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羽都不知道该如何来形容此时的心情,没想到自己的运气竟然如此之好,胡编乱造一番,却没料到极成子竟然真的就在附近。
朴袖等人现在却是另一番心情,他们本就对凌霄羽的话半信半疑,如今见极成子突然出现,除了临敌的不安之外,更是觉得灵云宗的事也多半是真的,这样一来,他们在遮屏山的行动就没那么顺利了。
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应付极成子,几人从极成子的身上感觉不出任何灵力的迹象,通常这样的情况要么说明对方并非修灵之人,亦或者对方的修为实在高出自己太多,根本无法察觉。而面对眼前的极成子,原因很明显是属于后者,所以几人慌忙亮出自己的兵刃凝神以待,以免还未反应过来就中了他的技法。
白鸦与谭蛮两人在离镇中与极成子交过手,知道他的厉害,那时己方八人尚且不是他的对手,而且那次只为牵制,所以才贸然挑衅,最后还是借助着偷袭凌霄羽才勉强逃走。可那时候他还能从极成子的身上觉察出庞大的灵力,这一次怎么竟是一点都察觉不出来,难道是因为极成子在短短的时日里,灵力又到达了更为恐怖的层次?但不管怎样,今日自己这边仅仅只有五人,若真斗起来,是根本无法与之抗衡的。
其他几人也十分清楚,极成子的灵法修为高深莫测,别说能够取胜,就是在他手下逃命恐怕都是难事,所以人人俱是自危,喉头不停的滚动,向肚中吞咽着唾沫。
朴袖将玉笔握在手中,双目紧盯着极成子,却用余光看了眼凌霄羽,眼下唯一的方法,就是制住这孩子,如此一来,极成子投鼠忌器,那形势就会不一样了。
所以他故意一抱拳,缓声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极成子,久仰久仰,在下圣教执笔使朴袖。”他一面说,一面向前走,但却并非径直向前,而是微微侧近凌霄羽所在的位置。
“怎么,阁下是要逼我出手吗?”极成子声音却在此时清幽传出,言下之意非常明显,他已经将朴袖的意图洞悉的一清二楚。
朴袖立刻制住了步,虽然只要再挪两步,就能将其手到擒来。但极成子号称“风雷手”,出手速度自然是极快,恐怕自己这边还没来得及挟持住凌霄羽,反倒是伤在对方手下。
魔教众人一时间谁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自己一个破绽就招来杀生之祸。而极成子仿佛也不急于进攻,悠哉的站在原地负手而立,静静的注视着前方。
凌霄羽本以为自己已经得救,但没想到极成子却根本不提自己,而魔教众人就在身旁不远处,四周杀气腾腾,他思量一番,觉得还是以不变应万变,所以也老老实实的呆在原地,拿墨煞护住周遭。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也凝固住了,山林中惯有的清风也在此时没了踪影。所有人都宛如一尊雕像,但相较起极成子的气定神闲,魔教众人的不安却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发酵。
谭蛮第一个沉不住气了,他本就性格火烈,长期的压抑让他大口喘着粗气,大声道:“还有什么好等的,咱们跟他来硬的,大不了拼了。”他虽然这么说,但最后的理智让他并未轻易出手。
“不可莽撞。”朴袖赶忙低声喝止,而他说完这话时,也感觉到胸口有些窒闷。他清楚这并非是什么技法,也非灵力的压迫,而单单是气势,一种历经百战、时间淬炼出来的气势。
他再三权衡了一番,然后竟然向后撤了一步,再次拱手道:“我圣教与归气宗素无瓜葛,陆家之事实属迫不得已,你极成子技法高妙、安排精巧,报得陆家周全,我圣教上下也佩服的紧。既然陆家已经全身而退,我圣教也不愿再起纷争,不知今日尊驾能否高抬贵手,让我们几个不成器的家伙离开,这样一来你我两家依然井水不犯河水,这样可好?”
朴袖这番话已经是自降身份,虽然听起来是商量口吻,实则是求饶讨命,但面对的是极成子这样的人物,也算不得丢人之事。白鸦几人此时也是一般的想法,所以纷纷后退一步,以示退让。
可是极成子却好像没有听到一般,目光依旧迷离的注视着前方,根本不去理会朴袖。这让魔教众人更加的不知所措,也不知他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所以既不敢掉头离开,更不敢贸然攻上去。
正当朴袖还想再说什么之时,极成子突然目光微微一偏,朝着凌霄羽看了眼,然后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凌霄羽愣了下,他本以为极成子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亦或者根本不在乎自己到底如何,所以打算待极成子击退魔教几人之后再离开。可没想到此时又示意自己过去,他犹豫了片刻,觉得无论如何,还是有个靠山比较安全,所以也就走上前去。
朴袖见极成子招呼凌霄羽过去,若真的放由这孩子走过石碑,那己方最后的砝码也就没有了,所以身子不由的微微晃动一下,但又觉得极成子听了刚才的话,似乎不打算对自己出手,现在要是贸然截住凌霄羽,恐怕要引发一场血斗,那样可就得不偿失了,他思量再三,最终还是收住了已经迈出的脚步。
“就这样放他走?”看着凌霄羽的脚步迈过界碑,谭蛮显得及不甘心,忍不住嚷嚷道。
但几人均为加以理会,默默的看着凌霄羽走到极成子身边,朴袖这才继续说:“尊驾也看到了,我们并无敌意,既然你与这位小兄弟已经见面,那我们也告辞了。”
朴袖说这话时本还在思量若是对方还无回应,那该如何是好。可没想到他话还没说完,极成子竟然转过身,缓缓的朝着森林的深处走去。
凌霄羽赶忙跟了上去,临进入树林中时,他回过头看着魔教众人那沮丧万分却又如释重负的表情,他的嘴角扬起嘲讽的笑,同时也长长叹了一声,心中暗道一句:“好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