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陈志的营帐中,因为白日里刘琦的监督,陈志结结实实的挨了二十军棍,此时的他,躺在铺上一个劲的呻吟,还一个劲的骂执行军法的那名士卒不知道手下留情。
“大哥,一切都准备妥当,即刻便能起程前往襄阳了。”一名小卒站在陈志的铺前,对着铺上的陈志说道。
陈志听了后,忍着疼对着这名小卒说道:“恩,知道了,那你路上小心点,一定要把这封信亲自交给蔡大人,不得有失。”
“放心吧大哥,小弟我一定会亲手将这封书信交给蔡大人。”小卒谨慎的回道。
随后,陈志又对着小卒耳语了一阵,小卒便离开了陈志的营帐。
“哎哟,疼死我了。”小卒走了之后,陈志一个劲的叫疼,一想到今日挨打的缘由,陈志便恶狠狠的说道:“甘兴霸,今日挨打之辱,我陈志一定会讨回来的。”
翌日,江陵港外的水域上,刘琦的一万五千余大军,乘着数十艘艨艟,上百条小船,应着江风,朝着洞庭湖进发。
在大军出发之前,刘琦并没有做过多的演讲,只是对着这一万余士卒说了这么几句话:“在我刘琦的军中,没有孬种,有的只是敢拼敢杀的热血汉子,待长沙平定之后,无论你出身如何,官职如何,一律有功则赏,有过责罚,希望你们谨记。”
然而,短短的几句话,则是令军中士气涨了不少。
自襄阳到江陵港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刘琦的各种做法,已经在士卒中树立起了良好的威信,因此,士卒们相信他们的少将军一定能说到做到。
此刻,刘琦立于楼船船头,注视着船队缓缓的朝着洞庭湖的方向前行,而他麾下的王粲、伊籍、甘宁、黄忠、文聘等人,均是在忙着各自的事情。
尽管这只是一万余大军的船队,但其规模也不可小视,为了保持船队首尾能相互衔接,文聘与黄忠一个在前,一个在后,监督着船队的前行。
而作为偏将的蔡中,则被刘琦安排在了船队之末,不紧不慢的跟着刘琦的船队。
正在一艘艨艟上指挥士卒行动的甘宁,在闲暇之余时,看着船队整齐有序的朝着洞庭湖进发的情形时,心下也忍不住小小的感慨了一下:自己昨日里还是一个率众私自离开驻地的小军侯,今日里却变成了这支大军里的军司马,这变化,着实是有些太快了些。
当然,甘宁也知道,这一切都是那个立于船头的少将军刘琦所赐,不过,甘宁始终不明白这个少将军为何会对自己如此的优厚和信赖。
尽管甘宁心中疑惑,但他却并没有将自己心中的疑问问出来,甘宁是明白人,有些东西,不用说得这么明白,或许,说明白了,不一定是件好事。
尽管甘宁没有表态说要归顺刘琦,但刘琦依然任命甘宁为别部司马,独领一军,而甘宁麾下原本的那六百壮士,刘琦也发派了军资,将他们武装起来,成了刘琦麾下的一支武装力量,当然了,刘琦是不会直接指挥他们的,这六百人,依然归甘宁管辖,刘琦是不会插手的。
刘琦此时的心情比起往日,却是轻松了不少,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收到了在二个月之前,便被他派往长沙打探消息的刘平昨日夜里所传回来的消息,这让刘琦对于此次平叛又多出了几份信心。
尽管刘琦心下是轻松了不少,但还有不少的问题需要刘琦与他麾下的几位将军商议,这一次要攻打长沙,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这一万余大军从长沙郡的哪一处港口登陆上岸,这是一个比较棘手的问题,因此,刘琦也准备与黄忠等人商议一下此事。
江陵港外的王威,看着刘琦的船队渐渐远去,心下默默的念道:“少将军,祝你这次出兵,能大胜而归。”
尽管王威与刘琦相处的时间比较短暂,但刘琦干净利落的处事作风,倒也颇合王威的性子。
而对于王威这个人,刘琦也还是比较重视的,历史上的王威,行军打仗并不差,更难得的是,王威乃是一名忠心侍主之人,对刘家算是忠心耿耿,刘琦通过在江陵港的一些观察,也觉得王威是一名将才,便有意接近了此人。
因此,经过短暂的相处,刘琦与王威倒也建立起了一层不错的关系,当然了,刘琦主动与王威接近,或许是带有一定的目的性,但是,刘琦却并没有什么恶意,因此,王威也算不上吃了什么亏。
话分两头,刘琦的一万大军朝着洞庭湖进发的同时,长沙的张羡也并没闲着,正在与他的心腹之士商议着对策。
长沙城,太守府的偏厅内。
“主公,据探子传回的消息,刘景升的长子刘琦所率领的一万五千余众,今日已乘船离开了江陵港,朝长沙而来,不日将会抵达洞庭湖水域,因此,我们应该早作准备啊!”说话之人乃是一文士打扮,正值中年,头裹方巾,双目有神,此人正是张羡麾下的头号军师:桓阶。
“军师是不是过于杞人忧天了些,想我长沙郡,拥兵三万,难道还怕了那乳臭未干的小辈所率领的一万之兵,哼,区区一万之兵,还不够我长沙将士塞牙缝。”说话之人尽管看上去也是文士之人,但在此人的身上,确有着一股奢靡之气,此人乃是长沙太守张羡的族弟:张佘。
旁边的桓阶听了之后,尽管脸上依然面带微笑,但心中却是冷哼一声,不过桓阶仍然语气和缓的说道:“张大人,尽管我们号称有三万之众,但具体的实力如何,你我心中皆是知晓的,万万不可轻敌啊!”
“军师,你这是涨他人之气,灭自己威风吧。”张佘在一旁不满的说道。
“哎。”桓阶也不与张佘争执,只是轻微的叹了一声,便将头转了过去,不在理会张佘。
“二弟,军师言之有理,切不可掉以轻心。”说话之人正是长沙太守张羡。
张羡此人,从一名不起眼的小吏,能混到今日这个地位,敢公然与兵多粮足的刘表叫板,倒也有些能耐,单从他那一双阴冷的眼神中便能看出此人行事作风不同于常人。
“来人,将长沙郡图给我取来。”张羡冲着门外的护卫命令到。
片刻后,一面绣着长沙郡图的屏风便被几名侍卫抬了上来,这面郡图,将长沙郡的一些主要城池,大小村落都标画了出来,颇为详细。
侍卫们放好屏风之后,张羡,桓阶,张佘三人便围了过来,看着这张长沙郡图分析起来。
“主公,眼下最为重要的是,是要弄清襄阳军会从长沙郡何处港口登岸,如此一来,我们才能定制下一步的计划。”桓阶看着长沙郡图,神色凝重的分析道。
“恩。”张羡听了后,轻微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桓阶的分析,张羡沉思了一下,问桓阶道:“以军师之见,襄阳军将会从何处登岸?”
桓阶看着长沙郡图,思虑了一下,用手指着郡图道:“主公请看,长沙郡内,能停靠大型船只的口岸有三处,一处,乃是罗县境内的罗港,第二处,乃是临湘县内的江塞港,这第三处嘛,便是离郡城数里之外的长沙港。”
桓阶话刚说完,旁边的张佘便急忙的问道:“以军师之见,襄阳军会从何港登岸?”
桓阶没有理会张佘,而是看了一眼张羡,而张羡则是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桓阶,示意桓阶将自己的看法说出来。
“主公,依属下之见,刘琦所率领的襄阳军,定会从罗港登岸,绝不会从长沙港与江塞港登岸。”
“为何?”
“军师不妨道明个中缘由。”
张佘面露不解的问道,而张羡则是面露微笑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