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彪悍的老头儿把腿从大空道人身体中抽出,“噗哧”一声,老头儿的腿带出了大空道人的肚肠,油腻腻的肚肠被老头儿往地上一甩。
随着大空道人从空中摔落,老头儿、王野风和刘欢三人浮在空中面面相觑。此时三人脚下的山峰已经从一片火光恢复成安静的漆黑状态,一股股因为灭火而冒起的白烟呛得人只想咳嗽。老头儿从背后把背着的硕大酒葫芦打开,仰起头喝了一大口酒。这只酒葫芦快和老头儿一样高,他单手拿起来时,可以听到酒葫芦内满溢的酒声。那清冽的酒香诱人心脾,王野风咽了口唾沫。
“你们两个臭道士是不是也想抓那龙、凤啊?”
老头儿眼睛斜着看向王野风和刘欢。两个人急忙快速摇头,谁也不敢说话。
“那龙和凤就在我这里,但是我将来泡酒用的,所以不能给你们。”
老头儿拍拍后背的酒葫芦,在空中踮踮脚。他穿着一身儿乞丐一般的麻布衣服,脚上踩着黑黑的草鞋。虽然头上没几根头发,但老头儿脑袋上却挽着一个发髻,看样子很像是个老小孩儿。
“你们从哪儿来就到哪里去吧,本地仙要就寝了。今晚要不是你们放火,也不会惊动我的龙凤,吵醒我。”
老头儿自称地仙。这个称谓属于那些可以上天入地但却非要留在人间的半神半人,和无上天尊不同,地仙大部分修得是旁门左道之术。
“您老……您老拿龙、风泡酒?”
王野风根本不敢相信,这地仙能达到如此境界,那得是多牛的地仙。这地仙见怪不怪的捂住嘴干笑两声,他没等王野风给他提醒,转身出了两拳,像是杀死大空道人一般,以拳击穿身体的方式杀死了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的两个绥远国道士。稍远处,拿罗盘的浩然道士、带着猴子的金璇道士吃了一惊,两人是感到大空道人真气消散,才急忙带了两个手下瞬间移动来查看情况,没想到一出现就碰上了个厉害对手。
地仙低头用脏兮兮的衣服擦着血肉模糊的拳头,那两个还没出招儿的道士往地下摔去。王野风拉了一下刘欢,示意两人躲远一些。在皓月当空的星夜下,地仙、浩然道士和金璇道士三方对峙着。可能是千里传音的作用,瞬间浩然道士身边又出现了七、八个道士,每一个道士都脸色严肃,看起来他们都清楚面前的老头儿不是随便能打发的。
一阵夜风吹得脚下的树林“沙沙”响动,道士们的道袍被风吹得乱抖,但地仙的破衣服却在风中纹丝不动。王野风眨了一下眼,刚才出现的道士们全都被地仙的手掌削去了脑袋,这些脑袋像是慢镜头一样从各自身体的肩膀处落下,随后冲天的血喷泉“呲呲”往高处喷射。
浩然道士先出手了,他把罗盘往地仙方向一抛,罗盘立刻极速变大成圆形迷宫的样子向地仙砸来。这罗盘变成的迷宫会让地仙在其中迷路一生,直到死也出不来,是困人的利器。巨大的迷宫带着厚厚的阴影砸将下来,地仙撅起屁股,“卟”,他对着巨大迷宫放了一个屁,迷宫“哗啦啦”便像是酥糖做的一般碎裂开来。
地仙不会给浩然道士第二次机会,他这次更生猛,双手成爪,冲到浩然道长面前两指插入他的眼睛一搅,把浩然的大脑搅碎后一踢,又是一个道士生命的陨落。
金璇道士和他脖子上的猴早就吓得动弹不得了。地仙弯腰跑到他面前,用手虚晃一下,金璇道士的猴呲牙尖叫两声,把他主人的脸抓得红一道儿黑一道儿。金璇道人额头上的汗可以用来浇花儿了,王野风借着月色看向道人的裤裆,果不其然,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已经尿裤子了。
“你以为我会杀了你吗?”
地仙阴阳怪气儿的问。他左转转右走走,围着金璇道人来个了360度转圈儿。金璇道人心想看来地仙不想杀死我,他可能需要我回去带个信儿。地仙眯起眼睛盯着金璇道人,他的眼睛越眯越小,突然他大叫一声,打了个喷嚏。
王野风明白地仙开始像猫玩儿耗子一样玩弄起金璇道人了。这个时候跑也不是(会被很快追上),看也不是(很可能下一个被玩弄后杀死的就是自己),进退两难。
地仙打完喷嚏把鼻涕抹在金璇道人的脸上,他抬手弹了猴子一个脑奔儿,猴子头连着脊椎骨从身体里飞出去,死了。
“我在莲峰山这个地方养龙养凤,从没有人烦我。最近山峰两边不是大动兵戈,就是道士云集,真是烦死人了。你们知不知道要爱护老人?老子都快忘记老子多少岁了,每天就是喝喝酒睡睡觉,这难得的清闲被你们这帮兔崽子给破坏了,真他妈扫兴!”
地仙越说越来气,最后气得鼻孔里喷出火星儿。那两颗火星儿被地仙抓在手里,然后扔回了嘴巴。
“这火星儿要是掉下去,莲峰山又要着了。”
金璇道人这个时候闭着眼,他什么都不敢说也不敢做。本来刚才千里传音叫来帮手的是他,但现在他一个帮手也不想叫了,以这个地仙的战斗力,他弄出点儿动静,就能灭掉整个边境军。
王野风趁着老头儿和金璇道人说话的空当儿,仔细观察着地仙。他想找到地仙能藏龙凤的地方,他的乞丐服基本上没有袖口,所以应该没有藏乾坤袋的空当儿。胸部的衣服裂开了一个大口子,藏在怀里的可能性也不高。那么唯一剩下能藏东西的地方只剩下地仙宽大的裤裆了。在地仙发牢骚的声音浪潮中,王野风回头看了看刚才地仙出现的山头儿,那个山头处在月光照射不到的阴影里,夜晚根本看不出那里有什么房子之类的东西。
“我原来每天都挠头皮找虱子玩儿,现在你们要在这里打仗,我身上的虱子都跑了一半儿……”
地仙眉飞色舞的说着,他嘴里的口水喷溅了金璇道人一脸。这口水带有一定的酸腐性,烧得金璇道人脸上坑坑洼洼。他实在忍受不了地仙从嘴里喷出的如陈年大便一般的口臭,他把手快速捻了个瞬移诀,要瞬间移动走,不管瞬移到哪里,先躲开这又臭又脏的老头儿吧,哪怕瞬移到稍远一点的地方也行,因为尿裤子,金璇道人已经迈不开腿了。
道士瞬移时会在原地留下一个残影。金璇道人的身子刚刚变淡要瞬移到稍远的地方,地仙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金璇的脖领子,生生拽住了瞬移一半儿的道士。瞬移到一半儿会造成两个位置出现两个金璇道人的情况,地仙抓住的是金璇道人,稍远处出现的也是金璇道人。地仙恶狠狠地从牙根里吐出两个字“想跑?”然后以眼睛捕捉不到的速度在两个金璇道人之间来回跑动,他跑动时带起的风让王野风、刘欢嘴都要被吹歪了,脚下的树林有十多棵大树和几只动物被吹得飞了起来。
地仙很会玩儿,他来回的跑动,原来是用两个金璇道人的肠子在两人之间打了一个蝴蝶结。两个金璇道人看着被拉扯出来的热乎乎冒着热气的肠子,欲哭无泪。
地仙不再管金璇道人的死活,一个人又小跑回王野风和刘欢面前,然后盘坐在空中坐下,右手支着下巴,像个思考者一样。
“你们和他们不是一伙儿的,我知道。现在我已经累了,不想杀人了,你们想出个理由让我放过你们。”
地仙鼻涕里吹出一个鼻涕泡儿。
王野风看着地仙,心里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老家伙实力太强了,杀人对他来说就像是玩儿一场游戏一般。刚才老头儿引起的狂风停了下来,王野风和刘欢的脸被吹得生疼。王野风看了刘欢一眼,生怕这个二弟说出傻话来,所以为了避免这种情况,自己还是要做出头鸟。
“那个……您别杀我们,因为……因为……因为我们心有苦衷才追您的龙,我们被人下了契约符咒,不得不想办法解掉它,现在看到您的神通,我们哪儿也不去了,拜您为师!”
王野风这个谎话是他从出生到现在编得最困难的一个。他急得眼睛都要斗鸡眼儿了,这谎话才算憋出来。
刘欢看着王野风,心想大哥太聪明了,危急时刻还能说话直中要害,这个地仙如此霸道,杀人又杀累了,现在肯定不想杀自己和大哥,可能真的会帮自己也说不定。
地仙用手拖着下巴叹了口气,他站起来用光速般的速度在王野风和刘欢脑后一捶,两个人眼前一阵发黑,双双晕了过去。
“契约这东西捶一下就消失了嘛,你俩说要做我的徒弟,可要先看看你们有没有资格。”
地仙一手抱着王野风,一手抱着刘欢,欢快的在空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