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东率部再次逆转冲锋。
而那敌骑却没有勇气回杀,想要兜回去找大部队,可太史慈、田豫率部突然出现在他们两翼,并依靠占优的马力,快速超越到他们侧前方,不停的用弓箭压缩想要四散的敌骑。
长达数月的训练卓有成效,奔射之中,太史慈依旧是箭无虚发,凡是领先的敌骑都会得到他优先的照顾。
凡是跑的最快的人都会中箭落马,一两个还可以说是意外,陆续七八人全部被射杀就不得不说是有人故意为之了。草原骑战不怕人多,不怕将猛,怕的就是神射手,理论上只要箭矢够,一名神射手完全可以用风筝战术消灭一支小规模骑军。
箭射出头鸟,来自神射手的恐惧叫所以敌骑都不敢超越同伴,靠前的人甚至要减慢速度以防止被某人盯上。
就这样太史慈一人就压制的敌骑把速度给降了下来。
后方王东带着的重骑爆发力本就极强,此涨彼消,王东很快就追上逃跑的敌骑。
接下来的战斗就没有什么悬念了,当太史慈、田豫带着人兜住敌骑的前路,王东在后面杀的对手尸横遍野后,剩余的敌骑全部下马投降。
经过盘问,王东知道这股骑兵是属于白狼蹋顿的人马,另外今日逃跑的是丘力居儿子们的联军。
看今日的战事,丘力居的儿子们即便能保住军队,也不可能在和蹋顿抗衡了,蹋顿统一辽西乌桓已成定局。
听到这个消息,王东是颇为庆幸,要是他再迟来几日,等蹋顿稳定辽西乌桓的局势后,他再想回到汉境就要多花费许多波折。
至于这些投降的乌桓骑兵,王东没有过多的为难。在后面追赶丘力居儿子们的才是蹋顿的部属,两边包抄的是从其他乌桓部落里征招来的人马,此战过后就回归自己的部落,另外王东等人装束都是鲜卑打扮,出面盘问的也都是招募来的鲜卑人,又有弹汉山的令牌,这些乌桓人根本就不做他想,只怨自己鬼迷心窍踢到了铁板上。
若把这些乌桓骑兵全部杀掉,可能会遭到乌桓大军的报复。把他们放了,乌桓人可能觉得有错在先,又不敢得罪鲜卑王庭,反而会放王东他们一马。
驱逐解除装备的乌桓人离开,王东带人立即南行,不知当蹋顿获悉一手摧毁白狼,并将其重伤的王东曾经离他这么近,又会作何感想?
然而老天好像有意和王东开个玩笑,走不多远,他们又遇到了一场战斗。
这是这场战斗比那场万马奔腾的规模要小的多,只有二十几骑围着一支小型的车队攻击。
看进攻者的装饰是蹋顿一方的人马,被攻方应该是和王东一样的倒霉鬼,贸然出现在战场四周,很容易被殃及池鱼。
王东不想多事,正要领队绕开,此时眼神好的太史慈却开了口。
“那不是当初遇到的三韩人吗?”
仔细望去,中间大呼小叫指挥人防守的家伙还真是李东珠。
当初李东珠不是去东部鲜卑进贡去了吗?怎么几个月不见跑到辽西乌桓来了?
此时却不是多想的时候,这批三韩人可是岌岌可危,只凭围起的马圈苟延残喘,寥寥的几支羽箭射出根本谈不上准头,反而会遭到密集箭矢的反击,李东珠举着一块盾牌守在那辆篷车左右,不时露出头大吼几嗓子,篷车里面的人始终没有露头,不知是害怕还是无畏。
乌桓人排出环形骑射阵把三韩人围在中圈,不急于进攻,只是不时的射上几箭给对手施加压力,正面战场已经没他们什么事了,没必要在这个极弱的车队上损伤性命,等他们自行崩溃就可以了。
王东观乌桓人实力不强,遭难的又是熟人,帮上一把也无妨,当初李东珠奉上一袋金子,算是他卖命的钱了。
刚刚打过一场,部下们已经热完身,提起的杀性还未消去,听到王东下令攻击,一群骑兵如饿狼一般“嗷嗷”的奔了出去,叫下令的王东反而慢了半拍。
对手只有二十骑,王东直接排出一字长蛇阵,一条骑兵线撒开半里,后面是跟随的空置马匹,仓促间根本分不清来了多少人马,那伙乌桓人见到这种阵势扭头就跑,转眼就没了踪迹。
王东收罗部下不作追赶,双方距离过远,不是一时半会可以追的上的,这里离战场太近,还是快快离去的重要。
不算篷车内的,三韩的加上李东珠还剩八个人,其中四个还算壮实,有些军人做派。王东的马匹颇丰,分出几骑叫他们上马,立即拉着篷车向南跑去。
一天丝毫不作停留,怕有追兵又向东奔行一段路程才又转向南,等到天完全黑下来才停下露营。
相对于王东骑兵精神抖擞,李东珠他们已经变的如烂泥一般。
这时李东珠才认清救自己的是当初仅有一面之缘的王东。
“几个月过去了怎么还在草原上?你不会对我说你们迷路了吧。”
“唉……”李东珠长叹一声,没有以前卑躬屈膝的圆滑,满脸的沧桑和无奈“救命之恩,不敢以谎言相欺。”
原来李东珠带着财物去东部鲜卑可图部,不是去进贡,而是去求兵。
李东珠的主人被人夺了城池,想到了一直供奉的可图部,于是准备大量财物,去求可图派兵助他夺回城池。然而谁知可图同其他部落发生战争,战败后就迁移出原来的草原,对草原一无了解的李东珠,胡乱撞了数月依然没有寻到可图部的踪迹。
篷车内便是他们的少主,名字叫崔玉哲,看来原本他们对求的救兵也不抱什么希望,主要是保住老主人家的子嗣。
随行带的财物已经全部散尽,可救兵依然不知所踪,无奈之下李东珠只好选择南行大汉,虽然大汉不可能出兵,但保护少主过个丰衣足食的生活也比回三韩丧命的强。
没想到快要达到汉境的时候,竟然遭到一伙乌桓骑兵的围攻,眼瞅着就要丧命却遇到了王东相救,听王东说是因为当初赠与的一袋金子,李东珠大叹一啄一饮,冥冥之中早有定数。
先是被王东搭救,再是一路去大汉还要求他保护,李东珠便把少主崔玉哲请出来当面答谢救命之恩。
崔玉哲只有七岁的年纪,不同于李东珠等人,他依然保持着三韩人的打扮,身上的衣服多有破损,但洗的非常干净。今年内身份从高高的云端直降水平面以下,加上艰苦的草原生活,叫尚处在鸡狗厌年纪的他,多了一点成年人才有的稳重。
惊吓、劳累叫他的脸上有些苍白,李东珠爱护的牵着他的手,把他领到王东的面前。
同崔玉哲出来的还有一名侍女打扮的女子,蒙着面纱、穿着朝鲜裙,看她的行止应该是十六、七的样子,跟在崔玉哲的身后,不停的为他抚平衣服上的褶皱,整理仪容。
七岁的孩子没有什么主见,加上王东现在身上已经初具威势,崔玉哲过来后就不停的往那侍女身上靠,一声也不敢言语,忙的李东珠连连道歉。
王东自然不会同一名小孩一般见识。
这里紧靠汉境,带上他们也是无妨,王东对三韩的那些破事也没什么兴趣,就三言两语的把他们打发走了。
一夜平安无事,没有乌桓人的踪迹,想来他们把两场额外的战斗和鲜卑人联系在了一起,现在正是对丘力居儿子们的最后交战,反正没有大的损失,他们也不想节外生枝得罪鲜卑人。
怕田豫身份尴尬,王东一行没有走拐子坡,而是从另一处关隘入境。
距乌桓入侵已经数月之久,整个辽西北境依然是满目苍茫,除了个屯所的边军,走了一日一夜根本看不到一名百姓。兵祸涂炭如斯,叫王东等人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的笑容。
太史慈、田豫走上来:“大人,我二人……”两人欲言又止,心中有话却不敢说。
“你二人可是想投边军?”
王东岂能不明白两个人的心思,这也不怪二人,但凡有些血性的人见到如此惨象,都会有一种和胡人拼死的心思,即便是王东,若是无牵无挂,也想投了边军做一小卒,从此和胡人刀锋相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痛痛快快的一路杀去。
“请大人成全!”
“你们若一意投边军,我不会阻拦,但我问你们,若投边军,你俩可以平胡患吗?”
“……”
“胡族为祸中原由来已久,想当年武帝倾国之力,将偌大个匈奴逐出草原,灭国无数,威加四夷,建不世之功,即便今朝外邦小国依然战战兢兢,”王东若有若无的看向三韩人一眼“但近十几年,我大汉内耗不断,外强中干国势渐微,鲜卑、羌、乌桓等胡族却日渐兴盛,屡犯我汉境,想我无敌劲旅只能守成却无力进剿,真是愧对祖先。”
“若没有都昌,今天我就和你们一同去投边军,但你们向后看看,这是我们一同训练出来的突骑,超强的机动,没有后勤的牵扯,就可以节省大量的民夫和钱粮,就不怕被胡人劫了粮道,凭借精良的装备可以对倍数的胡骑进行歼灭,不再是我们以前只是驱赶,这才是真真正正用于草原的骑兵。”
“但我问你们,若投了边军会有人叫你们训练突骑吗?”
太史慈、田豫一阵沉默,训练一名突骑的费用实在太高,没有哪个当权者会贸然训练这种跟本没有经过实战考验的兵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