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座建筑距离并不是很远。飞了一会儿,身后的魔性森林似乎正在震动。王野风猜测可能是黑龙已经从定身术中解脱,正因为两人的逃走而大发雷霆呢。刘欢建议再次提速,两人把身上剩下的法力都用来玩儿命飞了。到达那座有着红色屋顶的房子上空时,王野风和刘欢都累得面色苍白,气喘吁吁。
刘欢让飞狗先飞到建筑的窗边窥探一下屋里的情况。飞狗得令,降低灵体飘向窗户。在窗户边,飞狗看到屋里无非就是一些桌椅家具,屋中似乎无人。
“这屋子周围没有结界?”
王野风本想着飞狗一靠近屋子,就会被感知网络之类的结界发现。但竟然没事,看来这家的主人并不担心有人闯入,实力定是极强。实力强盛的人和富有的人一样,不会在意小人物的死活,同时他也不会有心加害小人物。王野风相信自己和刘欢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再遇到贵人相助的。
为了凸显礼貌,王野风和刘欢收回了飞狗。两人故作从容的走到房子蓝色的木门前,门上拴着一个铜制的门环,王野风伸手扣了扣。
静默了一刻后,并不见有人来开门。王野风有些着急,生怕黑龙循着味道找到这里。他又扣了两三下门,然后大声冲屋子里叫了一句“有人在吗?”
“当!”
门突然向后大开,门板猛地撞在了墙上。王野风和刘欢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但两人相比之下更害怕随时可能到来的黑龙,急忙挤进屋子。刚进屋,门又自己关上了。
看来这屋子的主人不想露面,但打开门,是接受了王野风和刘欢。此时两人的表现尤为重要,如果表现不好,随时可能会被屋子的主人赶出去。两个人毕恭毕敬的穿过贴着红色墙纸的走廊,来到了一层最大的房间——客厅。
客厅里的摆设很豪华,厅的中央摆着一个威武的盔甲。盔甲的四周是一圈儿椅子,整个厅没有一个桌子,一个大大的太师椅横在通往二楼的楼梯口。王野风和刘欢谁也不敢随随便便坐下,王野风清清喉咙,朗声感谢了一下主人让自己和三弟进屋。但这感谢依然没有回应,屋子里安静而诡异。刘欢对厅中的盔甲很是好奇,盔甲呈现手掌张开的状态,铁手套上放着一杆长长的烟枪。
烟枪的斗儿里盛满了味道浓郁的烟草。这对王野风来说是个极强的诱惑。早年修道时,王野风并没有戒烟酒,他当年烟酒无度,身体状况不佳。后自己练习内功,烟酒逐渐减少,才慢慢戒除这两个恶习。刘欢对烟的抵抗能力也极低,他在成为道士前是一个街头混混。他从未和大哥提起,自己当混混时,是家乡有名的一霸。那个小山村里,自己这个不孝子干下了和嫂子夜夜笙歌的丑事,才背井离乡做了道士。两个人不光彩的过去都和烟有关,这支烟枪一下子让本来心里只恐惧黑龙的两人心神不宁。
“大哥,不瞒你说,我有点儿想抽一口。”
刘欢伸手想抚摸一下光滑的烟枪。烟枪的烟嘴儿是玛瑙石制成的,看起来光泽润滑。王野风也感到肺部发堵,想拿起烟枪来就抽。但理智告诉自己,拿起烟枪来可能会触怒房子的主人。两人看着烟枪犹豫不决,刘欢和王野风都不属于有定力的人,王野风看着烟枪,甚至幻想起一口气抽完一袋烟的舒爽感。
为了转移注意力,王野风劝起了刘欢,同时也是劝自己。
“三弟,陋习一旦再次沾染,可能咱们的修行都会功亏一篑啊。”
刘欢已经忍不住碰了一下烟枪。
“可是大哥,偶尔抽一下应该无事的。咱们不是在师父那里也喝了烈酒吗?还醉得人事不省呢!”
这话让王野风一时语塞。刘欢找借口的能力真是一流,他不等大哥再说什么,拿起烟枪用真火点燃烟袋里的烟草,一口吸下去,那美妙的感觉无以伦比。
这下王野风也不想当卫道士了。他抢过刘欢手里的烟,大吸三口,然后徐徐将烟雾吐出。
哎呀,真是美哉。王野风和刘欢带着一种罪恶感互相你一口我一口的抽起烟来。两人一边抽,还一边互相安慰。王野风说抽完这口烟,咱们可就要干点儿正事儿了。刘欢也说抽完这一口,咱们以后再不能受诱惑。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眼看一袋烟就抽完了。
屋子里弥漫着烟草特有的味道。王野风把烟枪重新放回盔甲的手上。两人惬意的一转身,忽然发现在屋子的窗边,还摆着一瓶金黄色的酒。
其实此时王野风和刘欢已经明白这是屋子的主人在考验或在犒劳自己。烟都抽了,酒也喝了吧。两人拿起酒喝了起来,这酒带有浓浓的谷物香气,一人一口气喝下半瓶儿也不过瘾。酒喝干了,两人脑袋昏昏沉沉起来。王野风觉得一楼不宜久留,说不定一会儿又冒出一个烟枪和一瓶酒出来。把楼梯口的太师椅挪开,两人快步上了二楼。
二楼的诱惑比一楼更大,二楼没有任何多余的家具,整个屋子里摆满了床。每一个床上都躺着一个赤身裸体的女子。
和刘欢邪淫的思维不同,王野风第一时间想起了让自己曾悔恨不已的房中术来。这么多女子,自己完成房中术的梦想马上就可以完成了。和喝那瓶酒时一样,两人毫不迟疑,立刻没人选了一张床开始和貌似沉睡不醒的女子行起房事。
这景象若是被人看到,一定会觉得自己在做梦。两个道士在床上和迷昏的女子行鱼水之欢,真是人间难见的景象。房事行完,两人还要再找一个女子行事时,终于连屋子的主人也看不下这放荡的景象,终于在房间的某处忽的说道:
“这两位朋友,你们够了。”
这声音听起来是从房子的四面八方一起响起的。王野风和刘欢衣冠不整的停下了动作。
“我是这所房子的主人,嗯……确切来说,我就是这所房子,这所房子就是我。两位是第一次来魔界吧,看来还不知道有房魔这一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人界的道士如此不守清规戒律,前来我的身体里做尽坏事。”
房子的声音回荡在屋子里。刘欢羞愧得低下了头,王野风本也想低头,但他红着脸想不能低头,不然会被这房子看轻,然后将自己扔出去。他反而抬起头,对着屋顶开始散播自己的混蛋逻辑。
“房魔啊,我们其实一进来就知道你在以心魔诱惑我们两个。但我们受此诱惑,正是本诱惑对我们来说已经不算诱惑,正所谓忍是因为想,不忍则不想。况且修道之人信守一个原则,那就是戒律要严守,是要提前定下重生之日。这重生之日便是道士新生之时,新生之时要以新的标准要求自己。我和三弟虽入道,但全无设定重生之日,既然房魔您觉得道士应该持戒,那我们就以明日开始重生之日,今天我们算是死前最后的狂欢。”
王野风这套说辞把刘欢都说的目瞪口呆。大哥这嘴上的功夫远远高于拳脚,他一开口,普天之下没有比他更浑的混蛋。房魔也一时无语凝噎。重生之日这个东西在道教确实存在,王野风和刘欢都属于半路出家,没有在儿时便受此洗礼。房魔似乎思考了一会儿,才勉强回应道:
“人界的道士真是想法奇特。你们刚才做的事,既然你如此说,我也不再纠缠。你们来我屋子并不是为了死前狂欢吧?我感觉到了一只黑龙正在靠近。”
房魔一提到黑龙,王野风和刘欢都下意识的往窗外看去。远远的,已经能够看到黑龙呈一个黑点儿的形状,正向房子飞来。
“房魔先生,请问您能救救我们吗?我们本是来魔界做重生之日前的最后一次大修行。没想到无意惹上了黑龙,它现在要杀我们。我们死了,重生之日便也没了。如果您能救我们,我们可以为您做一切事,作为重生之日后的准则,我们可以带您去人界,我们伺候您,照顾您!”
王野风关键时刻脑筋好使得让他自己都暗暗惊奇。从房魔的口中,他能隐约感到其对于人界事物的好奇与兴趣,不然它也不会放自己和刘欢进来。刘欢也在大哥之后煽风点火,答应若能救得两人性命,他愿意把房魔带到人界最繁华的都市去,让房魔好好见识一下人界的千奇百怪。
房魔又沉吟了半晌,黑龙此时已经飞到了房子的外面。一般的魔界生物根本不认识房魔,黑龙弓起身子要开始冲房子吐火时,整间房子猛地徒增三倍厚度,并从房顶部分伸出一门粗壮的大炮。这门大炮射出的是源源不断的砖石,黑龙对着这些砖石连续吐火。房子的四周马上又冒出数百门大炮,这次射出的不再是试探性的砖石,而是石头中最耐火的大金刚石。大金刚石一出,黑龙被砸得头晕眼花,不得已向后撤了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