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内,坐在方桌旁的吴通,只感觉全身上下传来一震强烈剧痛,那股陷入泥潭般的感觉,随着剧痛的到来,迅速消失,全身也渐渐变得舒畅。
吴通僵硬的摇了摇脖子,这个躯体已经三年不受他的掌控,如今再次掌控起来,却显得有些生疏,不过,这个生疏的过程并没有维持多久,便是彻底的熟悉起来,毕竟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属于他自己的身体。
吴通深吸一口气,这是三年来,第一次吸入的一口属于外界的空气,多么的清新,多么的难得,只感觉五脏六腑都有说不出的舒服。
望着红床之上蠕动的红被,吴通冷淡一笑,提起方桌上的一壶清酒,一股脑的往嘴里灌。
如果这一刻,有人看到,一定会大惊失色,因为吴通有一个癖好。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杀人前,我总喜欢喝酒,喝酒终归是件痛快的事情,远比杀人要痛快的多,江湖本来就是一个厮杀的地方,人在江湖,不是等着杀人,就是等着被杀。
而此时,吴通在等着杀人!
“咔擦!”
酒壶从吴通手中摔落,传来一阵碎裂之声,顿时化为了满地碎片,巨大的声响,在新房内传开,将红床上的两人彻底惊醒。
卓雅琪与那名黑袍男子,几乎同时掀开被帘,脸上布满了惊容,同时还携带着一股怒火,可是下一刻,他们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嘴巴张成了一个0字形,所有的怒火都已被惊讶替代。
只见吴通手握着酒壶的碎片,甚至还沾染着之前手上残留的鲜血,朝着两人渐渐逼近,嘴角轻扬,好似微笑,又好似讽刺,最为可怕的是,他的双眼都透着兽眼般的红光,犹如一个杀神。
“你你你你你%”卓雅骤然见到吴通行动自如,就像是大白天见到鬼似的,一连道出了五个你字,后面的话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就连思维都呆滞了。
只可惜,现在是晚上,吴通也不是鬼,但吴通身上的气息,较之厉鬼也不逞多让,只因为他怒极。
“你想干嘛?”黑袍男子在惊讶过后,瞬间平复下了心情,冷冷的问道。眼神瞬间凌厉,显得极为狂傲。
吴通嘴角扬起一丝冷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道:“我想杀人!”
“你想杀我?笑话,就凭你这废物,也想在太岁头上动土?”黑袍男子淡笑着说道,眼神变得相当的毒辣。
“阳峰,杀了他!”卓雅琪自知事情败露,对于卓家的声誉将有极大的损害,顿时也动了杀心。
阳峰二话不说,手掌一翻,顿时多出一柄长剑。
就在阳峰欲要拔剑的那一刻,吴通已经忍无可忍,猛然一拳砸在阳峰的胸膛上,原本拔出的长剑,随着阳峰的一口鲜血喷出,顿时收了回去。
“筑丹期六转?好快!”阳峰眼中的杀意,在这一瞬间冷却,脸色极为的不自然。
卓雅琪见此情况,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忙道:““我求求你不要杀我,一日夫妻白日恩,你就饶了我吧!”
显然是明白吴通不会放过她,想要以夫妻的名誉,赌上一把,可她却忘记了,她做出的事情,又是否会玷污了那两个字。
“谁跟你是夫妻?”吴通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问道。
“只要你不杀我,什么都好说,哪怕就是休了我!你要杀就杀他,是他,对,就是阳峰他勾引我的!”卓雅琪颤抖着指向一旁的黑袍男子。
黑袍男子心中此时既惊又怒,不过一想到自家父亲的修行,心思不免又活跃了起来,目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谋,道:“我能看上这贱人,完全是给她面子,小爷我认栽了,你也别想着对我怎么样,我若少了一根头发,你这一大族人,哼哼。”
吴通的双拳,此时早已拿捏出火,一声咆哮过后,死神之手陡然朝着卓雅琪张开,狠狠的摁在了她那秀发云集的头骨盖上,一声清脆的碎裂之声过后,卓雅琪的七窍迸出血来,生命力随着鲜血的溢出,迅速流失。
吴通大手猛然回收,一道血柱冲天而起,那块被鲜血染红的陶瓷碎片,再次回到吴通的手中,碎片上,鲜血顺着光滑的瓷器,一滴滴的朝着地面落下。
“你觉得我是一个前瞻后顾的人吗?”吴通把玩着手中的血磁片,不怀好意的瞟了一眼黑袍男子,淡淡的笑道。
阳峰虽说家世显赫,但是从小娇生惯养,又哪里见过如此可怕的场景,不免全身剧烈的颤抖,嘴中不断的念叨道:“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这时候,什么家族,什么荣耀,都见鬼去吧,只要自己不死,回去后,定去找个族中高手将这不知好歹的吴通抽魂炼魄。将他练器魂,永生永世受尽炼魂之苦。从小到大还没人敢对小爷我有丝毫的违逆,你死定了,阳峰心中狂吼着。
吴通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之中的卓雅琪,眼中尽是恨意,见一旁的阳峰正在哆嗦,不免渐渐的朝着他逼近。
“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杀我!”
“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吴通手握着那块收割了卓雅琪性命的瓷片,冷淡的问道。
“是她,是这个贱人先勾引我的!”在临死关头,阳峰颤抖着指着卓雅琪,狠狠的骂道。
“是吗?你所说的跟我所看到的,似乎不同哦!”吴通冷笑着问道。
“我说的句句属实,我有证据。”
“是吗?拿出来让我瞧瞧。”
见吴通这么一说,阳峰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慌忙的寻找着什么,最终,在被帘内,抽出了一快羊皮卷。
那是一块漆黑色的羊皮卷,外行呈长方形,约有巴掌大小,在羊皮卷出现的那刹那,只感觉一股苍凉的气息扑面而来。
吴通抓住羊皮卷,端倪了一阵,除了那股苍凉的气息外,与普通的羊皮卷根本没有半分的区别,不免心底升起一股无名的怒火。
“这就是你所谓的证据?死到临头,你还糊弄我?”
“我发誓,我真的没骗您,这是卓家的嫁妆!若不是因为它,父亲绝对不会答应这起荒唐的婚事。”阳峰的话语有些颤抖,豆大的汗粒从面庞落下,显然心底,害怕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吴通的灵魂深处传来一阵嘶吼。
“你大爷的大爷的大爷,小子,怎么大爷我好的不学,专学爷的坏处,这玩意可是个好东西啊!你小子怎么这么不长见识呢?你要嫌弃,给爷留着,到时候全当给爷为你封锁这片空间的劳务费吧!”
吴通眉头一皱,他虽对饕餮品行不持肯定态度,但是对于他的见闻,却是绝对的肯定,否则当初他绝不会对这个吞噬他三年的恶魔心慈手软。
可是吴通不明白,这个看山去脏兮兮的,除却气息又没有什么特殊的羊皮卷,究竟有哪点像好东西?想是这么想,不过饕餮既然这么说了,那么此物定有它的不凡之处,吴通自然不介意将它占为己有。
“就算你没骗我,但是想要我不杀你,这点理由似乎还不够!”吴通高举着碎瓷片,漠视着阳峰,寒声道。
见羊皮卷奏效,阳峰仿佛看到了希望,慌忙道:“还有,还有,随后从拇指上,将一个碧绿色的扳指取了下来,递给了吴通。”
吴通一把抢过,瞟了一眼阳峰,问道:“你当我是收破烂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吴通心里,却是明白这扳指的贵重,虽说看起来,这只是一个毫不起眼的扳指,不过其内,却蕴含了一个极大的空间,是一个空间存续戒指。
“只要你放了我,我保证一辈子让你锦衣玉食,并且澄清你与卓雅琪之间没有半点的关系!”
“是吗?锦衣玉食老子不稀罕,不过你若是愿意血誓澄清老子跟她没有半点关系,我倒是可以不杀你。”
见吴通有些动容,阳峰终于松了一口气,连忙咬破手指,起誓道:“天地为鉴,我阳峰以血为誓,若是半个月内,未能澄清吴家与卓家这起婚事的猫腻,甘愿接受上天的惩罚,死无葬身之地。”
话音刚落,阳峰只感觉臂膀传来一阵剧痛,再看时,只见一条血红色的细线,从手指处直接延伸到颈脖,甚是可怕。
吴通漠视着阳峰,笑道:“我吴通虽不是君子,却也谈不上是小人,我可是记得,你说要跟这个贱人,永远在一起的,君子成人之美,这…”
听完此话,阳峰只感觉全身发毛,急的眼泪都出来了,声泪俱下的说:“大爷您就绕了我吧!鬼才要跟她一辈子在一起。”
“绕了你?你不杀我了?”吴通说到此处,眼神变得更加凌厉。
“不管我的事,那都是父亲与卓世勋那个混蛋的主意!”阳峰一边磕头,一边摆手,就怕吴通一怒之下再动杀心。
“你父亲又是谁?”
“南阳城城主,阳鼎天!”
吴通听完,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忙喝道:“饕餮,你可是封锁了这片空间?”
“你大爷的大爷的大爷,这个不用你吩咐,大爷我知道,姓吴的小子,你记住,要补偿啊!”饕餮不满的再次咆哮道。
“不好!”吴通说完,脸色瞬间变得紫青。
阳峰见吴通注意力分散,显得有些慌乱,猛然串出红床,一剑朝着吴通袭来,紧接着转身就跑,嘴中大喊道:“父亲,救我!”
吴通冷哼一声,手中血瓷片犹如一片飞刀,朝着逃串的阳峰射去,嘴中冷笑着说道:“我答应不杀你,不代表放过你,你不是喜欢搞女人吗?还搞到老子头上来了,阉了你,看你以后怎么搞?让你爽去!”
“峰儿!”以此同时,一阵咆哮之声传来,房门瞬间化为粉末。
阳峰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正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快感,就在他得意之时,只感觉下体传来一阵令他窒息的剧痛,紧接着鲜血如注般喷出。
阳峰的脸色刷白,一个踉跄,跌倒在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怀中,口中含糊道:“父亲,为我报仇!”
那老者见此一幕,心痛如绞,双眼化为血色,望着破碎的窗户,不免狂吼一声:“我阳鼎天不杀你誓不为人,杂碎,哪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