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
郑海清直接骂了一句,他没想到事情坏就坏在自己的弟子身上。临走的时候是千叮咛万嘱咐,再三说了要小心行事,莫急莫恼,一切事情都等自己回来再说,可他们居然直接扯旗去劫掠码头了。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骂完一句,郑海清立即就反应过来,心说这里是不能再待了,我得快点走,否则还真得做了刀下鬼。
转身他便要跑,但是听见着背后的破空声,他暗叫一声苦也,自己怎么把魔教张山给忘了!有他在旁边,自己岂能够脱逃!
果然这个念头刚起,他就觉得脖子一紧,被人给拿住了。
张山一招擒住郑海清,乐道:“郑铁掌你跑什么呀,跟经捕头回去,多少解释几句,没准能把事情给说清楚呢。是吧,哈哈哈。”
“恶贼,你也别高兴太早!我即便是死了,也不会有你好日子过的!你早早晚晚,也就只有十多天好活了!”郑海清这辈子,所吃的亏肯定不止一次,但像这般彻底的,直接没了翻身机会的,也就是在魔教张山的手里,他如何能够不气。
如果情况允许的话,他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方能够解他心中之很。
张山眉头微皱,也感觉到了一些威胁。郑海清离开了有一段日子,究竟是去做什么,可还没有弄清楚,他这番话除了发泄之外,或许还真有点依仗。
将郑海清交给经捕头上枷,张山打着商量道:“经老哥带着郑贼回去,若是可以的话,能否帮忙整治整治,最后是从他口中,给撬出来这些天的去向。”
“行,这事包在我身上了!”经捕头拍着胸脯应着。
这刚刚将郑海清上枷带锁弄妥当,从道上面过来了好些个人,在其中有几个张山瞧着眼熟,都是沙河县的江湖汉子。
“这些人最近不都是聚在王家沟,找金刀门的茬嘛,好好地怎么回鹿镇来了?”
张山心中有疑惑,便揪出一个熟脸,以前捆过的那个一门清来问话,“哈,又见面了,真巧哇。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一门清瞧见是张山,脸色有些不对,毕竟俩人也算是有些仇怨了。只是现在张山在沙河县,连斗郑家和山贼,那是凶名在外,他们宁愿去找金刀王威德说理,也不敢回头来惹这位魔教教主。
现在被逮住了问话,一门清只有苦笑一下,回道:“是呀,真巧。张教主你还不知道呢,金刀门已经被黑土崖给灭了,王威德也差不多完蛋了!”
“黑土崖!”
张山惊呼一声。
既然祸水东引之下,王威德抢了《葵花宝典》,那么金刀门有此一难,也是在预料当中的事情。只是张山没有想到动手的却是黑土崖,那上面不是被八大派给平了吗?魔教上下,就剩下自己一个而已呀。
“是黑土崖没错,现在那里已经被一剑门给占据了。事情是这样的……”
一门清对于江湖上的消息,倒还真是清楚。有他解释一番,张山才算是弄清楚了黑土崖上面的状况。
和他之前猜想的没错,八大派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们剿灭魔教之后,也没放过黑土崖。虽然没有直接放火烧山,却将魔教所剩下的那点家底,全部洗劫一空,听说当时连条棉被都没有剩下。
若非是由于八大派一起行动,自己山门内实力空虚,怕招了邪魔歪道的袭击,也步了魔教后尘的话,他们说不准就会在黑土崖上面安家落户了。
可是他们不安家,自然有人安家。
在八大派撤离之后,有好几批邪道中人,先后就上了黑土崖,希望能找到点残羹剩菜,得到些魔教的遗宝。只是八大派的清扫工作,做的实在是太好,这些人全都是一无所获。
而现在占据黑土崖的一剑门,则是最后过来的一批。
说起一剑门,在江湖上还真有些来历。
他的祖师爷,以前是做杀手的,有个诨号叫做中原一点红,据说出剑甚快,杀人之后并不见血,只有眉心一点红而已。
杀手这买卖,和山贼类似,也是高回报,高风险的。中原一点红年轻时候,有些闯劲,还能够做做,后来年纪渐渐大了,就想要图个安稳,才创立了一剑门的。
一剑门的弟子,仗着中原一点红的强悍武艺,最早的时候,也能勉勉强强,在江湖上称得上是一流门派。
只是自从中原一点红死后,这些弟子没有做过杀手,缺少了生与死的洗礼,一点红的剑法被他们使的是似是而非的,威力只剩下三成,便有些名不副实了。
而在江湖上,一个门派一当名不副实,那以前的仇家,就会排着队找上门来。偏偏中原一点红做过杀手,仇家的数目,拿本账目来记都记不过来。几番杀戮之后,一剑门不但是弟子损失惨重,连镇派绝学,也因为青黄不接,而失传了几门。
整个门派的实力,从一流降到二流,最后又降到了三流。若非是他们还保留着一套相辅相成的武学秘籍,恐怕直接就沦落到金刀门这般的不入流门派了。
自感实力不足,无法在汉中立足,反而是广元府这里,由于以前魔教的缘故,没什么实力雄厚的对头,所以趁着黑土崖空虚的机会,干脆将正派搬了过来,鸠占鹊巢,霸占了黑土崖。
“干!黑土崖被他们给占了,我魔教怎么办!”
张山以前考虑的是八大派的敌视,如果自己没有一定的实力,而直接在黑土崖上面竖旗的话,他们随便排个人过来,恐怕就能将魔教再次平了。有这个担心,才打算先在鹿角山建个道场,积攒点实力,而后再去黑土崖竖旗子的。
可是现在看来,他所要对付的,还有一个一剑门。
“那一剑门的实力很强吗?”
“可不是嘛,金刀王威德在来人手上没走过一招,便被刺中了小腹,若不是几个弟子帮忙拖延一二,他连临死跳江的时间都没有!”
金刀王威德也投江了?
张山微微一愣,而后皱着眉头确认道:“如此说来,那本《葵花宝典》,并没有落在一剑门的手里?”
“应该没有,否则那人不会大发脾气,将金刀门上下都杀个精光。你是不知道呀,当时那个场面……”一门清还真是个话匣子,一开了口,想停都停不住。
只是张山先前却没有心思听他说话,《葵花宝典》跟着金刀王威德一起投了江,那么自己可就有危险了。
“哈哈哈,张山呀张山,你个恶贼机关算尽,最后还是落了空呀!”郑海清听闻此事,确实哈哈大笑,落井下石道:“一剑门的高手,从王威德手里得不到宝典,肯定会来寻你的晦气,看你如何应付!我姓郑的,在黄泉路上等着你,哦不,说不准你还得走在爷爷前头!哈哈哈哈!”
没有去管郑海清的肆笑,张山一言不发,沉着脸往回走。
自己使一招祸水东引,就是要拿王威德做个替身,将江湖人的目光,都吸引到那里去。而王威德要是被人给杀了,《葵花宝典》自然得落在第二个人手里,一个传一个,总有将那祸水给引走。
可是现在倒好,王威德直接带着秘籍投江,就算不是葬身江中,那一时之间,也没有可能再露面,等于是直接失踪了。
没有宝典来转移视线,江湖人恐怕又会注意到自己。找不到死宝典,还有自己这个活秘籍呀!
“算了,现在多想也没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将大鹿角山的天魔道场给建起了,走一步看一步了。”
带着烦心事,张山回了鹿镇,到了自家的店门口,却瞧见有一群人在那里跪着。那些人张山都还有些印象,全身靠山吃山的猎户。
找来韦留春一问,原来这些人在听说大鹿角山彻底归了魔教之后,怕以后没了生路,所以来求张山开恩,准许他们继续上山打猎的。
“起来,起来,在这里跪着成何体统!我正想要说这个事情,你们随我进来说话。”张山摇了摇头,将人给带进后院里面。
魔教是来传教布道的,断人生路的事情不是不能做,但是得看对象。这些猎户们靠山吃山,也算是天经地义,张山倒没有赶尽杀绝的打算。
只是让他们上山打猎,自由买卖,那自己拿着地契,便同没拿一样,便宜还是给鼎香楼给占去了,所以得讲究个方法。
“你们想要和以前一样,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现在大鹿角山乃是魔教私产,肯定不能放任你们上山打猎。”
“你魔教这是要逼死人啦!今天不给个说法,老子就住这不走了!”
猎户当中最大的一个刺头,二溜,当时就耍起了无赖来。
瞧了这个无赖一眼,张山笑道:“你个泼皮无赖,也能算是猎户?先别哭别闹,把鼻涕给我吸溜回去!虽然不能和以前一样,但我魔教也没让你们生计无落的道理。从今往后,你们就算是我这店的伙计了,让你们上山打猎,你们便去,所打来的猎物,全归我魔教所有。每月给你们开一两二钱的工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