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老二的武艺,在这些山贼当中,是仅次于大当家卢大江的,现在才一交手,便被直接拿下。虽然其中有二人围攻的缘故在里面,但也是足够惊人的了,众人自问对付不了,将目光全投向了卢大江,希望他能够出手。
而卢大江心中正在暗自庆幸,“妈呀,这魔教果然不是说说而已,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真还有些底子。幸亏我刚才没有贸贸然将事情给揽下来,否则现在我便被拿下了。”
有如此的想法,卢大江又哪肯轻易犯险,对于众位弟兄的目光视而不见,只是说着场面话。
“张兄弟请了,你一来便擒下我这弟兄,到底有何事情,且先划出道道来!”
将查老二踩在脚下,张山也不怕他跑了,说道:“事情当然要说,只是我先要打听个事情。这查老二平日里的酒量如何?”
卢大江一愣,弄不清楚怎么说到酒量上面去了,莫不是一会还要请人喝酒?
虽然是心下奇怪,但也没多想,老实答道:“他酒量不错,一两斤酒下肚,也无什么要紧的。”
这个年头,一般人家所喝的酒,都是浊酒,用土法酿制,没有经过什么蒸馏提纯的工序,所以度数大致偏低。稍微有些酒量的人,都能喝个半斤八两往上走,这查老二有两斤的量,倒没什么稀奇的事情。
“两斤下肚都没事,果然是好酒量,那事情便容易办了。大当家的我请问你一句,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是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张山抱拳问道。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合情合理,规矩便是如此。”卢大江口中答道,眉头却皱了起来。
他带着弟兄们落草为寇,做的是无本的买卖,但一直以来都是再三吩咐,说拦路打劫只为财,伤及人命即惹麻烦,又无益处。再加上大伙以前又都是正正规规的江湖正道,所以做起事情来很有节制,不算是个义贼,那也不能说是凶匪。
现在有人找上门说杀人偿命,卢大江便思量起来,猜测莫不是查老二暗中坏人性命?
张山将啃了满嘴泥的查老二提起来,说道:“既然大当家的也说杀人偿命天经地义,那这人在山下酒肆里面,喝了两杯水酒,便因为一点口角,取了一人的性命,我替苦主找他报仇,算不算是合情合理!若是他喝不得酒,醉后胡来,那尚有几分情缘,但他酒量不错,便就是有意害人性命!”
江湖正道,缘何被称为正道,就是因为他们明面上得讲究个规矩。即便是背地里男盗女娼,那也只是在背地里,谁都不能拿到桌面上面来说。
所以张山如此几句喝问,众人即便是想要辩驳,一时也没能找出合适的理由来。
查老二到此,也已经明白过来,弄清楚自己为何挨揍了。喝酒打人至死的事情,别人不清楚,他心里可是门清的,知道自己要不赶紧想法子,今天还真就得杀人偿命不可。
“呸呸呸,你说的一点不错,那人是我打的!可谁让他酒后胡言,说我等山贼罪该万死,迟早有挨剐的一天。我便揍了他几拳,却没想要他性命,是他自己身子骨弱了,经不起拳头这又怪谁!”吐干净嘴里的泥土,查老二强辩道。
山贼们休戚与共,一听查老二的话,都觉着是有几分道理。自己被人叫嚣着要挨剐,是个人都得动手。于是他们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看张山的目光,又凶狠了几分,
“大当家的,你快出手相救吧!老二再如何,也是自家兄弟,怎么落入他人手中!”
“快动手吧,他们只有俩人,我们师兄弟十几个,难道还怕了他不成!”
激动的话语传到卢大江的耳里,他在心中是直苦笑,心想要是能打的过,我早就出手了,哪还用得着你们说呀!十几人对俩人,看着是有赢面,可让老子打头阵,不是去送死嘛。
心中有自己的想法,卢大江还是不肯动,查老二见状,便继续喊道:“最近山下多有传言,说此人要荡平山贼。诸位师兄弟,即便不是为了我查老二,也莫要走脱了这二人呀!”
瞧着已经被擒,却仍然喋喋不休的查老二,张山便觉得心中有气,给岳卓林使个眼色,说道:“给我将他下巴给卸了!啰哩啰唆还没个完!”
查老二所说当时的情况,张山估计是真的。张老掌柜的米铺,平日来往码头要运不少的米粮,由于山贼拦道,他们便要多花工夫绕路,其子心中有气,喝酒的时候抱怨几句,是完全有可能的。
只是这事和打死人,却没有关系。你都能去做山贼,那旁人还不能说几句话?婊子立牌坊,也没这么个立法。
收拾掉查老二,张山跟着扫了眼神情激愤,却没胆子打过来的山贼,笑道:“瞧你们的样子,留在门派里面,做个老实弟子,倒还合适。想要做山贼,实在是够呛。他说的不错,我今天来的第二件事情,就是要荡平山寨,收拾你们!”
一听此言,卢大江待不住了,他倒并非是关心山寨的安慰,而是觉得自己诈败遁逃的时机已到。
往前一步,将拳架子摆出来,卢大江说道:“查老二既然被你擒了,杀人填命,没有什么好说的。但你想要荡平山寨,得先问过我这个大当家的。有多少能耐,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教主,弟子去会会他!”岳卓林抢攻上去,对上了卢大江。
张山并未拦着,击败卢大江虽然要紧,但更要紧的却是这十多个山贼。现在他已经把这些人都内定为魔教弟子了,若是被其见机逃了一个两个的,损失的可是魔教的资产,也就是张大教主的私产呀,所以一点都不能马虎了。
见对上自己的并非是张山,而是其弟子,卢大江心中暗喜。一则是他对于自己的武功,没有多少信心,觉得难以胜过张山,先拿小的练练手也好。二则是他有意诈败,先赢一场,再输给张山,那也会逼真的多,想来众弟兄们不会起疑。
于是他拳拳带风,力劲使开了,骨架子直响,甚是威猛。岳卓林纵使有灵蛇拳在身,出招诡异莫测,对付查老二的时候,还能取巧得胜,但是面对卢大江这更得精义的架子拳,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臂如灵蛇,却碰上了铜墙铁壁骨架子,岳卓林斗过了五六招,半点便宜都没占到,反而是一拳打中了肩膀,有些支撑不住下去了。
眼看弟子不敌,便轮到张山动手了,喝道:“好个架子拳,确有些门道,会会我的大力鹰爪功!”
鹰爪功威猛无比,更在架子拳之上,一手推出,直来直去,便抓向了卢大江的腕子。
卢大江的拳法不错,临阵对敌也十分老练,张山并没想过能够一招制敌,所以这一招没有用上多少力气,使的是个虚招。打算拿大力鹰爪功的名字吓唬吓唬他,若是唬得他半道变招,势必会拳势暂缓。
而那时候,才是张山真正下手的机会,逮住时机,拿住对方的腕子,便就能够制敌获胜了。
卢大江听见张山的言语,确实是被唬住了,拳势立即一变,与张山预想的一模一样。不过超乎张山猜测的,是他变招的幅度。
就见其往后一滚,连翻了七八个身,一直撞到寨子门口的大树,才捂着胸口,扶着树干站起来。卢大江的一张脸都扭曲了,似乎是受了什么内伤,张嘴想要说话,却身子往上一涌,估计是一口血上了喉咙。
闭眼眼睛,将嘴中那一口没有任何人瞧见的血吞下去,卢大江咬牙切齿的飞奔而去,头也不回的留下话来。
“魔教神功盖世,待我练好武功,再来报仇!”
这般惊人的变化,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瞧得呆了。谁也没想到,张山只是伸手一推,居然有如此的威力,魔教神功竟然恐怖如斯!
岳卓林也是奇怪,低声问道:“教主,你的武功又有精进?”
自己的武功如何,张山是一清二楚的,拿下山贼大当家的,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得废些时间,十几二十招肯定是要的。当然,这里面所花的时间,主要是张山要留着力气,否者不小心打出血来,那可就晕菜了。
可就算毫不顾忌,直接拿着鹰爪功硬来,想要收拾掉卢大江,起码也得有个五六招的样子。绝对不会出现,自己只出一招,卢大江就像是在胸口挨了一下大力金刚掌似的,又是翻滚,又是要吐血的。
不对呀,剧本不应该是这样写的呀!
张山的心中如此呐喊着,却琢磨不出个道道来。
好在对于这件事,感动惊讶的,还包括所有的山贼。他们在惊讶的同时,还感到了深深的恐惧。
大当家的是大师兄,拳法最精,内功最高,打斗的经验最丰富。他在魔教的手上,连一招都没走过去,那么自己等人,岂不是挨上一招,就得吐血而亡了!
在恐惧的帮助下,当张山从疑惑中恢复过来的时候,这些山贼,都还保持着目瞪口呆的状态,没有抓住最后的机会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