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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当我听说沈默停止心跳的那一瞬间,我几乎也无法呼吸,我觉得我所做的一切都付之一炬,一切都白费了,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于露该怎么办?那丫头岂不要崩溃了?

还记得当初为了成全她,我不得不痛下决心,跟自己说,放了她吧,既然你爱她,那你就放了她。

在挣扎了无数个日日夜夜后,我终于有勇气敲开我家老太太的大门。

当我跟我家老太太说我答应他们的要求时,老太太激动的都要哭了,可惜他们不知道我对他们做的事情,如果他们一旦知道了真相,我相信他们会连哭都哭不出来。想到这点,我就觉得好笑,一种报复后的快感涌上心头,有时候想想,自己也够狠的。

不过我家老头也的确不是省油的灯,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你肯这么快答应,肯定有条件,说来听听吧?”

听听,这个是老爸对儿子该说的话吗?我家老太太气的直骂自己的老伴,但是母亲大人你可知道,知子莫若父,你的儿子的确对你们有所要求。

当我提出要一张保证书时,老爷子就是老爷子,很镇定地看了我两秒钟,然后一声不吭地进了书房。

当老爷子把他的保证书向我的脑门掷来时,我没有躲闪,任凭纸张的棱角刮着我的脸。我笑着把纸从地上捡起来,仔细阅读了上面的内容,官方说辞,得体的很,不愧经历政治沙场多年,姜到底还是老的辣。

我笑了笑,感谢了几句,最后不忘跟老太太来了句:“妈,上头还缺了你的一个亲笔签名。”

而一旁的老太太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仿佛我还是小时候的那个我一般,因为某点小事而跟他们怄气,所以要他们给我一点保证,保证将来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而来伤我心一样。她转头看看自己的老伴,而我那老父亲在重新步入书房前就扔下一句话,“给他签,好让他早点滚蛋,混账东西!”

我拿着保证书犹豫了很久才去找了于露,死皮赖脸地要求她,如果想要我答应她的要求,她就得跟我去个地方,丫头终于还是经不住我的软磨硬泡,妥协了。

我知道在那样的季节里去西藏游玩并不是明智之举,但是我知道那一直是她的夙愿,所以我想,既然她要去,何不让自己成为那个陪在她身边的他。

于是我带着她坐火车到西宁,然后包车一路沿着青藏公路往拉萨方向行进,丫头起先很生气,因为我只是说带她去个地方,却没有说去哪里,等她跟我去了火车站,登上火车才知道被我卖了,她根本就没有准备足够的行头。不过她哪里知道,我可是事先都精心准备好的,怎么可能会让她失望呢!

丫头不经常出门,体质不行,高原反应明显的很,白天还能在美景的诱惑下强撑,但是到了晚上,就没有那么多的力气了。夜里她由于不适而不愿意饮食,我硬是强逼着她咽下她所不愿意的牦牛肉,看着她瞪我的眼神,我突然好留恋,以后将不再有了,让我不禁将她拥入怀中,久久不肯放手。

也曾有那么几个晚上,她在自己的被窝里冷的瑟瑟发抖,却不敢吭一声。我终是无法忍受内心的煎熬,翻身下床,掀开了她的被窝,让她贴紧我,汲取我身上的热源。她起先还是很抗拒,但是到底还是抵不住暖意给她带来的诱惑。我很享受她钻在我怀里的样子,每一次拥抱我都希望这一次将持续到永远,最好让这个夜晚再也不要见到明日的太阳。

一路上丫头玩的很疯,我感到很欣慰,为自己能够满足她。那几天,让我觉得有种回到过去恋爱般得日子,没有外界的干扰,让我们的感情是那么自然而忘我。

我也得意于我的摄影水平,我觉得镜头里的她相当漂亮,我将会一生留存着她的笑容,伴随着自己。

半个多月的旅程转瞬即逝,我不得不把她送回家,临走前我掏出一个信封,里面是那张保证书。当她狐疑地打开,然后在看到内容后又相当讶异,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而我看到她的表情时却觉得很好笑,“藏好了,他们再也不会来威胁骚扰你了,弄不好将来哪一天还会来求你,呵呵。”

我的笑容让她无法捉摸出我的的真实想法,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知道自己不能在她面前哭泣。

最让我意外的,她临进门前,竟然狠狠地拥抱了我一下,我有一瞬间竟然觉得自己像是个刚刚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一样无措,等我反应过来想回抱她的时候,她却已轻轻地从我怀中抽离了,徒留淡淡的香气在我耳边萦绕。

听到沈默死讯的时候,我正在纽约开会,一口气提不上来,我尝到了一股血腥味,一旁的秘书王静婷看到我的表情吓坏了,以为自己又犯了什么错误,我摆手示意她冷静。

我用两秒的时间恢复了自己的失态,镇定地交代秘书帮我买回程机票,越快越好,并取消随后的一切行程。然后跟在座的点头示意,在最快的时间内结束了会议。

在葬礼上,我又一次见到了她,她显得异常瘦小,双眼浮肿,不复往日的神采。

看到我的时候,她瞬间又泪流满面,我想上前去拥抱她,可是她节节后退,我不得不停下了脚步。也许她是为了我好,可是都这个时候了,她的脑瓜竟然还能想到这个?

兄弟几个见到我,也都沉默了,萧剑骂了句脏话,眼眶都湿润了。我的心也疼的厉害,为自己的无能为力,为什么到头来还是让她品尝这样的痛苦?老天不应该对她好一点吗?就不能给她点她想要的幸福吗?

葬礼后,我曾去看过她几次。

当然,每次都是远远地注视着她。我不敢靠近她,因为我不知道该跟她说些什么。我也去看过宇峥,只是每次都跟小家伙约法三章,不可以告诉他妈妈我有去看过他。小家伙已经开始上小学了,成绩相当不错,为了奖励他,我问他想要什么?结果小家伙说他什么都不要,因为如果把东西带回家,他妈妈肯定会怀疑。

哦,我那可爱的儿子,你比你老爹都心细如丝,知道要考虑到妈妈的感受。所以每次我跟儿子的约会都是贿赂老师跟同学,编派了各种理由,有时候我都会觉得有点罪过,让这么小的孩子学会撒谎。

小家伙看了我半天,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就问吧?”

“爸爸,爹地已经离开我们了,你有没有想过,重新跟我和妈咪一起生活呢?”

我震惊于我听到的,我真不知道我那可爱的儿子的小脑瓜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你跟你妈咪也谈过这个?”

“当然没有,我才没那么傻呢。我如果要那么说的话,只会惹妈咪伤心。”宇峥看着我,然后叹了口气,“我也就这么一问,你别放在心上,我知道你现在已经结婚了,不可能回到我们身边了,说不定哪天你就会跟那位阿姨有自己的孩子了。”

说完,他专心地吃着盘子里东西,但表情一下子显得很落寞。

我知道儿子此时一定很难受,所以我摸了摸他的头发,“爸爸向你保证,你永远是爸爸的好儿子,我会一直陪在你跟妈咪的身边,只是方式不一样而已。”

“爸爸?”

“恩?”

“那我能给妈咪再找一个“爹地”吗?这样,在我还不能保护她的时候,可以让爹地来保护她!”

小家伙一脸期盼地看着我,可是我的喉咙口却像是被堵上了似的,回答不了这个问题。是啊,我从来不曾考虑过这个问题,我可以接受她跟沈默在一起,但是我能接受她跟其他的男人在一起吗?

我第一次在儿子面前抽起了香烟,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是我需要点思维上的能量,我知道小家伙口中的新爹地是谁,我也曾不止一次看到过他来接于露出去,看电影也好,吃饭也罢,于露好像对他也有好感。

我知道,她不可能是看上他那辆好车,我还记得当初为了车子的问题,跟她起过口角。她可曾知道,那只是我一时的气话。

难道她真的要离我远去了?我一直不敢正视这个问题,在我的内心深处,我一直坚信她是爱我的,她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我重重地吐了一口烟,思绪一下子飘的很远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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