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只是快期中考试了,同学们都加紧了复习。整整一个星期,何旭都没有再找我。水房里,我拧开水龙头,看着哗哗的流水,幻想着何旭是放弃了,不过我马上又笑了一下,将杯子放到水龙头下接着水,这仅仅是幻想而已。
“一会去四楼的实验室找我一下。”一个冷冷的声音突然出现在空荡荡的水房里,吓得我差点把手里的水杯掉在地上。
我急忙回过头去,原来是杨老师。她跟本就没有抬头看我,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就消失不见了。
我把水瓶放回班之后就去了生物实验室,因为没去过,所以费了点时间寻找。生物实验室在四楼,这一层没有班级,只有几个实验室,还有一个常年不用的机房,所以这一层平时是没有人的。
我站在生物实验室的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这一层实在是太安静了,除了三层的声音,这四层是一点声音都没有。我都怀疑这里是不是有人。
“报告!”我还是决定试试。可等了一会,也没听见回应,只听见我的回声在四楼慢慢的变小。
我试着推了一下实验室的门,“吱呀”的一声,门居然开了一条缝。这门的声音实在太奇怪了,像是多年都未曾打开的一样。我顿时觉得有点恐惧,小心翼翼的把门推开大些,然后仔细打量着屋内的一切。屋里很干净,摆设也都很新,这倒像是一个常用的实验室。看到这样的情况,我稍稍的放松了一点,抬腿走了进去。
“杨老师。”我轻轻的叫了一声。一边向实验室内部走,试验台上的各种标本让我感觉有些不舒服,不过还好,不是人体的。
实验室的最里面还有一间屋子,被一扇玻璃的门隔开。我在实验室内转了一圈,没有看见杨老师。我有些疑惑,难道是我听错了吗?我甚至开始怀疑在水房听到的那一句是不是杨老师在跟我说的话。又在实验室里走了一圈,叫了一声“杨老师”,还是没有人回应我,刚想再叫一声,我的手机突然在这安静的实验室里突兀的响了起来。我吓了一跳,急忙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一看上边的来电显示,我再次被吓了一跳,竟然是何旭。我转过身,对着一架子的标本接通了手机。
“喂!”电话接通了,我还没有说话,何旭焦急而又兴奋地声音就传进了我的耳朵。
“何旭?”我有些疑惑。
“是我,艾梦,我找到证据了!”他的声音里有抑制不住的兴奋。
“什么?!”我很惊讶:“你还在……”
我还没有说完,何旭就打断了我:“中午到学校湖边的那个亭子里找我,我给你证据。”不等我说什么,他一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这是都怎么了?”我自言自语了一句,收起了手机。
抬起头,一双血红的眼睛正直直的盯着我,我吓了一跳,但马上又放下了心。然而还没有等我因这只兔子标本而狂跳的心平静下来,另一个让我更加惊恐的东西出现在我的眼前。
一张惨白的脸映在了我面前的标本瓶上。
“啊!”我惊叫着转身,后背撞在了放标本的架子上,使架子上的标本瓶叮当作响。
“杨,杨老师?”当看到我后面站的人的时候,我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杨老师,您一直在这吗?”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杨老师点点头,还是用她那没有起伏的语气问。
“刚刚进来没有多久。”我顿了一下“您叫我来,有什么事吗?”我感觉我的心还在狂跳,但面对杨老师我只能努力用平静的语气问。
“我没什么事。”说到这杨老师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我不懂她是什么意思。“只是这些标本放的有点乱了,我想让你,帮我把它们摆好。”杨老师的语气依然没有什么起伏,听不出她在想什么。
“哦,好的。”我急忙答应。
可当我要将那些泡在福尔马林药水里身体完全被解剖开来的各种动物拿起来的时候,我还是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把那个放到这里。”杨老师冷冷的指挥着我。
“把这个放到那里。”面对杨老师我只能乖乖听从指挥,抱着那一个个玻璃瓶跑来跑去。
终于干完了,在杨老师的指挥下,我把标本一个一个的摆到了指定的位置。在实验台上摆出了一个奇怪的造型。这是要给学生上课吗?我有些疑惑的想,几乎是实验室里所有的标本,都被放在了左侧的实验台上,几十个装着各种动物的标本瓶在桌子上围成了一个奇怪的圈。
“好了,你回去上课吧。”杨老师看着桌子上被标本瓶围成的奇怪图案,好像很满意的样子。
“老师再见。”看老师向我点点头,我转身出了生物实验室,并把门关好。
面对杨老师,我不敢多问。平时也只能尽量躲着她,如果是她先找的我,我也只是尽量按她说的做,以尽快远离她。其实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怕她。
中午,学校湖边的小亭内。我一个人安静的坐着,等着何旭。
尽管我并不想来,但我还是来了。这一整件事就像是一团没有头绪的线团,围在我的身上,无论是拿出哪一根,都让这线团中结成了更多的结。或许我需要的正是这样的一个证据,只是但愿我要的证据不要再丢了。
小亭外,有三三两两的情侣在湖边散步。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离上课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了,在湖边散步的人们已经越来越少了。可何旭还是没有出现,他在耍我吗?我这样想,但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他不是那种人。但他为什么没有来呢?
我最后看了一下手机,再不回去上课就要迟到了。我起身离开了小亭,何旭的失约,让我很是不安,这种感觉竟然与刘笑影失踪前我的感觉有几分相似。
下午的课,我一直都没怎么听得进去。不知怎么的,我总是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不安,像一块大石头,压得我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