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渐开渐远,这次,张济全并没有“出卖”杜仲,而是把他带回了自己家。张济全的家也是一栋豪华别墅,别墅前还有一个小凉亭,凉亭旁从翠绿的草坪上穿过的石子路,石子路很新,像是刚整出来没多久。
杜仲淡淡地望了一眼这条石子路,心中便知道它的用意定是张济全为了自己的妻子弄出来的。倘若能每天早上或旁晚,光着脚在这种石子路上走上半个小时可以对脚部穴位起到活血祛瘀的功效,如此看来张济全倒还是个情种,能为女人想到这么细腻的一条点子。
“杜大夫,饭准备好了,先吃饭吧。”张济全与杜仲一回来,张妻立刻迎了上来,与张济全站在一起,对杜仲柔声地道了一声。
“对对对。”张济全连连点头,歉意道,“今天都是我祸事,弄得杜大夫午饭都没吃,实在过意不去。杜大夫,里边请。”
“吃饭?”杜仲微微摇了摇头,从三千年的沉睡中醒过来,他似乎就没有过饥饿感,又怎么会因为一顿饭感到饿。
不过杜仲不想显得太过另类,微笑了一下,便走了进去。
饭桌上,杜仲好奇地向张济全打听道:“那个方家是什么样的一个家族?”
张济全奇怪地看了一眼杜仲,很是疑惑杜仲怎么突然对方家感兴趣。
“方家?”张济全压下疑惑,轻笑地向杜仲解释道,“其实我对方家也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他们在航运这方面有很大的能量,下至乡镇,上至中央,只要是方家的货船,一律绿灯通行。我也是有一次很偶然的机会在生意上才和方氏航运集团现任董事长方均结识,脾气还算相投,一来二去,也就比别人熟悉了一些。”
“恩。”杜仲轻轻地点了点头,沉吟了下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济全望着陷入沉思的杜仲,冷汗忽然从额头冒了出来,脑中闪过一个想法,小声地试探问了一句:“杜大夫,你该不会是想把方家的酒都悄悄地偷出来吧?”
“啊。”杜仲抬头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霎时,张济全满头的黑线,他也只是问一问而已,没想到还真是这样。
“杜大夫,方家不同于一般的富豪,他们的能量通天,守卫森严,想把酒偷出来不容易。”张济全不能给方家通风报信,只好好声好气地劝说杜仲,好让杜仲及早打消那个荒唐的念头。
“恩。”杜仲轻轻地应了一句,没再说话,但张济全却能猜出他并没死心。
无奈,张济全气馁地叹了一口气,心中只得暗下决定,今晚方家之旅好好看严杜仲。以这几次的接触,稍稍了解了杜仲的脾性,张济全还真担心他会去偷酒。
吃罢饭,夜色渐渐地暗下来,张济全与张妻道了句晚安便开着车子,载着杜仲向城外驶去。
方家住地并不在市区内,而是在市北郊五公里外一个庄园内。庄园足足有六百多亩,庄内奇花异树数不胜数,各种山石小径纵横交错,一条条清溪从山上留下来,溪旁筑有一个个的小喷池,在霓彩的灯光下摇曳着霓虹。此时,庄内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的,人影在灯火中摇曳。
待张济全与杜仲将车子开到庄园门口,就有一个下人走过来,替张济全泊车。张济全从怀里掏出烫金请柬,领着杜仲就向前走去。
路上,杜仲好奇地扫了几眼赴宴的客人,男的不是体胖富态,就是一套西装烫得笔直,恍如成功的正派人士,女的则打扮得婀娜妖媚,脸上淡妆浓抹,或清纯,或淡雅,或妖媚。旁边有男伴的女人还好一点,偶尔才向熟识的人客气几句。那些没有男伴,又一起扎堆的女人不时向走过来的男人扫上几眼,眼中柔情万分,几欲掐的出水,恨不得整个人贴上来,云雨一番。至于云雨过后这些女人能得到什么,那就是不言而得之,不外名或利。
和张济全相比,杜仲一身普通布衣,简直就是白天鹅与丑小鸭的真实映衬。故此,两人走在一起,女人们常常将媚眼抛向腰缠万贯的张济全,完全忽略杜仲这么一个不起眼的“穷小子”。
很可惜,张济全根本就把这些女人的媚眼当做透明一般,带着杜仲哈哈大笑地向门口站立的一名中年男人走了过去。
“方老哥,别来无恙啊,老弟我蹭饭的来了。”
中年男人身材很健壮,一袭的白色衬衫套在身上,一股睥睨一切的气势瞬间发散开来。
“你这张歪嘴,饭没有,到别处去。”中年男人瞧见张济全,眼睛先是一亮,旋即板下脸来,故作嫌弃地朝张济全挥了挥手。
“方老哥,这方圆百里就你一个地儿,我还能到哪里去。你不收留我吧,夜路难走,也不怕我出意外?”张济全也不客气,把请柬丢给中年男人也即是方家现任家主方均旁边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便和方均打起哈哈来。
“走走走,不欢迎不欢迎。”方均连连摆手,在张济全转身作势要走,急忙一把拉住张济全,给了他一拳,骂道,“你这歪嘴,还真走啊?”
张济全两手一摊,故作无奈地说道:“你都不收留我,我不趁早回去还等天黑了让人打劫啊?”
“你这混蛋,弟妹身体好点没有?还有,这小伙子是你的谁?”方均又捶了张济全一拳,也不再和张济全闹腾,而是眼睛挑了挑张济全身后的杜仲,轻声问道。
张济全回头看了看杜仲,神秘地笑了笑,凑到方均的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静茹的身体早好得七七八八了,就是这神医治好的。”
“好了?”登时,方均被吓了一跳,旋即一脸怀疑地扫了杜仲一眼,向张济全埋怨道,“老弟啊,我知道弟妹的病让你很伤心,但你也没必要找一个年轻小伙子来糊弄我啊。你啊,还是老老实实把弟妹送到首府去,我给你联系华龙军医院,这样弟妹的命也就能抢回三两年,好和你团聚团聚,或者留个侄子侄女的。”
张济全哭笑不得,这年头,说真话怎么就没人相信呢?不过张济全也知道这事情实在是太过惊骇,方均不相信也正常。
方均的那真切的关心让张济全感觉心里暖洋洋的,“老哥,我真的没骗你,等哪天有空了,去我家,出现在你面前的绝对是活蹦乱跳的静茹,兴许她还能给咱哥俩弄两个下酒菜呢。”
“真的?”方均上下审视着张济全的表情。
“真的。”张济全肯定地点了点头。
见张济全表情不似作假,方均才勉为其难地信了一分。
而这时,杜仲则悄悄地伸长脖子留心周围的守卫,张济全好不容易说服方均,回头见到杜仲那不着痕迹的打探,一滴冷汗又从额头冒了出来,这杜神医还真“贼心不死”,铁了心要偷酒啊。
为此,张济全不得不回过头去向方均问道:“老哥,你家那两瓶宝贝,今晚能弄一瓶给我不?”
方均翻了翻白眼,嚷嚷道:“你是想要老哥我的命吧,那两瓶东西可是老爷子的命根,我才不想给他打断两条腿。”
“真没可能?”张济全不死心地盯着方均。
“没可能。”方均很干脆的回了一句。
“好吧。”张济全气馁地应了一句,“那我先进去了。”
“恩,待会咱们哥俩再好好聊聊。”方均点了点头,拱了拱手,把张济全与杜仲迎了进去。
在杜仲经过方均旁边之际,方均好奇地打量了一下杜仲年轻的脸容,心中暗问:“他真的是神医?”
“杜大夫,待会咱们.......”一走进庄园,张济全就回过头准备向杜仲说些酒会上的一些事情,谁知身后的杜仲不知道什么时候早不见了踪影。
霎时,张济全额头上的冷汗终于滴了下来,不用问张济全就知道杜仲真切的要将自己“偷酒”的心思付诸行动了。
张济全该做什么?告诉方均,让他发散下人搜索杜仲?先不说方均会不会相信,怕是杜仲的身影没有一个人能找得出来。张济全可是见识过杜仲的身手,掌可断大树,拳可碎巨石,身形飘忽如幻影,这样的人哪还仅仅是大夫,说是武林高手也不为过吧。
此刻,张济全真是无语问苍天,沮丧地耷拉着脑袋在庄内慢慢寻找杜仲的身影,希望自己能够在杜仲行动之前找到他,并好声劝住他别动手。
而另外一边,杜仲甩掉张济全之后,便把自己的身影悄悄地隐匿在阴影处,慢慢地向庄园最南边的那栋别墅摸去。以杜仲的猜测,一个稍微有底蕴的家族都不会太过笨蛋,将宝贝都收在最豪华最显眼的别墅里引盗贼偷窃,反而最不起眼的别墅才最有可能收藏有好东西。
路上,杜仲遇见了两拨的巡庄保安,不过都被杜仲利用花圃或者塑像躲了过去。在这么一个大型酒会上,庄内的警备都不会特别严格,毕竟客人男女皆有,血气方刚的不少,难免有些龌龊的男女会躲到暗处做些什么苟且之事,这些保安也不敢得罪这些尊贵的客人。
不过越往南边那栋灯火有些暗淡的别墅去,巡逻的保安越来越多,警备程度也越来越高,在接近别墅五百米处,甚至到了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地步。这让杜仲更加坚定了心里的想法,这别墅一定有好宝贝,兴许张济全所说的那两瓶四百年泸州老窖就在里边。
杜仲望着高大的别墅,心里贼贼地笑了笑,“我的美酒,等着我,老朽我很快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