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的,其实我们不是没有银子,只是坐拥宝山而不知呀!”
“怎么说?”卢大江一愣,心说再过个十几二十天的,大伙吃饭都得吃问题了,又哪来的银子呢?
老马指了指桌上的烧肉,说道:“以前在沙河县里,打个飞禽走兽的,并不值得什么钱,也就是和这驴肉差不多的模样。只是最近几年,咱们占了鹿角山,猎户们没有胆子上山来,这野味的价格,一涨多高,单单是一只野鸡,那便少不了五六钱银子!大当家的你算算,就平时傻头傻脑窜进寨子里的野鸡,每日都有个四五只的,这要是下山换成银子,就得是个好几两银子呢!”
卢大江眼睛一亮,他没想到这漫山遍野跑着的,飞着的,居然还能如此值钱。这若是每天打上几只野味,下山换了银子,个把月下来想要凑点银子,另找个小地方安家落户,娶妻生子是肯定没有问题的。
“只是我以前怎么说也是个江湖人物,落草为寇已经是没办法的事情了,现在又做起打猎的买卖……”心下迟疑着,卢大江还是有些拉不下脸来。江湖人好面子的习惯,到现在他都还保留着。
挠了挠头,老马劝道:“大当家的既然想要安安稳稳过日子,怎么还拿着江湖人的身份想事情?而且这事咱们又不是明里来做,反正都要瞒着其他弟兄的,便就三更天的时候起身,趁夜打上几只小兽,我赶到早市卖了,神不知鬼不觉的,又有什么丢脸不丢脸的。”
见老马考虑的周全,卢大江也确实是着急银子,便点头答应下来。
“那好,事情便就这般说定了,你我哥俩便赚一赚鹿角山的银子。这事赶早不赶晚,明晨三更便就动手!哈哈哈!”
将事情定下来,卢大江的心情总算是舒畅了一些,喝起酒来也带着笑声。
正在宴请经捕头的张山,自然是不知道自己刚刚被人抢买了鼎香楼,又有一伙山贼,想要呛行,先他一步做起了野味买卖。
酒过三巡,推杯换盏之后,张山从经捕头的口中,将山贼的情况,大致都了解的一遍。“如此说来,那山贼之前都是正正规规的江湖人,只是因为一时情急,才落草为寇的,他们身上都有些武艺?”
“不错,他们练的架子拳,是有名的劲大、拳重,似乎还会些内功心法的样子。真要是斗起来,便是金刀王威德也讨不到便宜。老弟你要是行事,可得小心着些,万万不能大意。”经捕头没好意思直接说,之前张山被王威德逼得投江的事情,但话里话外就是这个意思。
张山笑了笑,没有说话。
若山贼只是练过一门自己听都没听过的拳法,和金刀王威德实力相差不大的话,倒是不难对付。
自己身怀真魔第一变,还有小有所成的鹰爪功,指力惊人,再遇上金刀王威德,不说是一戳一个窟窿,也能将其立刻点翻在地。除非那金刀王威德真的是天赋异禀,短短时间之***功又有精进,比上次时真气再雄厚个一两倍才行。
只是不管怎么看,金刀王威德也不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况且他现在拿着《葵花宝典》估计也练得要走火入魔了吧。
和几位捕快又客气一番,酒足饭饱之后,张山将他们送出了门。
“对了,有件事忘了和老弟说了。”
才出了门,经捕头又想起一件事,扭头折返回来,告诫道:“今天我们的一个弟兄,瞧见那铁掌郑海清一个人出了鹿镇,走官道离开了沙河县,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估摸着他是去请帮手了,所以给老弟提了醒,你最好是注意一些。行了,也别送了,老哥还没醉呢,回吧。”
摆摆手,经捕头带着弟兄们各回各家。
张山站在店门口,摸着下巴,琢磨道:“请帮手?水寇上岸的上岸,被杀的被杀,他郑家还能有什么帮手?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明天是还去郑家拜访拜访的好。”
由于已经把张老肉给盘了下来,张山等人便就住在了店里。睡觉之前张山吩咐韦留春,让他明日早些起来,找些木工泥瓦匠的,把门面改改,还有将楼上隔成客房,小是小了一些,可也能先凑合着了。
韦留春开过多年妓院,这些琐碎的事情,做起来很拿手。
二日,张山刚刚起床,做工的人就被他给找齐了。
做工的人一共是八个,相互间都是认识的,是一套泥瓦班子。只要是有木料泥浆,别说是改一改客房了,便是让他们新起一栋酒楼,那也就是多花点时间的事,手艺全面的很。
这些泥瓦匠开的价格是每天每人五枚大钱,也就是四十多文钱,工钱倒是不贵,只是要包两顿饭,吃的管饱才行。
张山让他们先试试翻新一下店铺的门脸,瞧清楚他们的手艺都挺扎实之后,便点头答应下来。
“行,不就是两顿饭嘛,没有问题。我不但管你们顿顿吃饱,还包你们顿顿有肉!只是你们得先给我个时间,究竟需要多少天,能够将我这个店给改好住人。”为了避免待遇太好,泥瓦匠们有意拖延工期,张山先和他们定下个具体时间,也是必须的事情。
泥瓦匠们自己一合计,大致算出个时间来,由带头的李老栓说道:“回东家的话,要是东家舍得银子,肯暂时关了铺子的话,只要个七八日便能成。而要是开着铺子,就得多上个五六天的样子。”
“行,就给你们八天,反正现在也没多少生意,关便关了。这八天里,就麻烦你们出把子力气,把活做好了。早上我这还有面食供应,只要你们肯来跟着念几句经文,那么是不要钱吃到饱为止的。”
张山心想反正福音书都抄了,也不怕再抄抄基督徒们大派礼品的传教手段了。自己有些闲钱,只当是开粥场,回报社会。
“多谢东家,俺们明个早上一定来,你让念啥,俺们就念啥。”李老栓带着泥瓦匠们,是没口子的称谢。只是跟着念几句话,动动嘴皮,就又白得一顿饭吃,这种好事当然得谢谢东家了。
安排众人去做事,张山又留下韦留春在店里照看,便带着岳卓林出了门。
随便在街边买了两块米糕,找了个破盒子装着,让岳卓林跟在自己后面提着盒子,张山跑去敲响了郑家的大门。
自从被张山大闹一场之后,鹿镇当中的郑家弟子收敛了很多,不但平时吆五喝六的人瞧不见了,连把手大门的,都是消极怠工,整天是大门紧闭的。
梆梆绑!
张山没管其它,伸手就去敲门。他手上劲大,将一双木头门是敲的震天响,里面的郑家弟子有意躲着,都躲不下去。唯有板着一张铁青的脸,给他开了大门。
“老郑,老郑,我看你来了,你在家不?”对于郑家弟子可以杀人的目光,张山熟视无睹,带着弟子就自顾自的进了院子,大声的吆喝起来,似乎是和铁掌郑海清有过命的交情似的。
郑海清早就带着银子,出门找杀手去了,现在留在郑家做主的,就是他的二弟子余栗。
魔教张山杀了三爷等人,又大闹郑家,可以说是生死仇人。余栗对于这样一个人,已经不仅仅不待见了,活吃了他的心都有。只是真要行动起来,恐怕只会给了他借口,转而除掉自己这些郑家的弟子,所以余栗唯有苦笑着上前来。
“张教主亲来,我郑家是蓬荜生辉,只是不知道教主所来有何要事?”余栗只当自己是在和一条狗客气,笑的别提多假。
张山从岳卓林手中拿过破盒子,拍了拍说道:“先前在街上瞧见个稀罕东西,说是燕窝。我也不知道是啥玩意,只知道是挺补身子的,前几天将老郑折腾的够呛,便买来给他补补咯。对了,你师父呢?”
嘴角明显抽了抽,余栗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眼前这不要脸的玩意了,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最后还是忍住了。
“事有不巧,师父刚刚才出门,要不教主且等等?过上个把时辰,师父大概便就能回来了。”
郑老贼的果然不在!
张山面色未变,笑了笑,将破盒子交到余栗的手中,说道:“既然不在,那便不等了。反正只是来送燕窝的,礼物留下便是,这燕窝还是热乎着的,你趁热吃罢,且告辞了。”
说罢扭头便走了,留下余栗捧着破盒子,不知道是该说谢谢呢,还是砸他一脸。
从郑家出来,张山和岳卓林相视一眼,眉头都皱了起来。
“教主,看来那郑老贼八成是去找帮手了!”
“找帮手倒不怕,能和姓郑的勾搭到一起,想来也厉害不到哪去。我只担心郑家是在背地里有什么打算,有什么阴谋存在。”摸着下巴,张山心中琢磨,是不是得想个办法试一试郑家,瞧瞧他们暗地里在玩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