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哟!”
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徒然回荡在一间古朴精致又不失典雅的房屋内,张焕侧卧在床,摸着头,痛的龇牙咧嘴,一声声污言秽语从嘴里不断的冒出。
“他奶奶的,究竟是谁干的,竟敢暗算本副县长?”
他痛的咧嘴大骂,闭合的眼睛微微睁开,裂出一条小小的缝隙,双眼扫视四周,这不看不要紧,可在就在他扫视四周的那瞬息之间,脸色渐渐的从恼怒变成震惊!
只见屋内的摆设简单,古风古气,竟然变成了古代的样式,豪华奢靡的现代建筑忽然都消失的无垠无踪,却有种似曾相识的错觉。张焕瞪着双眼,发出一声更为凄厉地惨叫:“喔,卖糕的,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啊啊啊?”
“大男子汉的,一天到晚就叫疼,真是没出息!”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纤细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他的眼前,好似一个幽灵一样的缥缈不定。
“鬼啊!”
一个秀丽的女子突然出现在张焕眼前,倏地瞪大双眼,震骇的神色霎时变的惨白无比,忍不住又发出一声更为凄厉地惨叫。
“你才是鬼,窝囊鬼!”
女子俏容俊秀,身着长罗裙,绯红着脸颊,腮帮子气鼓鼓地,被眼前这个长的硕实的年轻人气的不行。
张焕惊恐的神色露出一丝茫然,指着女子,声音都有些颤:“你穿着古代的装扮,不是鬼又是什么?”
“我这么装扮像鬼?”
女子一愣,气的脸色发青,不知该说什么好,又看着他头上还缠着绷带,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心中没由来的一软,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叹声道:“可怜,难道这一切都冥冥之中注定的吗?我家小姐的命苦啊。”
说完,见张焕能蹦能跳,没有大碍,便转身离去,只留下一脸木然的张焕。
张焕半响才从惊愕之中恢复,下意识的捏了捏脸颊,传来的阵痛使得他清晰的感受到这一切不是梦。
“这究竟是哪里?本副县长明明记得和‘干女儿’柔情缠绵,怎么就倏然出现这里?”张焕一脸茫然,百思不得其解。
原来张焕前世是一位忠心为党为国为民的好干部,人民的好儿子,最忠诚的人民公仆,在一次为身为选美冠军的’干女儿‘庆功时,却倒在‘干女儿’的身子上,****。
“唉...”
终于长出一口气,他定了定神,双眼扫视四周,只见屋舍宽敞明亮,显然这家的主人绝对不是一般人,只是屋内陈设简洁点而已。还好不是什么穷人家,看得出来人还是比较勤俭,和我的作风很相似,张焕只能如此的安慰自己。
“哎哟。”
一阵疼痛之感袭来,张焕忍不住又发出一声惨叫,痛的龇牙咧嘴,破口大骂:“要是让我知道谁干的,本副县长非要责令撤职查办不可。”
说完便掀开被子,起身穿着好衣衫,走出房门,不由的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红砖红瓦,飞檐翘脊,建筑风格,俨然自成一派。
这种建筑不就是自己小时候还是泥腿子时就住在明式老房屋吗?他身子一震,终于认定一个石破天惊的事实,却徒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穿越,穿越,又见穿越!
尼玛,人家穿越都是带着记忆,可本副县长连根毛都没有,怎就差距这么大呢?
他带着沉重的步伐行走这座坐北朝南,前后三进,面阔七开间,具有兴化风格的古建筑,一边心中暗暗思忖,自己这个冒牌货会不会被人识破,然后把自己赶出去,那可就杯具了......
堂堂的穿越者竟然流落街头的可能性?
就这时,张焕抬头长叹,一个身着青衣的小斯从他身边经过,他微微斜视着自己,眼神中竟然流露出不屑的目光。
“狗奴才?”
这一记眼光却刚好被张焕捕抓到,一见他是奴仆的装扮,顿时勃然大怒,疾步踏出,一只粗壮的手臂伸出,一下子就一抓住青衣小斯的领口,脸上显露狰狞之色。
“干嘛?”
“你小子胆肥了?”
那青衣小斯吓了一跳,并没有恐惧,而是震惊,渐渐的一股比张焕更为凶狠的目光掠出。
“别以为你是郑家女婿我就会敬畏你,你敢惹怒老子照样像黄三一样,拍你一砖,只要不出大问题,我保证老爷看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干,这么嚣张!”
张副县长乃是堂堂的国家副处级领导干部,怎允许这卑贱的小斯在自己跟前嚣张狂妄,一拳狠狠的打出,打的他口鼻鲜血迸飞,满地滚爬,脸上沾染上血迹,尽是惊恐。
“这个啥大块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凶狠?”青衣小斯又惊又恐。
张焕还不过瘾,上前一步狠狠的踢在小腹上,疼的他满地滚爬。
“别打了,姑爷”
青衣小斯满地求饶,他嘴上说的那么嚣张,可张焕揍他,依旧不敢轻易反抗,因为他是奴仆,张焕是主人,奴仆打主人这社会是绝对不允许,而且还是重罪。
“不好好调教你,真以为是自己是谁?”张焕一发狠,又是一顿毒打,打的他直哼哼,没惨叫的力气都没有。
张焕手脚活动开了,才花丛边的石凳上,盯着鼻青脸肿的小斯道:“你叫什么名字?”
“怎么连本小斯都不认识?”青衣小斯一愣,肿起的脸上写满了疑窦,难道这大块头被拍傻了?
见小斯眼珠子乱转,张焕一哼了一声,他一泄气,只好老实作答:“小人贱名瓦狗。”
张焕点了点头:“好名字,果然够贱。”
又道:“那我叫什么名字?”
“额…”
瓦狗道:“姑爷叫姓张,单一个焕字,字子谦。”
“这又是何处?”
“这是县丞的府邸。”
“那我就是县丞的女婿?”
“那我为何会在这里?”
瓦狗犹豫片刻,如是道:“因为姑爷您是父亲被得罪东林党,被弹劾罢官,不久前郁郁而终,家里的田地又被你叔父侵占,所以你才前来投奔老爷。”
张焕一叹:“亏自己还是官二代,连家都被人侵占了,活的真是窝囊啊。”
“那现在是什么年?皇帝老儿是谁?”
“如此是大明天启三年,当今圣上姓朱讳名由校。”
“该死的,竟然来到了明朝末年,再过十几年,野猪皮横行,老子就该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了。”张焕最恨乱世了,在这样的年代枭雄并起,烽烟燃遍华夏大地,人命贱如草芥。
方易从瓦狗的口中知道一些简略的情况后便挥了挥手,并严正的警告他不许走漏半点消息,瓦狗点头哈腰的称是。
到了此刻,心中隐隐了轮廓,现在是明朝天启年,此地是兴化府莆田县,是自己的老家,也是自己五百年前的下辖之地啊。
而自己这个便宜老丈是莆田县的
县丞,算是二把手,算的上是有权有势的地头蛇,和自己的官职一样,只要脸皮子够厚,哪怕他女儿面连雀斑,灯一吹,捏着鼻子过日子,生活至少无须忧虑。
只可惜今后自己出门就没有排场,没有那么多人阿谀奉承,前呼后拥,总感觉很不习惯。
“该死的,究竟是谁断我了官二代的路子。”
“不行,大丈夫不能一日无权,找我那便宜老丈去!”
“还是先去找阴我黄三那家伙?”
一番权衡之下,又自忖下自己的实力,找那个害的自己老子罢官的那人或许暂时还不够现实,无所谓,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俺是君子,就要有君子的风度和深度。
可眼前的仇绝对是不能不报!
“嗯..先找黄三,这家伙敢阴我?”
“唉…”
张焕随即又想到此地数百年之后就是自己的家乡,不由的兴趣勃发,在收拾这个黄三的同时,也出去见识下大明朝的恢宏和磅礴,毕竟自己生存的那年代,到处都是钢铁水泥浇铸而成高楼大夏,古建筑都消失殆尽。
把简单的把自己的缠着绷带的脑袋上套上头巾,掩饰自己的难堪。这才一撩衣袍,又从衣角落里翻出谨慎不多的存粮,三两银子。
“唉...”
张焕又是一声叹息,脸上的苦笑越来越浓,前世自己可是手握土地的审批大权,一张条子就价值几百万,可如今却是两重天。一切都已沧海桑田,物是人非,这就是他此刻心情的写照。
他独身一人,又经路人指点,走向拱辰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