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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猎手与猎物

这是一驾前往法兰克边境的驿站马车。就和所有的驿站马车一样,为了一次载更多的旅客因此有着巨大的车厢。同样也为了减少不必要的成本,这样的马车也绝对不会舒适。

路德维希一行三人此时就坐在这样一驾马车上,与他们挤在一个车厢里的还有另外十二名旅行者。跟十五个人挤在同一个车厢里,原本还算宽敞的车厢现在连伸一下腿都要小心翼翼。

“忍耐一下吧,你要庆幸现在是冬天而不是夏天。”路德维希拍了拍普罗达斯坦的肩膀。“至少人多更暖和些不是么?”

从来没有坐过这种廉价公共马车的两位骑士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你们绝对不会想在夏天乘坐这**车的。”路德维希接着说道,“特别是闷热又潮湿的雨季,不但能让你们的武器锈迹斑斑,连嗅觉都会退化。”

“行了……别说了……”卡罗姆的脸色有些难看,一想到大夏天里闷热的车厢里的各种体味就让他大倒胃口。

现在正是下午三点,车厢里不少人正在打盹。大部分人则都抱着自己的皮包一言不发地坐着,这些旅行各地的小商人警惕性一个比一个高。他们在一路上几乎就没有合过眼,更不用说睡觉了。装满金券的小皮包就是他们这些小商人的生命。

突然,马车猛地晃了一下。

正在打瞌睡的人都摔到了地上。整个车厢几乎都要侧翻过来。

“啊,来了来了。我就知道一路上不可能这么平静。”路德维希整理了下衣服,调侃地说道。

“是抢匪么?”一个坐在路德维希对面的商人紧张地问。

“必然是抢匪。你看,整个车厢都卡在这坑里了。”路德维希无比淡定地指了指陷在泥地里的车轮。

车厢里的人顿时慌乱了起来。

“所有人都给我出来,不出来的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一个粗鲁的声音如此喊道。

他的话音刚落,就有两个大汉来到车厢门前,把车门打开。两把明晃晃的砍刀指着车厢内的人。

“出来!快点!”

旅客们一个个从车厢里走出来,在空地上排成一行。两名车夫则被捆绑地严严实实跪在马车边上。

“好了,规矩你们应该都明白。把你们身上值钱的货色都叫出来。”土匪的头子边说边挥动着他手中的长刀,近在咫尺的人们吓得不敢吱声。

“我说兄弟,要是我没值钱的东西怎么办?”路德维希举起手,大声说道。

一瞬间,所有人都向他看去。

“你说什么?混蛋!”土匪头子走到路德维希面前,“我看你这身衣服材质不错,看来你很有钱吧。”

“不,不值钱。全身上下我只有一样东西稍微值点钱。”路德维希笑眯眯地回答。

“快交出来。”土匪头子恶狠狠地说着,手中的大刀也抬了起来,似乎随时都会砍下来。

“好,那你接好了。”

路德维希脸上的笑容突然一滞,一道半透明的青色风刃突然从他手中飞出。就站在面前的土匪头子当即被风刃从正中间一分为二,带血的风刃刨开他的肉体后继续带着势头向前飞去,将另一名反应不及的抢匪的右手砍了下来。

“还有谁要?要多少有多少哦!”路德维希拿出手绢擦了擦溅到脸上的鲜血。

所有的抢匪都被这血腥的一幕吓傻了,其中有几个人已经情不自禁地开始后退了。不用说这些抢匪,就连原本站在路德维希身边的几个旅客也都“呼啦”一下子远远地躲着他。

“砰!”

一声枪响,一个土匪倒在了地上。

“才一个法师而已,怕什么?谁敢后退一步,老子第一个就崩了他!都给我上!”一个看起来像是土匪中地位比较高的男子大声呵斥着,他手中正冒着青烟的火枪让他的话变得很有说服力。

“什么时候法师变得这么没威慑力了?”路德维希皱了下眉头,利用浮空术飘到了半空中。

下面的抢匪们一看到可怕的法师飞到空中立刻改变了方向,转而向那些普通人冲去。被逼迫攻击的抢匪们谁都不愿意去面对一个飞在自己脑袋上的法师,那不是自寻死路是什么?

“锵!”

卡罗姆和普罗达斯坦双双出剑,两道亮银瞬间刺破两名冲在最前面的抢匪的喉咙。

卡罗姆和普罗达斯坦都是从残酷的战场上活下来的精英,面对这些乌合之众他们几乎毫不费力地一个接着一个将他们放倒。当这些抢匪反应过来时,已经有五个人倒在了他们的剑下。

“砰!”

又是一声枪响。只是这次的枪声无比沉闷,而且这次子弹是朝着漂浮在空中的路德维希去的。

“哗啦……”

子弹连续穿透了路德维希身前的两面防御力场,最终最后一面立场前止步。

路德维希的全身汗毛直立,他立刻想到那天晚上遭遇的那种能在三百米外击杀目标的狙击枪。路德维希连忙从天上落下,疯狂地用一个又一个的防御立场把自己包裹起来。一直到被防御魔法包裹地严严实实才勉强安心下来。

“砰!”

路德维希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一跃而起,落下后毫无风度地就地一打滚,躲在马车后。那一枚子弹精准地落在他之前所站立的地方。

“该死的穿越者,竟然联合当地的土匪。怪不得这些人知道我是法师后还不退却!”

路德维希放出侦测之眼,一只墨绿色的眼球从马车后缓缓地飘了出来。

通过侦测之眼,路德维希看到这些抢匪正在向马车这边冲过来。普罗达斯坦和卡罗姆则正在抵挡他们的冲击,但也无法完全阻止他们的进攻的脚步。已经有不少抢匪提着刀向着里冲过来。

突然,远处的一座小山坡上有一个亮光闪了一下。

“砰!”

侦测之眼忽然一黑,由魔力构成的侦测之眼被狙击子弹打得粉碎。

“该死的。”

路德维希揉了揉太阳穴,从腰间拔出一把造型极其优雅的手枪。在枪身上还刻有繁复的花纹和意义不明的法阵。

“该死的,只有五颗子弹了。”路德维希左手拿着枪,右手中则有一枚奥术飞弹蓄势待发。

“他在这里!”一个土匪冲了过来。

“咻……”

奥术飞弹拖着一条蓝紫色的尾焰飞向那个土匪。奥术飞弹在碰到他的一瞬间发生了爆炸,飞弹中蕴含的力量把这个可怜人的胸口炸出一个大洞。

但越来越多的土匪冲了过来。

一发紧接着一发的奥术飞弹从路德维希的手中甩出,却无法有效地阻止他们的进攻。由于十天前的大战让他耗尽了大部分施法材料,并且还严重施法过度以至于路德维希目前只有不到一半的实力。

靠着层层物理防御力场,路德维希硬顶着十多个土匪的攻击。

“该死,不得不用它了么……”

路德维希苦笑一下,举枪,瞄准,扣下扳机。

“砰!”

造型优雅的手枪发出与它毫不相称的粗旷枪声。这一声枪声听上去更像是一把狙击枪的声音。

一枚子弹散发着银色的光芒从枪管中飞出,一个土匪不可置信地看着胸口碗口大的伤口僵硬地倒下。

这是路德维希的附魔枪,在这把手枪上永久附着两个效果。而且子弹也是路德维希特制的附魔子弹,它们不但附有奥术的力量还用了最先进的火药。如此威力的手枪所带来的唯一缺陷就是巨大的后坐力。

此刻路德维希的左臂就被它巨大的后坐力震的发麻。

“该死的,竟然浪费在你们这些人渣身上!”

路德维希一边甩出一枚奥术飞弹一边心中骂道,但也不得不甩了甩发麻的手臂后再次举枪。

这时,沉默许久的狙击枪再次怒吼起来。

“啊!我的…我的…我的手!”

卡罗姆的惨叫声响起。

幸运的卡罗姆并没有被打中要害,但是威力巨大的子弹却将他的左臂打飞。子弹的巨大动能将他的左前臂硬生生地反向弯折从手肘关节上撕扯下来。

一瞬间巨大的疼痛像海潮一般猛地扑来,卡罗姆顶着无法想象的痛苦砍倒面前的敌人,又侧身躲过一刀后却因为重心不稳而仰面摔在地上。

“砰!”

宣告死亡降临的狙击枪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卡罗姆再也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临死前,卡罗姆精神一下子超越了肉体极限。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放慢了数十倍,卡罗姆眼看着那颗子弹旋转着从远处飞来,越变越大。最后一下子钻进自己的胸口,血一瞬间从巨大的伤口中溅了上来。

一片漆黑。

“卡罗姆!”

普罗达斯坦疯狂地砍倒两个敌人,冲卡罗姆身前。

“该死的!走开!你要被狙击了!”

路德维希从马车后打出一道强风术,把普罗达斯坦的向前推了几步。

几乎在同一时刻,沉闷的枪声再起。子弹贴着普罗达斯坦的红发擦边而过。

“快过来!我自己也要支撑不住了!”

路德维希大喊一声,又开出一枪。

此时的他已经耗尽魔力,而手枪里也只剩下三发子弹。在他的后腰上还插着另一把手枪,却已经耗尽了子弹。一向高傲的路德维希此时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失误,竟然在离开圣厄尔尼丝大教堂前没有补充弹药。

“猎手也会变成猎物么……”路德维希自嘲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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