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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面具

沈傲奔跑在夜色中,不时口吐鲜血,开启一芒星瞳,以炼元七重境强行施展上品绝技,对身体的伤害其实很厉害。

一芒星瞳关闭后,伤害便开始爆发。

视线越来越模糊,他随时可能倒下,耳中响起的杂乱脚步声,有如催命符,逼迫他振奋精神,不断前进。

他知道,自己一旦停下来,就必死无疑。

幸好这些年他坚持在瀑布下修炼,虽是炼元七重境,肉体却不亚于融元初境元修,否者早已毙命,绝无可能还有行动能力。

不过若是在这样强行奔跑下去,不找个地方治疗,沈傲依旧难逃一死。

恍惚中,沈傲似乎听见水流轰鸣声,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自己竟然来到修炼的瀑布。

尾随而来的护卫越来越近,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追到此处。

退一步必死无疑,进一步九死一生!

沈傲一咬牙,拖着残躯,一头扎进瀑布中。

“轰!”

湍急水流冲击在身上,伤上加伤,沈傲只觉脑际轰然巨响,陷入昏迷中,身体被冲到里面的山洞中。

这瀑布后面竟然别有洞天。

片刻后,护卫出现在瀑布处,找不到沈傲踪影,便又往东追去,他们死也不会想到,重伤的沈傲竟然如此悍勇,会自寻死路,藏身在瀑布下。

……

“我死了吗?”一天一夜后,沈傲幽幽醒来,耳中响彻瀑布轰鸣声,发现身体虽然很是虚弱,却已无恙!

他的脑海中走马观花般闪过一幅幅画面。

昨夜他成功刺杀目标中年男子,陈建出手想要杀他灭口。

这陈建看似慕容俊之人,其实效忠于慕容清雅,他出手定然受了慕容清雅的命令。

这么说来,慕容清雅一早就打算杀他灭口!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现在的处境极度危险,除了逃离洛城以外,没有第二条生路。

“哈哈……”沈傲突然张嘴大笑,仰头用手掩面,泪水却从指缝间滑落。

可笑可悲,八年来他曾为了不让莫容清雅失望而拼命苦修,希望能得到她的认可。

可悲可笑,前一刻,他还在为莫容清雅拼命,换来的却是无情的背叛,在她眼中,他沈傲不过是可以随意利用而弃的棋子罢了。

半晌,笑声渐息,直至无声,眸中泪水早干,目光却越来越冷,森冷如锋!

“慕容清雅!”沈傲低声轻念,脑海中浮现那张曾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清冷面容,心中对慕容清雅的敬佩,怜惜,爱慕尽数化为浓烈到极致的恨意。

“莫容清雅,终有一日我沈傲会让你后悔今日所作所为。”这一刻,沈傲容貌未改,却仿若变作另一个人,好似从沉睡中逐渐苏醒过来的雄狮。

沈傲旋即环视四周,如果不是机缘巧合下,他怕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修炼了八年的瀑布后面,竟然别有洞天,让他逃过一劫。

更让沈傲惊喜的是,本以为瞎了的左眼,不再一片漆黑,隐约能见光明,虽然很是模糊,但相信再过几天应该能恢复如初。

他不由想起向前与陈建对战之时,左眼突然异变,瞳孔化为一芒星辰,进入黑白世界后,他仿佛成为无所不知的神,对一切了如指掌,绝对理智,绝对控制。

最奇妙的是,一芒星瞳竟然能够复制绝技。

如果不是一芒星瞳,让他看穿陈建身体内元气运行轨迹,成功复制上品绝技虚空斩,将不可能化为可能,成功施展虚空斩,虽然只有十分之一的威力,斩断陈建左臂,他必死无疑。

开启一芒星瞳的他,虽然气海内的元气并未有半丝增加,却可以凭着炼元七重境的修为,抗衡融元初境的陈建。

现在想来,沈傲都觉得很不可思议,他为何会拥有如此神奇而强大的能力。

这一芒星瞳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傲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如果他能自由开启一芒星瞳,那么他将拥有最厉害的王牌。

但是就先前开启一芒星瞳的情况也看,一芒星瞳的副作用也很厉害,首先一芒星瞳维持的时间不长。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成功复制虚空斩,导致一芒星瞳提早关闭,但一定有开启时间,不可能永远维持。

其次,一芒星瞳关闭后,左眼会有一段时间失明,若是使用次数多了,不排除永久失明的可能。

有利必有弊,一芒星瞳如此强大,甚至能够复制绝技,若是没有弊端,沈傲反而会感到奇怪。

不过这些也只是沈傲自己的推断,是否准确还得等日后验证过才知道。

但问题是,先前他虽然误打误撞,却根本不知道如何开启一芒星瞳。

沈傲尝试各种办法无果后,无奈只能暂且放弃。

随即他将目光放到散发着寒气的山洞,目光阴晴不定。

他断了陈建一臂,差点杀了慕容俊,不管慕容俊还是慕容清雅定想将他杀之而后快,洛城必然已经封闭城门,全城戒备,搜查他的踪影。

慕容家决不允许他活着离开洛城,以他炼元七重境,想对抗慕容家无疑是以卵击石,若是能开启一芒星瞳,他逃离洛城的希望倒是会大增。

可惜他无法自由掌控一芒星瞳。

为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先隐藏起来,再找机会离开洛城。

这瀑布后的山洞,不似天然形成,应该是开掘而成,寒意非同小可,说不定是某个元修的隐居之地?

但保不定,里面会有什么样的危险。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沈傲犹豫片刻,决定一探究竟,他隐隐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仿佛山洞中有什么在召唤他。

沈傲旋即小心翼翼进入山洞,山洞虽然寒气弥漫,却并不潮湿。

也不知道这山洞到底有多深,沈傲一路前进,也走了大约数百丈,仍不见尽头,所幸一路相安无事。

不过随着不断深入,寒气越发厉害,他的身体表面隐隐有凝结成冰的趋向,沈傲无奈,唯有运转元气,以免寒气侵体。

又向前近了将近六百丈距离,眼前豁然开朗,却是一间石室。

石室并不大,空无一物,一眼可收,角落处有一具白骨。

白骨脸上有一个黑色面具,寒气正是从这黑色面具散发出来。

“晚辈沈傲,无意打扰前辈安居之地。还望前辈勿怪。”沈傲恭恭敬敬向那具白骨行礼,旋即仔细打量白骨上的黑色面具。

这黑色面具也不知道有何种材质所制,似铁非铁,似铜非铜,暗淡无光,光滑如镜,不见一丝花纹,给人古朴之感,唯有左眼有个空洞,好似一个黑洞,摄人心魄。

凝视着黑色面具,沈傲心中那种召唤的感觉越发厉害,仿佛这黑色面具拥有生命,在他耳边低声诉说,充满诱惑。

“啪!”

沈傲下意识伸出手,指尖刚触碰到黑色面具,只听一声脆响,那具白骨陡然碎裂,灰飞烟灭。

沈傲只觉一股寒意沿着五指入侵身体,身子不由一颤,竟然开始结冰,他清醒过来,忙运转元气。

哪知异变陡生,手中的黑色面具仿佛苏醒过来,张开血盆大口,掠夺元气,气海内的元气不受控制被黑色面具吞噬。

沈傲脸色大变,想要收手,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片刻功夫,气海内的元气尽数被黑色面具吞噬干净,气海干涸,他修为尽丧,被打回凡人。

“轰!”

正大沈傲愤怒惶恐之时,只觉脑际轰然巨响,灵魂似乎被一个黑点吞噬,天旋地转。

沈傲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奇异的空间内,仿若天地初开,唯有一片混沌。

“这是哪里?”沈傲眼露疑惑,他明明记得,自己先前气海的元气被黑色面具掠夺殆尽,被打回凡人。

下一刻,沈傲陡然觉得一重,有如泰山压顶,眼前渐渐出现一个模糊的影子。

所有的光线都随着这道模糊黑影出现而消失不见,仿佛他就是天地。

“臣服,毁灭!”

浩瀚睥睨的声音陡然响彻在混沌空间中,整个空间为之一窒!

在这模糊黑影面前,沈傲觉得自己就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恐惧有如热油一般在他身体内陡然沸腾,让他的身躯不由自主剧烈战栗!

显然这一切都是这模糊黑影所为,便是让他臣服为奴。

恐惧下,沈傲上下牙关都在打颤,理智告诉他眼前的模糊黑影,不是他能够抵挡的,若是他拒绝,必然会灰飞烟灭。

“臣服为奴吗!”沈傲的嘴角浮现一抹讥讽,心底窜出一团火苗,有如星星之火,却是可以燎原,两团炽热的火焰在他眸子深处熊熊燃烧着。

如果一切重来,是否还是会用自由换取活下去的机会!

当初为了活下去,年纪十岁的他,卖身成为慕容家的奴才,投靠慕容清雅,结果换来的却是无情的背叛,差点身首异处。

他咬牙,双唇血肉模糊,握紧拳头,十指刺进掌心,颤抖着身躯,用尽全身的力气,张开嘴,发出困兽不屈的嘶吼:“滚!”

“臣服,毁灭!”

那模糊黑影仿若没有任何情感,不管沈傲的怒吼,发出一声越发浩瀚睥睨的威压声音!

沈傲只觉的身上威压陡增,骨头作响,灵魂都在惨嚎,痛不欲生,他知道只要自己出口臣服,就可以免去这痛苦。

但,他不愿,他不愿!

没有丝毫犹豫,他张开嘴,血红着眼,再次吼道:“滚!”

“冥顽不灵!”

黑影第三次出口,却变得冰冷无比,一股滔天杀意陡然迷茫激荡,将沈傲整个人包裹,似乎沈傲的一再拒绝,让他失去了耐性。

莫容清雅背后那神秘高手的杀意与之一比,就好似水滴与大海,两者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沈傲只觉心脏聚然停止,仿佛赤身裸体置身在冰天雪地中,滔天的冰冷的杀意,有如不是凶兽,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将他吞了。

他看到血海白骨山,仿若人间炼狱,无数亡魂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死亡如此之近,触手可摸。

心底的恐惧陡然炸裂,漆黑的双瞳满是恐惧,似乎有一个声音在不断诱惑他臣服。

仅剩的一抹理智,让他坚持不被恐惧彻底吞噬,剧烈颤抖的身躯却渐渐弯曲下来。

当他双膝跪下,便是臣服之时。

然后沈傲看到爹娘小妹和沈家村所有人在熊熊白色火焰中惨嚎,质问他为何不救他们!

“啪!”

有如火薪陡然投入沸油中,心底的愤怒被点燃,沈傲蓦然从恐惧中脱离出来,眼前的一切景象消失不见。

他心中最恐惧,最不愿面对的便是亲人的死亡。

但这模糊黑影绝不能亵渎他的亲人!

沈傲只觉左眼一痛,瞳孔化为一芒星瞳,进入黑白世界,一芒星瞳下,那模糊黑影无所遁形,他清楚看到那模糊黑影乃是一道人影,身体匀称,面目俊美,拥有血色菱形双瞳,额头生有两角,不似人类。

“星瞳!”模糊黑影陡然失声,浩瀚睥睨的声音中透着惊恐和不可置信。

绝对理智下,沈傲自然而然知道怎么做,一芒星瞳绽放璀璨星光,整个空间开始崩塌。

“不……”模糊黑影发出一声不甘的吼叫,在璀璨星光照射下开始消散,化为一团黑雾。

沈傲伸出手,将黑雾牢牢抓在手中,不让拼命挣扎的黑雾从手中逃脱,然后一口吞了。

“轰!”

脑海中涌出很多信息,有如洪水一般,一芒星瞳消失不见,沈傲旋即被一个光点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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