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反过来,若是他走出,那是一件讽刺至极的事,多少人要为它疯颠和懊恼。只是,物极必定有改变,总会让他们以及后面的人慢慢稀释曾经有过的疯狂。
所以,阡陌想要赌一下。蛇?只不过是蛇!
……
“你圈了我有什么用?”于斓挣脱两下,手腕上的绳子勒得直痛,这什么事?好好的出来一次,被“连累”成这样,她都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多少年前的旧社会,被没法没制的旧恶俗给整死,“你也知道了,阡陌和我没有什么亲密的联系,他是不会为了我,出卖了自己。事实也正是这样,还是黄了吧?你也别勉强他,他的骨子硬,掰不了。”
“你喜欢他?”蓝子已经脱去大红袍,扔在旁边。
“怎么可能?”于斓干笑几声,“怎么可能!放了我,我不会追究法律责任。”
“知道吗?”蓝子妖媚一笑,“明天他要被送到蛇洞,违约背叛的下场。”
“这他妈的就是谋杀!”于斓火大了,“他们愚昧,你也愚蠢吗?你不是看上他了,怎么能让他这样?”
“别激动,”蓝子的眸子看透于斓,“我喜欢他不喜欢他是其次,倒是你……”蓝心冷笑:“明天,会有蛇吞噬他,他会一点点消失,连骨头也不剩!”
于斓的身上毛孔绽开,寒意倾袭:“你期望看到?”
“这不是理应会发生的?”蓝子咯咯一笑,“多少人会愿意看到!”
于斓沉静下来,眉头皱起,盯着蓝子,突然淡然下来:“你其实是希望他走出,这样你内心要打破枷锁的愿意也就实现了。是我们看低你,你早已被外面的世界洗礼,但一直未走出心里的牢房,你需要有人为你打开那把锁,放出根深蒂固的‘恶魔’。”
蓝子轻挑一下眉:“果然不是平常人,但是,我要告诉你,这个诅咒是真的!”
“那你岂不是自私?到底要验证什么?只为这个规矩?能得到什么?”于斓不解。
“这是命!”
“是你亲自证实了?还是不过自幼的听说?”于斓,“命?看得见?”
“明天就会来验证!”蓝子沉下声音。
“这样看来,你比村民更真实。他们心中的欲望倒是更加像毒蛇猛兽。估计明天会有很多人来观看。”于斓看透了。
“你不担心?”蓝子为她的沉着讶异,要说一个心理咨询师的心理素质再高,也不能处理得这样不着痕迹。
“担心有用吗?”于斓反问。
两人始终没有谈到一起,蓝子给于斓喂了点东西,自己去休息了。
空间静了下来,无限得放大,于斓的思维很清楚,她知道过了今晚,就会自由。而放在天平称上的阡陌,会努力寻找平衡点。蓝子有一句话算是说对了,于斓喜欢阡陌,这是她一直不想承认的事情。因为,他们现在的相处方式很好,是一个静止的平衡。
这夜很宁静,阡陌没有被关住,因为没有必要。
他蹲在院子的天井边,想着事情。
他想到,火车站一闪而过的脸是蓝子,晚上敲门的也一定是她,故做悬乎来侵蚀他的思维。蓝子身上似乎有一种吸引力,眼眸中无限得勾人。阡陌知道自己的脑袋一度浑浊过,不过现在早已清透。
“喵!”
阡陌惊起,雪白的一团可不是白麟?
“你去哪了?几天了,饿不饿?”阡陌瞅着她,这是白麟没错,没有一只猫有这样的贵气。
白麟低呜了一声,蹲坐在阡陌身边。
“明天跟着于斓,”阡陌,“回家去,火阑珊会着急了!”
“喵,喵!”白麟望着前方,当然,阡陌没有看到它湛蓝的眼睛。
第二天很快到来,阡陌是看着旭日东升。
院子的门开了,是被踹开的。
阡陌清晰得记得每条路,每个拐弯,这就是蛇窟?半悬崖的侧面,一道口子朝天敞开。兴奋与嘈杂充斥着耳神经,一张张脸,一种种表情,果真是期待,焦躁。
“小龙,还来得及!”陈之根满脸焦急。
“于斓呢?”阡陌问,他在人群中寻找熟悉的身影,可是真的好多人。怀里的白麟“喵,喵”。
“你找的外人在这边,”蓝子沙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于斓,”阡陌,“你没事吧?”
“老大,我没事!”于斓摇摇头,看了下白猫,“白麟找到了?”
“恩!”阡陌,“你带它回去吧!阑,火阑珊她会找它的!”
“喵喵!”白麟抬头。
“你怎么办?”于斓的神经紧绷,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这算什么?等着看笑话。走,我们离开这里,这个鬼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待。”
“于斓,我要的不只是离开,”阡陌淡淡得说,“这个地方,毕竟是我的‘根’,让村民的潜意识有所改变……”
“你不是神!”于斓,“你没权利改变他们的规矩,更没义务让他们明白这一切。愚不可及到这地步!”她向来说话这样,直来直去。
“扔进去,让蛇判断他的品性!”
“违约者必须受到惩罚!”
“造孽!”苍老的声音夹杂,却掺杂了一丝丝激动,“七十年了!”他们激动,多少年前的血腥停留在记忆中,从未离开,那年他们年幼,恐惧深深得镌刻在脑中。
“阿公,他会怎么样?”年轻人带着疑问,虽然他们自小被灌输的思想根深地固,“是不是像蛇吞了蛤蟆一样?”喉咙口发出类似吞咽的声音。
老人摇摇头,他不想描述惨寰的细节,即使他清晰得记得尸身被扔出来的千疮百孔。
几个壮汉猛然抬起阡陌,往洞口奔去。
“阡陌!”瞬间于斓被人浪冲开,没有来得及拉住他。她空洞得看着前方,期盼这些蛇不要很野性,阡陌在用生命赌这个村庄的未来。
阡陌消失在洞口,于斓脚一软,坐在地上。
“姑娘,起来,”枯木般的手拉起于斓,是么婆,“他是神,不会有事的。”
么婆,于斓无言以对,若他是神,一切就好了,于斓问么婆:“婆婆,那个诅咒是真的吗?”
“是真的!”么婆阴森森得,“七十年前,我从那里走出来,我亲眼看着我的未婚夫受尽这天下最可怕的刑责,而我什么事也没有。姑娘,不要用怀疑的眼神看我,婆婆已经八十八岁,离棺材只有一步之远,是不会骗人的。我忘记了很多事,唯独这件,纠缠我一辈子。如果不是这个规定和信约,怎么会有那么可怕的人生。”
于斓瞪大眼睛。
“蛇噬,”么婆的眼睛中闪过恐惧,“蚯蚓钻出泥土不奇怪,但千百条呢?钻出钻进,留下万千的窟窿,像筛子一样。”
于斓张大嘴巴。
“这不是谋杀,因为我就站在一边,没闪没逃。”么婆撇开她褶皱的脸,“他说是我不轨做了毁名的事,背叛了他。而我知道,他是想娶别人,故意诋毁。当然,我们都没有让人绝对相信的理由,所以一同被丢进蛇窟,接受诅咒的评判。成千上万的蛇从地底深处钻入他的身体,打空血肉。”
“这?”于斓的心理防线被攻破,“就是说,即使曾经受过训蛇师的训练,也没有用吗?所以说,真的有只要违背婚约,就没好下场的规定?所以说,阡陌他一定要死?”
“你怎么还在天真的以为这是假的?”蓝子出现在身后,指着,“看,很快,一切就会明了。”
于斓说不出话,白麟木讷得看看么婆,用脑袋蹭蹭于斓的鞋,“喵喵!”
“他不会有事的,他的出现是来拯救凢村,如同七十年前!”么婆自语。
“么婆,你别神叨了!”蓝心冷笑。
“我用一生未婚换取行医救人,我用死亡在解除婚约的规定,”么婆幽幽得对蓝子说,“你该知道,这是可以实现的愿意。因为你比任何人都明白,蓝……子!”
蓝子脸色一变,依旧沙哑着声音:“也许吧!”
这样的哑迷于斓是不能明白,也听不懂,只是作势要追到蛇洞那。
“或许蓝子倒做了一件好事,”么婆越来越神秘,“你把他带了回来,所有的将会是终点。诅咒很快就会停止,凢村会和外面一样。蓝子,你明白吗?你会得到更多的宽容。你想过没有,如果他同意和你成婚,不久后送入蛇洞的会是你……”
蓝子的脸色很差:“若是外面的世界宽容,我会回来吗?”
“孩子,你苦了!”么婆淡淡得说,“很快,什么都会不存在,你能放下外面的生活,回到这里,也不会再有人为难你。”
于斓挑挑眉毛,刚刚向人群中挤去,被一只手拉住了:“老妈妈?”自从那天在通根家见过一面就没有再看到她,说是生病了,可现在看她精神很好。
“姑娘,他不会有事!”阿萝老妈妈沉稳得说,“小龙不是凢村的孩子,他不会受到诅咒,这就是我叫你们离开的原因。这个秘密只有我知道!”
“什么?”于斓惊讶。
“什么?”么婆不相信。
“什么?”蓝子后退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