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咧…这小子就是你们说的赵钦?男的女的?这也忒粉嫩了吧?”
穆奇有若是豹子眼般的双眼圆瞪如环,一脸吃惊的看着面前那笑容灿烂的赵钦,大咧咧的惊呼着。
这憨货又来了……
渊离和乾羽相对一眼,哑然而笑。
陪伴在赵钦身旁的人显然没有想到他们在这里恭候多时的人彼此碰到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样的一句,不由的是齐齐色变。
“也确实是粉嫩了点,倒是让穆兄你见笑了。”赵钦无甚所谓的轻笑了下,一手轻抚了下自己的脸颊,笑笑的接着道:“我这小时候也是苦恼了很久,后来想着这皮囊也是父母所赐,看着看着的多了,倒是渐渐自恋了几分,闲暇时找些个美人儿一起,互妆互扮,却也别有一番情趣。”
言语中,赵钦很是邪魅的轻笑了下,一指轻托起身旁一个美人儿的下巴,在她脸庞上轻轻吻了一下,彼此都是娇嫩无比的容颜交相辉映,妖艳无比。
乾羽下巴对着赵钦微抬了一下,冲着渊离有些揶揄的笑了笑,笑容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对面这小子也上不了台面?
渊离两眼微微有些讶异的张了张,踏前一步沉声而道:“赵小四,你家老大呢?十年不见,他莫不成是在行妇人之状,连出来见我一面的胆气都没有了?”
铿锵有力、洪亮阳刚的声音,毫不费劲的便把赵钦言行间带来的那种柔媚气息涤荡一空。
赵钦邪魅的笑容一敛,黯然道:“兄长年前随李牧将军戍卫雁门,被叩边的数千匈奴围攻,战死沙场,如若不然,这时出面宴请渊兄你的便是我家长兄了。”
渊离一愣:“赵谱战死于雁门了?”
“是。”
“戍卫边疆,血战沙场,马革裹尸,赵谱你总算没有太令我失望,你我虽有仇怨,但就你这番作为,仍是我大赵赳赳男儿,堂堂兵家好汉……”
“酒来!”
渊离两眼几分恩怨情仇闪过,大吼了一声。
四下里并不熟悉渊离习性的侍从微微一愣,看到赵钦点头示意才急急的将几坛子酒连着酒碗抱了出来。
渊离懒得看那些侍从一一倒酒,一把将那酒坛子抢了过来,向着北方沉声而道:“赵兄,渊离刚才言语冒犯,先自罚酒一坛!”
言罢满满一坛酒豪饮而尽,再将另外一坛酒抱了过来,面朝北方在身前洒了半圈:“赵兄,昔日恩怨自此了断,渊离送行来迟,愿你一路好走!”
再是满满的一坛酒豪饮而尽,虽然陪着赵钦出现在这里的人或多或少的都曾经听说过这个当年仅仅十六岁便和赵括并称于世的兵家天才渊离,但现在真正面对上他还是不禁的咋舌不已。
两坛酒饮尽,渊离当仁不让的迈步走进了天香院,所有人的目光不自觉的聚焦在了他的身上,紧跟着的的赵钦稍显有些夹长的丹凤眼微微一眯,看着面前这一个一直狠狠的压了自己一头的绝代天骄,眼角之间终是一掠而过了一丝嫉恨的神色。
赵钦在那下半夜还亲自出面来到天香院布置,所有的细节自然都是准备到了极致,这一时宴请渊离三人所在的地方是整个天香院最大的一个院落,在院子的一旁甚至还有一个池塘,而酒席便是摆在依着这池塘搭建起来的竹屋的二层,从那上面看下去,可以清楚的看到整个院子里的一切。
院落两旁半隐在翠竹和花木后面的乐师已经开始吹奏了起来。
一群近三十个姿容俏丽,垂着燕尾形发髻,穿着呈半透明质轻料薄各式长褂的歌舞姬,翩翩若飞鸿地纷舞在院子里的草坪上。
些许的,后面一白纱美女走了出来,从众歌舞姬中突围而出,几许乐家法符轻轻飘飞,如若是天籁一般的歌声自然的回响在这四周:
“君不行兮夷犹,蹇谁留兮中洲?美要眇兮宜修,沛吾乘兮桂舟。令沅、湘兮无波,使江水兮安流。望夫君兮未来,吹参差兮谁思?驾飞龙兮北征,邅吾道兮洞庭。薜荔柏兮蕙绸,荪桡兮兰旌。望涔阳兮极浦,横大江兮扬灵。扬灵兮未极,女婵媛兮为余太息!横流涕兮潺湲,隐思君兮陫侧。桂棹兮兰枻,斫冰兮积雪。采薜荔兮水中,搴芙蓉兮木末。心不同兮媒劳,恩不甚兮轻绝。石濑兮浅浅,飞龙兮翩翩。交不忠兮怨长,期不信兮告余以不间。朝骋骛兮江皋,夕弭节兮北渚。鸟次兮屋上,水周兮堂下。捐余玦兮江中,遗余佩兮澧浦。采芳洲兮杜若,将以遗兮下女。时不可兮再得,聊逍遥兮容与。
楚国最惊才羡世的诸子境大宗师屈原传唱于世的名作《九歌·湘君》,亭下那歌女虽然唱法还略欠了几分火候,但那稍显沙哑的嗓音却分外的凸显出了曲中湘夫人对湘君的浓浓深情,让人不禁的仰天太息,慨然而叹。
“心不同”、“恩不甚”、“交不忠”、“期不信”,听着这歌声里种种的哀怨交缠,渊离神情之间不禁的复杂了很多,不言不语中席上的美酒已经是再被他满饮了七八杯,加上之前那两坛酒,虽然他的酒量确实是惊人,两眼在这时也不禁的是有了几分的迷离。
“赵钦,你小姑现在还好吧?”些许的,渊离默然的轻叹了一声,还是开口向着赵钦问道。
“小姑这几年来一心晗花怡草,心情倒是开朗了不少,只是她身体向来不好,时不时的便会小病上一会。”赵钦有些忧愁的道。
“雅……你小姑现在是住在哪里?改天有空我去探望她一下。”渊离再次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小姑还是住在雅园……”赵钦说着微微犹豫了一下,接着道:“三天后便是小姑生辰,大王有意在那天晚上为她举办一场宴会,既然渊兄你有意要去探望小姑,不如就定在那时吧,不知渊兄你意下如何?”
“好,到时我一定出席。”渊离并没有犹豫的应了下来。
乾羽轻抿了几口杯中的美酒,略带着嘲弄的看了看那边的赵钦,也没说话,两眼微闭,很是洒脱的倾听着亭下那歌女的吟唱。
九年前的长平之战,孝成王阵前换将,以赵括取代廉颇而惨败,再加上邯山之上,兵家宗门之前当时的赵国上卿蔺相如被人刺杀,兵家和赵国王室的关系一下子降到了冰点,这些年来几乎都没有再参与赵国国事,以兵家在赵国的势力,军队中各个阶层的军官中几乎占据了近六成的兵家门徒,那明里暗里的种种消极抵抗,让长平之战惨败后的赵国更是雪上加霜,如果不是廉颇、李牧两大兵家立言境宗师顾全大局而力排众议,由廉颇出手抗燕,这一时的赵国很可能重现齐国当年被的燕国名将乐毅连下七十余城,险险就是灭国的惨况!
如何缓和、改善与兵家的关系现在便是赵国王室的重中之重,要不然也不会他们三人刚刚闯过兵家宗门“旨上谈兵”的天地法阵下得山来,赵钦便急急的宴请他们,甚至不惜将渊离当年的恋人,战死于长平之役的主将赵括的妻子,赵孝成王的亲妹妹赵雅(其实我查不到这个人,但又需要有这样的一个角色,当是纪念《寻秦记》吧)拿了出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孝成王很可能还会是要撮合他们两人吧……
和亲,向来便是政治妥协,利益交换的捷径。
微闭着双目的乾羽轻轻的应着亭下那歌声哼了几句,嘴角轻轻掠过了几分不屑的笑意。
乾羽没有言语,另一边的穆奇就更不会有什么反应了,自顾自的调戏着身旁的美人儿,自有他的自在得意,若然是仔细的看,不难发现被他搂在怀里的美人儿两颊绯红,双目如水,显然他那两三下的调戏散手并不是那么的简单,至于有没有运用到小兄弟什么的,两人的下半身都是笼在那美人儿长长的纱裙下,那就只有天知地知,他知她知了。
“嗯?什么味啊?好香啊?”
在那媚到骨子里面的娇喘呻吟中,穆奇怀中的美人儿本是迷离的双眼突然的清醒的几分,讶然的叫道。
闻到这一个香味的当然不会只是一个她,整个天香院几乎所有的人都是沉醉在了这香味之中,就是渊离他们几人也不例外,这是一种非常古怪的香味,因人而异,或淡或浓,或清雅或艳俗,不同的人有闻着会有不同的体会,完全迎合了彼此各自不同的嗅觉反应,而之所以说是几乎而没有说全部,是因为就在那天香院的丹房里面,正在捣弄着这份异香的熊心和阿七却是差一点被那臭不可闻的丹药熏的昏了过去,要不是熊心反应还算是快,直接将一种极尽辛辣刺鼻的药物塞在了自己的鼻孔里面,连回仙丹的出炉都险些的被破坏了!
至于阿七……
这个可怜的娃很是好奇的接手了那被熊心命名为“异香丹”的丹药成丹的最后一个步骤,猝不及防的他硬生生的被熏趴在了那里。
掩盖在第一炉回仙丹成丹的光芒下,这一时的熊心绝然不会想到,正是这清水化开后异香扑鼻,但是成丹状样时却是臭不可闻的“异香丹”在未来他绝然想不到的一个绝境中救了他一命,并且逆转了整一个天下的大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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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刚刚想起,好像没有几个朋友有留言、书评之类的,我手头上有好多的精华之类都没有用出去,呵呵。如果有什么意见和建议,希望各位朋友在书评区里面留下言,小作只要有空都是会回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