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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一入府门深似海(三)

“这屋子…….”品缘呓语一样开口。

喜娈忙道:“姑娘是不是觉得缺了什么?喜娈这就打发人去回了夫人取来。”

“不……很齐备了。只是,是谁吩咐将屋子布置成这样的?”

“少爷自从那日回府,就派人拾掇出院了,一切布局全是少爷做主的。少爷还说姑娘见了一定喜欢呢。”

真的是那个孩子?品缘心内泛酸。她夺去了他的蝶儿妹妹,突然有种罪恶感涌上心头。

喜娈见品缘不再说什么,眉宇间尽显疲态,便识趣地幅了幅身,“姑娘歇歇吧!奴婢告退!”

“你先去吧!和姨妈说,一切都很好。”品缘取下金丝镯塞进喜娈手里道:“天长日久,以后麻烦姐姐的地方多呢。”

喜娈笑道:“姑娘太客气了。既来到府里,就是奴婢的主子。”

喜娈将镯子递予紫鸢,又告了扰,方才退下。

一路的颠簸加上客栈里的病未大好,折腾半晌,品缘斜着身子,不多会便睡着了。

紫鸢放下帐子,在离床边不远的地方搬了张小杌,拿着花样子好奇地看,并时不时留意着品缘睡不睡得安稳。

罂瑶和玉桂退出屋子,唤来一个小丫头,嘱她有事就去百花园寻她们。小丫头应了。罂瑶和玉桂两人乐呵呵地去逛花园。

刚过了兰净亭,迎面撞上伺候锦菱的小丫鬟绡儿。

罂瑶有心戏弄她,绡儿见了礼硬是不放她去。

绡儿急道:“瑶姐姐,姑娘予我办事呢!”

罂瑶嘻嘻笑了,“我知道。不过,今儿个,无论你有多大事。我呀,偏不放你去!”

“好姐姐!我们姑娘打发我去寻少爷呢!等急了,我要挨骂的!”

话急脱出口,绡儿迅速捂住嘴,脸色煞白,“不不,姑娘的头油短了,我是去取头油的!”

罂瑶冷哼一声,“菱姑娘日日闲得紧,隔不上个三五日便使唤丫鬟找少爷。上顿骂,骂得她还不悔改!”

绡儿强辩:“不是的,我刚说错了!”

玉桂看不下去,拉过罂瑶,对绡儿道:“你去吧!但万不能去寻少爷,回去后,你只对姑娘说找不见便完了。”

“谢谢桂姐姐。可是……”绡儿难过的表情溢于言表,“姑娘心心念念……”

“不要乱说话!菱姑娘没这种心思!为了你家姑娘好,只说没寻着!听见没?”玉桂呵斥住绡儿。

绡儿点头,忙的跑开了。

罂瑶不忘对她的背影嚷道:“小蹄子!下回别再犯我手里头,不然你和你主人都不好看!”

玉桂叹气:“哎……你这是做什么?那菱姑娘自入府里,夫人一句话也没和她说过,丢两个三等小丫鬟让她一个人冷清清地住在比下人房还差的‘菱洲坊’,已经是墙倒众人推了,你又何必再去插一脚?”

罂瑶不以为然,“墙倒众人推?姐姐真说笑,上头的夫人不知,你当我罂瑶是傻子?那些下人们哪个不喜欢她?她吃的哪一样不如上头,再加上少爷也糊涂,时常周济她,她哪点差了?现如今,连姐姐也帮她说话!我不明白了,那位主子就那么招你们喜欢,几句嗲气的姐姐大娘一喊,好话一说,哄得你们天南地北也不知道了!”

玉桂红了脸,她是个老实人,说不过伶牙俐齿的罂瑶,只讪讪道:“我不过说了几句话,你倒派了一通我的不是?看以后我还陪不陪你逛园子?”

罂瑶知道刚才那番话有些伤人,遂撒娇似的笑说:“好姐姐,好姐姐,我也多叫你几声姐姐,快别生气了!妹妹不对,妹妹该打!”

玉桂见她娇憨模样,早就心软了,便笑着拧她脸。

一回身,只见远处浓烟滚滚,不知发生何事。

玉桂指给罂瑶看,罂瑶伸长脖子瞅了老半天,才道:“看方向,好像是菱姑娘那边!好大的烟。”

“好好儿的,这是怎么了?”玉桂纳闷。

“你去回姑娘,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菱姑娘又起什么幺蛾子?!”最后一句话,罂瑶几乎是嘀咕出声。

玉桂还没反应过来,小丫头早都离亭子老远。

玉桂也不敢耽搁,忙忙回到柳林院,一把拉住明儿,“姑娘醒了吗?”

明儿端着脸盆,“姑娘本来睡得好好的,忽的咳疾犯了。刚净了面,这会儿紫鸢姐姐正伺候着服药呢。”

玉桂一听醒了,打发了明儿,掀了帘子进入屋内。

果见品缘穿着家常小褂,紫鸢在旁轻声说着什么。

“姑娘!”玉桂轻唤一声。

品缘停下和紫鸢的交谈,苍白的脸泛着不健康的红晕。

“玉桂吧!有什么事吗?”

“姑娘,菱洲坊那里老大的烟,罂瑶过去瞧了。我想,可能是走水了。我来回姑娘,让姑娘知道!”玉桂低垂着眼皮,恭敬地站在床边。

“菱洲坊是哪里?”品缘记得好像在哪听过这个词。

“回姑娘话,是菱姑娘的住所。”

原来是孟锦菱住的地方,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起火?这正逢春天,气候还湿润润的,不至于干燥成这样。

品缘好生纳闷。“快给我换上衣服,我要去看看!”

另一边,罂瑶紧赶慢赶好容易到了事发现场,抚抚跳的极快的心脏。熊熊烈火惊得她张大嘴巴,脑海中浮现出一片通红,好像这么大的火曾经见过,经历过。

锦菱在亭子里坐着,灰头土脸,头发凌乱。小丫鬟雀儿、绡儿也是狼狈不堪。

灼华带着小厮闻讯赶来,他当时正在博文馆听先生枯燥无味的讲学,中途休息书童李渡通报,着急地顾不上其他,望着漫天大火直跺脚,又向指挥众人灭火的三爷杜凛请安问好,径直朝亭子走去。

锦菱远远地见灼华,忙对雀儿道:“快拿帕子给我擦擦,绡儿,予我笼笼发丝。”

顿时乱作一团。

灼华踏进亭子,刚问候一声:“菱妹妹,你没大碍吧!”罂瑶便在下面大声唤道:“姑娘不在院里歇着,怎么也来了?”

灼华一听,立刻探头接话道:“蝶儿妹妹快上来坐坐,下头烟熏火燎的,会熏坏妹妹的。”

品缘本搀扶着紫鸢,眼见整幢房子起火也吓了一跳,听到灼华呼唤,便带着丫鬟们进了亭子。

灼华起身拿出汗巾子铺在石凳上,“石凳凉,妹妹且坐这儿。那么脏的地方,妹妹不好生在屋里歇着,怎么反倒来了?万一有个什么闪失,那可怎么是好?”

品缘的到来,生生将灼华的一颗心栓得紧紧的,本该得到安慰的锦菱连一句话也插不上,酸酸地看着灼华只顾着他的蝶儿妹妹。

“我听玉桂说二姐姐这里出事了,想我和二姐姐自小亲密,她出事,我怎么能不着急呢!”品缘淡淡地扫了锦菱一眼,见她眼眶通红,盈满泪水,又不忍心冷言冷语。

灼华尴尬地笑道:“妹妹能这样想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哼!我不这么想,还能怎样?我想,有人巴不得我死外面吧!”灼华的一番话倒撩起品缘的火气。

锦菱刚遭了火灾,又见灼华对品缘关心备至,心里早已不是滋味,一听品缘这么说,她再也忍不住了,珠泪洒下,一个闪身向品缘作揖,“姐姐知道,是姐姐害妹妹受苦了,可这不是姐姐的本意,妹妹的话真是让姐姐无地自容,姐姐给妹妹赔礼。”

品缘没想到锦菱居然向行大礼,长幼有序,当姐姐的向妹妹行大礼,太不近情理。一时之间,她也慌了手脚。

“菱妹妹,你这是做什么?!蝶儿妹妹不是小性儿的人!”灼华赶紧扶起锦菱。

“华哥哥说的是,姐姐这不折煞妹妹了!”品缘忙掏出帕子,细细地擦拭锦菱脸上的泪水和烟尘。

这个二姐姐,其实也蛮可怜的。

罂瑶在一旁嗤之以鼻,玉桂暗地里拉拉她衣袖。

锦菱眼波一转,狠狠的瞪了罂瑶。

“菱妹妹切莫再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灼华笑道。

锦菱也笑了,她满目的情意,品缘看出些许端倪。

这边气氛刚缓和下来,跟杜凛的小厮顺德一路低头跪在灼华面前,“禀少爷,夫人命您和孟姑娘速去崇福园!”

灼华扑闪着大眼睛想了想,指着那小厮,“我问你,母亲知不知道菱姑娘这里的事?”

“回少爷,奴才已经禀过了。”

“那母亲唤了菱姑娘一起去吗?”

“回少爷,夫人没有示下。”

“我再问你,母亲说给菱姑娘安排住处了吗?”

“回少爷,小的不知。料想正在安排。”

灼华不明白母亲为何对此事无动于衷,只得摆摆手,“行了,你先去吧。”

“小的在亭外等少爷、孟姑娘起身。”话毕,小厮顺德退出亭子,在外张望火势。

林氏对锦菱的忽视已经到了一定地步,还是这一切只是做做样子,想安抚她?

品缘琢磨不透。

紫鸢悄声问品缘是否起身,品缘见灼华好像不太开心,小脸红扑扑的,像是蕴着不满。

“少爷,再耽搁下去,误了时辰。夫人会责怪您和我们家姑娘的。再说,这亭子高,风急的紧。”罂瑶快言快语的催促。

灼华一听有风,忙道:“罂瑶说得对,妹妹身子弱,再着凉发热,岂不是我的罪过。紫鸢,搀着你们姑娘,我们去见母亲。”

一回身,又对锦菱道:“菱妹妹,你且静心等着,母亲一定在着人安排!我和蝶儿妹妹去去就回。”

“哥哥去罢!免得夫人着急。”

锦菱话音未落,灼华早跟着品缘出了亭子。

她望着两人一搭一茬地说话,猛地跌坐凳上,眼泪滚滚而下。

蝶苒的到来,生生打碎了她所有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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