,到底是真是假。若是真的,那我们在想应付之策;若是假的,哼,我也要看看这家伙到底是哪来的小鬼,敢在老子头上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