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6287500000005

第5章 苦难

服役平安归来的第二天被称着“安宁日”,是一个人生命中比生日更隆重的日子,生日可以不记,但安宁日关系着下一次服役的时间,也意味着至少可以和家人一起过上两年左右的安宁生活,事关生活,每个人都不能不重视,。特别是第一次“安宁日”,也被视为一个人成年的标志。维里安的这一个安宁日即消寒之月二十六日,在后世被人族定为“圣怜日”,每三年一次,全人族共庆。

维里安的庆祝晚宴来了很多人。彼得一家从曾祖父那一辈起就在红石村开了铁匠铺,已经是四代铁匠了,亲戚家大多都在红石村生存。然而因着三十年前的鱼人战争和漫长的三年一次的役期,彼得家失去了大多数的亲人,如今只有彼得的妹妹和斯菲佳的二哥两家亲戚,原本彼得的大哥留下的儿子也就是维里安的堂兄一家,因为以前和彼得争夺铁匠铺的继承权闹翻了,已经不再往来了。另外的客人还有彼得的老友皮匠路克、磨坊工维德里两家人和邻居卫兵大维特、砌屋匠蒙奇。

男人们聚在彼得夫妇的房间喝着麦糖水,女人们在厨房帮着干活,未结婚的小伙们在欗树下互相哄闹,女孩们则在奥蜜儿的房间磕着松子,三两只小萝卜头咯咯笑着东追西蹿。小院子里中间摆上了七拼八凑的长桌,铺着两张蒲席以显得整齐美观,蒲席上点上了三只地獭油脂的石制油灯,摆好了一盘盘的面包、麦饼、莴苣沙拉、豆干、熏鱼和咸肉,桌下放了一桶麦酒,一桶糖水,只有七只凳子,那是供老人和小孩子坐的。

当斯菲佳妈妈高嚷着:“开宴了!”,人们围了过来。随后,今天的主菜端上了桌面,一只油光淋漓的烤鹅切好了分盛在两只大大的黄铜盆里,烤鹅整齐地铺在浸了油渍的软糯的山芋上面,浓烈的艾香味显然放了不少昂贵的香叶粉。如此丰厚的美餐之前必得感谢神的恩赐,众人把各自带来的餐具放好后肃穆地站立,双手交叠胸口,低声而快速地向各自所信仰的神祗祈祷了一遍,这时小于十二岁的孩子早就习惯了,盯着烤鹅或者咸肉安静地等待着。不一会儿,大家都祈祷完了,斯菲佳妈妈用木勺子给所有的男人的陶碗或木杯里斟上了混浊的泛着白沫的麦酒,彼得的妹妹则给其余人倒上了糖水。

彼得端起酒碗,用低沉粗陋的嗓音开始领唱自远古流传下来的人族民歌,众人低声合唱:

“走不尽的山川啊,数不尽的村庄,

昨天的战场啊远古的刀枪,

我的家园啊在何方,

说不尽的灾难啊,要世代传讲,

明天的旗帜啊血肉的城墙,

我的家园啊在何方,

天空飞翔的狮鹫指引着方向,

我的家园啊在何方,

天空飞翔的狮鹫指引着方向……”

二十多个人七凌八落地唱完了,就上前一步,挤挨着围住长桌,开始迫不及待地吃喝起来。维里安却有些怔神,苍桑而悲壮、苦难而充满希望的古老歌谣深深地震撼了他,仿佛看到人族的祖先们为了寻找安乐家园在大地上艰难跋涉,狂风、暴雨、欺虐、杀戳——无尽的苦难挡不住代代传承和对美好的渴望。

“嗨,维安,”基米安正抓起一块烤鹅肉大力啃嚼着,用胳膊肘碰了碰他,“快吃啊……发什么呆?不是病了吧?”又腾出一只油渍渍的手来摸伙伴的额头。

“没什么,”维里安微微一笑,挡开了他的手,顺手捞起一块咸肉吃起来。

没多一会儿,所有的肉食就被消灭得差不多了,第二道蘑菇浓汤又端了上来。男人们开始喝着麦酒随意闲聊了起来,马上就到种植之月,要收获冬麦,种下燕麦、黑麦或赤豆,工具总是不够的,要相互借用;以前借的粮食要给出还的时间;谁家的小麦还有多的想换成黑麦……。

再后来,酒喝得多了晕乎乎的不免开始谈起一些道听途说来的不知是真是假的贵族老爷们或是精灵老爷们的奢侈荒淫的逸事,有的羡慕,有的鄙薄。曾经做过冒险者、如今瘸了一条腿在爵士府担任税收员的斯菲佳的二哥东尼和邻居卫兵大维特话呛话地抬起杠来,差点打起来。

更后来,酒快喝完了开始有人狂笑有人悲泣之时,宴会就差不多结束了,在月亮女神梅琦丝的照耀下,各家的女人或少年扶着当家人相偕离开了。

维里安晚上在油灯下用了半个小时把整本《常见药草图鉴》记了下来,虽然大部分文字都还不认识,但他死记下了字的写法,下一次学习时只需要菲林妮照书本讲一遍也就能掌握了,这样也能大大加快学习的进度。重生两天来的经历,让他对现况有了最直观的看法,也让他有了迫切改变现状的需求。

第二天是周三,维里安跟父亲学习了一天的锻造,原本彼得打算让大儿子比尔安接替自己的职业,可比尔安从小就热衷于冒险的故事,一向致力于战士职业的学习,根本不想在铁匠铺呆一辈子,所以彼得不得不寄希望于二子,虽然维里安体型单薄,实在不象是打铁的料。

周四是众神日,每周祭祀的日子,维里安早早到了药草神殿,帮助清洁打扫。他因为辅助系统的关系,精力过人动作灵敏,又比少年人多了三十年的人生经历,干起活来很有章法,因此很是赢得艾迪伦牧师的赞许。

正午的祭祀活动之后,维里安跟随菲林妮来到神殿图书馆旁的那个小房间。菲林妮今天在牧师袍外加了一件绿色的流苏坎肩,更显得俏丽动人。

“菲林妮小姐,你今天真漂亮!”维里安诚恳地赞美着。

“谢谢,维里安,你今天也很精神哦,艾迪伦导师不只一次表扬了你。”菲林妮微笑着说。

维里安拿出那本《常见药草图鉴》放在桌上,“菲林妮小姐,我已经看完这本书了,所有没学过的字我都记下来了,我想请你照这本书给我讲,这样我就能更快学会更多的字,可以吗?”

纵然菲林妮知道他的过人天赋,还是有些吃惊,她把《常见药草图鉴》推到一边,从桌面的书堆里抽出更厚重的另一本书来,红底镶金边的封面,绣银色的书名,有些狡黠地笑,“嗯,不过我想先让你学习这一本,”纤巧的手指逐字指着书名念道:“基础魔法师概论。”

同类推荐
  • 我的游戏界面

    我的游戏界面

    莫名的穿越了带了个游戏界面。剑神来了!怎么办?还跟我比剑法!没事,我的神鬼剑术一下就ko了法神来了怎么办!?没事我的小小湮灭黑洞就解决了~新人做书,多多支持
  • 魔导战装少女

    魔导战装少女

    魔咒少女,被人们社会抛弃的危险少女!引神之力,穿越男夏泽觉醒的神秘力量!当魔咒少女穿戴上利用引神之力制作的魔导机械装备,就会成为强大战力——魔导战装少女。这是一个小领主带领女孩子们需找幸福的故事。
  • 月芒法师传

    月芒法师传

    一个充满了冒险和激情的故事。绚丽多彩的魔法,洒脱飘逸的剑技;神秘的妖魔族,在苦难中挣扎前行。傲慢的圣族,蔑视着人界的生灵。沉睡的月之女神,潜伏的灰色罪恶。妖魔,仙灵轮回,因果你们还在,我便无惧!
  • 我的魔法学院

    我的魔法学院

    赵睿穿越到一名刚刚在监狱中自杀的法师身上,并且开启了名叫学院的系统。于是一个终身致力于伟大的教育事业的法师学院院长诞生了。
  • 忍者传奇

    忍者传奇

    西蒙,来自一个与世无争的小村落,木隐村,西蒙是上古大陆上仅存的神族后裔,神族曾经的上古大陆执掌者,上古众神陨落,唯有一支神族后裔存活下来,木隐村自上古时期就是传承忍者一脉的村落,众神陨落之后忍者传承也逐渐消退。西蒙被一个灵魂附身,而这个灵魂则来自另一个时空,西蒙融合灵魂获得了不可思议的忍者之术!
热门推荐
  • 羊驼农庄

    羊驼农庄

    草泥马农庄,是一个快乐的地方,里面住着一个小女孩,从5岁起,爸爸妈妈就死了,但在她的农场里面,有许多的草泥马,給她带来了无穷无尽的东西·························(本书纯属虚构)
  • 凤怜月华冷

    凤怜月华冷

    他,白衣胜雪,有着闭月之貌,幽兰花般的清澈醇香,内心的炙热覆着清冷的外壳。他,红衣似伙,有着曼珠沙华般的妖娆魅惑,带着复仇的决心,踏上毁灭仇人的道路。他于他,是仇人之子,是玩物,是让仇人心毁、泄愤泄欲的工具。他于他,是突如其来的困惑,是内心不自在的彷徨,是那心动瞬间的毒药。他们相互吸引,相互欣赏,却也在对方的世界里丢心、残心。于是,白衣手执白玉笛,红衣手抚红古琴,两个心思各异的风华之人,最后一曲倾世恋歌《痴心殇》可是,我怎么舍得伤你,怎么舍得那就只让我心神毁灭,堕入轮回,来世再来你身边作陪你可愿等我,等我来世,等我作伴,你可愿......
  • 兴复哈密国王记

    兴复哈密国王记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 崩坏三部曲——裂变

    崩坏三部曲——裂变

    新人新作品:::《崩坏》三部曲(肯定会出三部的)的第一部——裂变。:::
  • 癫傻庶女逆天重生:狂妃归来

    癫傻庶女逆天重生:狂妃归来

    倾尽所有,为爱人登上九五之尊,到头来却落个打入冷宫赐喝毒酒的下场。孩子,兄弟,妹妹,娘亲,都被他赶尽杀绝。她咬碎牙齿,一口饮尽毒酒,对天发誓,来世做人,一定要报仇雪恨。上古邪术,帮她魂落痴傻妹妹之身,重生做人,装成又痴又傻。嫡母恶毒陷害娘亲至疯,设计送你下地狱。嫡姐蛇蝎心肠却装出至善至亲,她活活扒开她的美人皮,直接送她上断头台。爹爹无情,女儿要让你肝肠寸断。皇上你黑心无耻,大恩成仇,本小姐会让你爬着滚下皇位……但凡想过要陷害本小姐的,本小姐都不会让你们有好下场。大仇已报,却遇到一个天底下最美艳的癞蛤蟆……
  • 恶魔烙印

    恶魔烙印

    什么是地狱?活着的人永远不会知道……死亡折磨了他太久,只要能够逃离死亡的缠绕,灵魂还是别的,他都可以不在乎。“用你的命,为我创造一个地狱!”至此,他结束了人类的身份成为半个恶魔。他是“迦”。复制他人的记忆,吞噬对手剥夺其的能力……“拓上恶魔的烙印......让我再活一次……”
  • 盛世红颜:王妃风华倾天下

    盛世红颜:王妃风华倾天下

    一纸谋逆证据,将她和她的家人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她跌落人间。从此,世间再没有了皇亲国戚之后李心妍,纵横江湖的女杀手年惜素横空出世。一场倾国之战,让他与他的家人阴阳两隔,惊才绝艳的不败少年将军战神自此淡出朝堂。从此,少年英才的不世功勋只有在茶余饭后被人遗憾提起,而江湖第一大派凌霄阁应运而生。敛锋芒、避事故,当同样不幸的两人宿命般的再次重逢,因童年的不测而停止的命运之轮再次缓缓转动。——“是他,让我明白,世间除了仇恨,还有别的更有意义的事情存在。”——“是她,支撑我活下去。”既然命运让我们逃过一劫成为了漏网之鱼,那么我们就让这山河变色,祭奠我们曾失去的所有吧!
  • 御剑三千将进酒

    御剑三千将进酒

    他外公乃是龙象谷枪法大家,他不学。他父亲御气内家功可登武道大宗师,他不学。他二叔身在庙堂一身经纬纵横,他不学。他持一柄木剑,溜出家门,上山,做了道士。
  • 不是冤家不聚头

    不是冤家不聚头

    穿越了又怎么滴?还是要吃饭睡觉谈恋爱……为了在这个未知的世界生存下去,为了那一个和穿越前很像的男神,豁出去了……只是,请问这个腹黑的家伙是什么鬼?虐待我很过瘾吗?等我慢慢和你算账。【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演说经典之美

    演说经典之美

    本书以“思想·开放·个性·好读”为标签,所有内容均源自名家之讲谈实录,或源自名师课堂,或源自公共讲堂(坛),或源自开放非开放之各种讲演、谈话,所选内容我们秉持或具有较强的思想性,或具有更为开放的思维与向度,或具有极其强烈之个性(表述及其他),而所有的作品,我们都注重“好读”,注重作者与读者之间的良性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