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话说陈安之和秦典史煞费苦心的想要以报血仇,而张焕却行事匆忙的开始筹备着在醉芳楼的义卖会。
邀请帖已经广发在莆田县各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手里,他们都是久历人情世故,自然明白这张邀请帖的意义所在。自然是不敢敷衍推辞,因为这样一来,就是等于拂了知县大老爷的面子,让他一时不痛快,那么,后果就是可能你会一辈子不痛快。孰轻孰重,心中自然有了权衡。
两日之后。
醉芳楼。
这座莆田最有名气,文人骚客,富商权贵最为流连忘返的买春之所。虽然此刻是大白日,却敞开着大门。大楼四处张灯结彩,一个个龟公仆人到处都是他们忙碌的身影,尽是一派喧闹的气息。
一个个富商权贵纷纷簇拥而进,他们身着锦衣,出门都有一辆豪华的马车,身后跟随着几个壮汉的仆人。如此方能彰显出他们应有的社会地位和身份。
他们笑着和熟人打着招呼,一边低声的谈论着今日的义卖会,言语之中夹杂着愤怒和无可奈何之色。对于他们来说,义卖会无疑是一个放血大会!
他们就是一群猪啊。
“咳咳……”
随着一阵干咳,一定绿色的官轿有着四个衙役抬着,缓缓的来到醉芳楼大门口,缓缓落地。
轿子一压。
原本在厅堂的人纷纷跑出来,自动的排列在大门两侧,尽是媚笑的望着绿官轿,一时间,偌大的门口竟然鸦雀无声,一片寂静。
一衙役缓缓的掀开轿门帘子,一个身着绿色官袍,头戴乌纱帽,双眼炯炯有神的扫视着两边等候的人。
“拜见知县大人。”
众人一声声问候,一个个低眉顺眼,卑躬屈膝的拜道。
“让诸位就等了。”
知县一撩官袍,走出轿子,朝着众人拱了拱手,笑眯眯的说道。
“不敢。”
众人忙回道。
张焕慢慢的从轿子身边走到知县的身边,笑眯眯的指着排列成一队,至少有百余个人,这些人之中不少都是文人骚客,有三分之一的人是富商,其他人来请来则是作为一个陪衬,壮大声势。
“这位是许东家。”
“这位是高东家。”
………
……
张焕首先对这些富的流油的肥猪和一声在当地颇有声望的人作一次介绍。其他的人都是走过场,一笔带过。
知县很满意的点颌首,又朝着众人环视一周,拱手道;“本县十分感谢诸位这么多年来对莆田县建设发展的大力支持。再此,本县代表全县人民,向大家致谢了。:”
说完,他真的微微欠身。
“知县大人,您这是折煞我等了,我们这些人都是土生土长,自然有大力支持家乡的建设,此乃分内之事,岂敢邀功?”众人受宠若惊,忙歉然道。对于一个知县来说,这无疑是破天荒了,也意味着知县给足他们面子。接下来就看他们的表现了,若是不能让知县满意。下场会十分的凄凉,随意说个查账,偷税漏税什么的,就足够他们喝上一壶,轻则罚款,重则下大牢,破家破财!
待到一番虚伪的客套之后,随着知县脚步踏入醉芳楼的厅堂,早已安排的一阵阵激烈,如同雷鸣般的掌声如同海水一样的响起,令知县脸上倍感有光。整个人的精神越加的抖擞起来。
知县上了二楼。坐在一个开放的雅间,这里的视觉非常好,就在二楼的走廊上开辟出来。一眼就足以俯视下方,一切人的动作尽可收入眼底,同时也彰显出知县身份和地位。
犹如圣人,俯视着芸芸众生,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油然而生。
知县坐在正中央,身边有主薄、县丞、典史。和一些退下的官员、当地有声望的人物作陪。而张焕却亲自主持这一场万众瞩目的义卖会。
知县双眼俯视着下方的厅堂,端起白玉陶瓷,如同玉一样的轻薄,晶莹剔透,无处不显示着一种身份地位,这样的安排令知县十分的满意,越来越看好张焕了。
底层的厅堂上摆满宴席,一道道精致的菜肴如同流水般的上来,一个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喝着小酒,品尝着佳肴,兴趣高涨。
待到众人酒酣耳热。张焕这才慢慢的到宴席的正中央,这里有一个小台子,原本是歌姬跳舞的地方,上面摆放着一个案几,一张太师椅。案几上摆满了六个出自知县大人的书画作品。他身后跟着两个衙役,目光凌厉,中气十足,昂首挺立。
张焕双手一摊,干咳一声,大声的说道:“诸位,诸位,请安静一下子。”
众人早已注意到张焕的所在,更是听到张焕示意,顿时一个个立马安静下来,一双双幽怨的眸子望着张焕,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本次,以莆田县衙的名义,能够十分荣幸的邀请到诸位,在下代表知县,向大家表示谢意。”说着张焕笑着向众人拱手,又继续朗声道:“为了建设好我们的家乡,促进莆田的发展,调动参与的积极性,经过县衙里的讨论,以知县为首,愿意留下数副珍贵的墨宝,拍卖出去,所得善款,将用于扶贫济困,修桥铺路。绝对让一分一文钱花在刀刃上!倒时,还请诸位监督!”
张焕微微一笑,拱手,大声的说道:“我宣布,现在,义卖会,正式开始!”
啪、啪、啪………
张焕话音方落,底下有传来一阵阵雷鸣声的喝彩和叫好声。
“第一幅,是书法!”
身后的两衙役接过张焕递来的一副长卷轴的书法,随即一摊开,一个个奋笔疾书,大气狂野的字迹顿时映入众人眼帘。又是引起一阵阵的轰动,众人纷纷大赞,夸的估计连王羲之都羞红脸。可知县却十分满意的点点头,似乎十分坦然的接受花团簇锦般的赞誉。尽管他心中很清楚,至少有一般人是不识字的睁眼瞎。
“很好。”张焕面带微笑的说道:“这副‘风疾草更劲’的字画,从三百两起拍,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百两!”
三百两,尼玛的呀,真的是字字如金啊。
众人脸色一变,心中破口大骂,这知县心太黑了呀!三百两什么概念,至少五十户农家的一年收入的总合!就兴致勃发的大笔一挥,却轻而易举的卷走了这么银子,比抢来的还快啊!
众人心在滴血,脸色已经变的无比难堪。但却不得不举牌竞价!
“三百五十两!”
“四百两!”
………
……
随着几轮的角逐,终于这副字画花落在一个姓沈的商人头上,为此他拿出早已准备上六百两银票,乖乖的奉上,把这副比厕纸还硬的宝贝兴高采烈的捧回!
没办法,不买不行,这副字,张焕早就为他内定下来。
第一个作品有买家,知县不由的瞪大双眼,连自己都难以置信,这钱来的也太快了吧。
“这副叫做‘寒梅宝剑锋’!”
随后,张焕迫不及待的推出第二幅字画,随即开始叫卖起来,起拍价四百两。
众人早就忍不住发出一声声哀嚎。却还是硬着头皮,相互争夺。最终这副字画以七百两成交。
不等一个时辰的功夫,六件作品已经全部成交,无一流拍。全场无不是欢呼雀跃,如获至宝。
不一会儿,一叠叠厚厚的银票便送到知县大人面前,张焕在他耳边低声的报了一个数字;“一共四千六百两。”
知县轻点颌首,霍然起身,朝着底下厅堂的众人大声宣布:“感谢诸位的捧场,本县铭感五内。本县定然遵从之前的话,这些钱全部都会取之于民,用之与民,绝不会中饱私囊。还请诸位一起监督!”
啪啪啪……
底下再次响起雷鸣般的掌声,纷纷赞誉知县是一个大清官,两袖清风,为民作主。心中有愧的知县不由的老脸一红。
就连张焕也略微的感慨,这种敛财手段,实在是太疯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