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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当怪老头带着陆筱筱来到另外一个山洞的时候,如果这么一个只够容纳家里宠物的小洞还算是山洞的话,陆筱筱整个人都惊呆了。这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的情景,同样是衣衫偻烂的两个人,蜷缩在一个铁笼子里,和现代超市里卖鸡鸭关的那个笼子差不了多少,唯一的差距就是大了一点点,刚好够蹲两个人。笼子里的人双脚虽然还在,但透过破烂的裤管,陆筱筱发现已经完全萎缩变形,头发长而脏,一缕一缕的搭在地上,满脸的沧桑和油污,或者是风沙吹过的痕迹,男的更是惨不忍睹,只留下两个黑洞洞的眼眶,眼珠已经不知去向,那张刀刻般的脸是瘢痕点点,女的则是双眼呆滞,表情麻木,一双漆黑的瞳孔散乱,无法聚焦,陆筱筱看着心中一阵颤栗,这是为什么?是什么人他们受到如此非人的折磨?眼泪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流到嘴里。

“妹夫,你带了谁来?”突然沉稳而苍老的嗓音响起,陆筱筱用手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是和熙儿一起摔下崖来的姑娘……”怪老头语气前所未有的柔和,更有一种无可奈何。或许不该带她来,让她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见到人性最丑恶的一面,还是很残酷的,可也只有她能帮熙儿寻得断肠草,自己这个样子又怎么去的了呢?

“大哥,你快说说断肠草的模样……”怪老头有些急不可耐的对着笼子开口,陆筱筱立马擦了擦眼泪,振作起来,是啊!现在还不是伤感的时候,只有救了裴凡熙,才有可能救他们四个。

“断肠草枝很光滑,叶子为对生的卵状长圆叶,开小黄花,花冠有些像漏斗的形状,花的内面分布着淡红色的斑点,喜长在向阳、陡峭的地方……”笼子里的老者说话有些凝重,陆筱筱心下黯然,难道这里很难找到吗?

“前辈可知道这山崖里何处可寻得?”陆筱筱满怀希望的小声问道。

“何处可寻?我要知道还用呆在这关狗一样的笼子里吗?”不料老者不但不答,反倒一阵竭斯底里的狂吼,接着便苍然泪下,吓的陆筱筱一愣一愣的。

还没反应过来,陆筱筱只觉身子腾空而起,已经被那只枯瘦大手捞起出了洞穴,半响耳旁传来沉重的叹息。

“你着实不该问啊?要知道大哥他们已经被关在那个笼子里整整二十年了……其中的苦岂是你我能体会的……再待下去,大哥恐怕要发狂了……哎……”说着怪老头一双如鹰的双眼望向远方,清晨的雾在脚下形成云海,一层一层的翻滚着,让人看了如在梦境,可现实毕竟是残酷的,面对着这样的情景再美丽、再绚烂的云海对他们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陆筱筱想来后怕不已,真要是发狂起来,自己恐怕就只有真的去见马克思了,怪老头又救了自己一次。

“前辈,我打定主意要去寻断肠草,哪怕是找遍这几座山也在所不惜……”说着陆筱筱坚定不移的望着怪老头,语气异常冷静,他们残的残,关的被关,昏迷的依旧昏迷,只有自己还能走,虽然有只腿是瘸的,但比起他们来说,已经不知好了多少倍了。陆筱筱感到空前的无助,唯一的希望就在裴凡熙身上,要是能救下他,剩下的一切问题都不用自己操心了。

“据老夫这些年的察看,崖对面的山峰高,又对着太阳升起的方向,树木也要低矮些,想必那里的希望要大些,这山崖地势低洼,又是灌木丛生,潮湿,估计应该是没指望的了。可惜的是老夫双腿已失,徒有一只手,无法和姑娘同行……”怪老头双眼闪现出少有的柔和,一脸无奈的缓缓说道。

告别了怪老头,身上只揣了两个蛇果,带着怪老头不知从哪里找出来的一张狐狸皮,陆筱筱就轻装上路了,一路上的杂草足有一人多深,要不是因为找救命的断肠草,打死陆筱筱也不敢一个人在这荒芜人迹、树茂草深、甚至还有野兽出没的山间行走。折了树枝,一瘸一拐的艰难探寻着,天快黑时,陆筱筱发觉自己居然才走一个山头,仍然还在山崖里。回过头来看自己走过的陆,杂草被弄倒一大片,这倒省了打记号,完全可以沿着痕迹往回走。由于走的是上坡陆,身上仅有两个蛇果可以充饥,陆筱筱不敢轻易拿出来吃。

好在是陆筱筱以前参加过几次驴行,多少懂点野外生存的方法,到了夜间,就地取材用树枝和藤条绑在两棵大树上,一张简易的吊床就诞生了。终于明白怪老头给自己的这张狐狸皮到底有多重要,山间的夜晚着实是冷的让人发颤,前些日子呆在山洞里,陆筱筱不觉得,甚至夜间也没盖什么东西,可现在是冷的牙齿打嗑,嘴唇有些哆嗦起来。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天不要下雨,不然自己不淋成落汤鸡才怪,啃了一个蛇果勉强充饥。

陆筱筱一夜无眠,望着头上的星星点点,不禁悲从中来,来这个破古代六年了,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凄惨,当初还以为自己是运气太好了,不但没死成,还穿越到这个比自己年轻十来岁的女子身上,在陆府过了几年神仙般的日子,居然不能善终。想来这趟凶多吉少,陆筱筱心中一时没了底,可就算是葬身野外,也得搏一搏,坐着等死,不是陆筱筱的个性,看着那四个惨不忍睹的老者,陆筱筱发誓一定要让他们脱离这样的日子,更要带着他们离开这里,重见天日。可除了裴凡熙,自己独木难以撑起。更是不甘心自己就这样屈服于命运,命,从来都是掌握在自己手里,陆筱筱相信只有奋力的去争取了,才能看到希望。

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摔倒了,陆筱筱发觉自己是越摔越勇,心中的害怕和恐惧早已被抛之云霄,只盼着早点走到对面的山头上去。终于,久违的阳光穿透树叶,撒在陆筱筱行走的山间上,照得草叶上的露珠发出闪亮的光芒时,陆筱筱兴奋起来,终于看见阳谷了,那就意味着离断肠草又近了一步。

鸟儿发出清脆的低鸣,偶尔展翅扑腾的飞了过去,陆筱筱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惊喜的看着头上的小鸟,看来连动物都喜欢呆在阳光明媚的地方。

“断肠草枝很光滑,叶子为对生的卵状长圆叶,开小黄花,花冠有些像漏斗的形状,花的内面分布着淡红色的斑点,喜长在向阳、陡峭的地方”脑中不断回响着笼子里的老者说的话,陆筱筱吃了身上最后一个蛇果,一双狡黠的慧眼四处张望着,终于,终于在不远处的山顶上,看见一大片这样的草,黄色的小花正在金色的阳光下翩翩起舞,一阵冷风吹过,又齐齐对着陆筱筱点头。没有丝毫迟疑,陆筱筱拄着树枝做的拐杖,一步一点的朝山顶上爬去。

从来没有人走过的山,更没有踏过的痕迹,光滑而荆棘,陆筱筱艰难的一步一步往上爬,手早已被山上的带刺的树枝和草藤划破了口,此刻方恨自己太矮,手太短,陆筱筱只采到离自己最近的三株,想要采取更多,确实够不着了。一点一点的朝外移,陆筱筱右手撑在里间的乱石上,左手和左脚小心翼翼的对着外间移动,终于够了着了,用力的采了一大把,陆筱筱终于放宽了心,这下应该有很多株,裴凡熙有救了。

不知是谁说过“乐极生悲”这个词,对此刻的陆筱筱来说真是太适合不过了。就在陆筱筱高兴不已,正准备撤回的时候,左脚踝突然一阵钻心的刺痛,好像被什么咬了似的,定睛一看,天哪!一条手臂粗的通体绿色的三角形蛇正“嗤嗤”的对着陆筱筱吐芯子,红色的芯子一吐一吞的,吓的陆筱筱“啊!啊”的尖叫起来,这是陆筱筱最最怕的一种动物了,手忙脚乱的想要逃离,却失了平衡,陆筱筱一个倒立直直的往山下摔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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