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又岂是一次道歉就可以解决的?”金巧巧不冷不热的说道。
“家里这次准备出二百万两银子。”杜笑眉沉声道:“既然你可以进入乌家,那么明天就由你去说。”
“我怕是进不去了,今天我就是被赶出来的。”金巧巧冷声道:“不过请大娘放心,父亲他们不会有事,乌铭这种人做事,正常情况下是不会牵连他人的。这次他这么做,是做给其他人看的。”
“你这么了解他?”杜笑眉冷笑道。
“如果他真想将事情做大,这个时候金家早已经被抄了。”金巧巧沉声说道。
杜笑眉不相信乌铭会这么“大度”,然而事实却正如金巧巧所说的那样,乌铭如此对金家大动干戈,正是准备“杀鸡儆猴”。两天后,一封来自金百成的亲笔书信从巡检衙门大牢内传到了金家,就信上所说,金家的几位当家人在牢内一切如常,同时金百成也交待杜笑眉,少安毋躁,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
而于此期间,中州城内刮起了一股风暴,巡检四出,一心打算在本次募银事件中出出风头的乌铭终于有了动作。
中州城中,逍遥楼内。
“各位都是中州城的中流砥柱,所以多余的话我也就不想多说了。”位于三楼的一间雅室内,身穿总巡检服,腰挎长刀的乌铭淡淡的扫了一眼环坐在房间内的众人后,沉声说道:“北方已经传来消息,九黎族势强,朝廷的军队往往只有在六比一的情况下才可以做到击败对手,所以这段时间以来,军队的损伤很严重,所以朝廷准备调集南方的军队前往北方,这样一来,钱,给养就成了重中之重。军队,朝廷有,但钱和给养,由于战事突然的关系,朝廷筹集起来却有点困难。”
“所以今日将各位请来,就是希望各位能够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末了,乌铭脸色一正道。
此时在座的一共有二十三人,而能够被乌铭请到这里来,这二十三位在中州城中自然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有头有脸也意味着在座的二十三人不但有钱,消息更是灵通,前几天发生在金家的事情自然瞒不过他们,有了金家的前车之鉴,这些人自然也明白乌铭本次的决心。
“李家出十万两。”
“我也出十万。”
“十万。”
只是片刻工夫后,二十三个人中就有二十二人表了态——每位无一例外的都是十万两。
“乌家主呢?”最后,乌铭看向坐在最靠墙角处的乌禹亭。要说乌家在整个大周朝虽然只能算是三流家族,但由于中州位处偏壤的关系,所以在中州城却已经属于有数的大家族之一。
“乌家也出十万两。”乌禹亭说道。
“十万两?”乌铭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少了点吧?”
“那照乌大人的意思呢?”乌禹亭微笑道。
“城东金家已经决定出二百万两。”乌铭微笑道:“据闻无论何时家主都不会做甘于金家之后的事情,这十万两,是不是太少了一点。”
“呵呵,金家的家主在官府手中,金家自然要出大钱了。”乌禹亭微笑道:“这样的事情,乌家还是少些的好。”
“一百万两怎么样?”乌铭笑呵呵的说道。
“十万两,这已经是乌家的极限。”乌禹亭笑道:“乌大人有所不知啊,乌家家大业大,平时的开销自然也大,这十万两,已经是老夫竭尽所能。”
“竭尽所能?”乌铭的脸上露出一丝冷意,只见他拍了拍手,下一刻,房间的房门被从外面推开,一脸肃容的罗宣走了进来。
“罗宣,你来告诉在座的各位,五天前的乌府发生了什么?”乌铭冷声道。
“是。”罗宣躬了下身,肃声道:“五天前的傍晚时分,正值乌家四小姐乌靓靓自玄女宗习艺归来,是夜,乌府上下张灯结彩,大摆宴席,初步估计,所费银两超过七万两。”
“初步估计,也就是说只是明面上的估计了?”乌铭冷笑着看向乌禹亭道:“迎接一个人就花了七万两,乌家主,这就是你所谓的竭尽所能?”
“小女七岁学艺,十年未归,乌某这么做有何错处?”乌禹亭沉声道。
“迎接令嫒花的钱再多,那也是乌家的事情,自然没有错处。”乌铭冷声道:“但时值异族南下,前方的战士正在流血牺牲之时,家主却吝啬若斯,那就是天大的罪过!”
“乌家主,我最后问你一次,一百万两,你到底出不出!”最后,乌铭蓦的厉声道。
“乌家没钱!”乌禹亭厉声道。
“张二虎!”乌铭陡然厉喝道。
“砰!”房门从外面被人一脚踹开,身材魁梧的张二虎一脸杀气的走进了房间。
“马上去牢里提审金焕。”乌铭冷声道:“问问他,当日他被捕前前去乌府到底因为何事。”
“是,卑职领命!”张二虎拱手道。
“乌大人,你这是诬陷!”脸色已然变色的乌禹亭厉声道。
“诬陷不诬陷,那得等金焕的口供。”乌铭冷笑道:“除了乌家主外,各位可以回去了,两天后,本官会命人前往各位的府邸收取银两。”
乌铭的话声落地,原本准备看热闹的各家家主不得不纷纷告辞而去,倒是人群的最后,一个相貌清癯的中年男子在走到乌铭的身边时,停下了脚步。
“大人。”男子躬身道。
“陈家主?”乌铭迟疑道。
“大人好记性。”男子微笑道:“在下陈远贤。”
“不知道陈家主有何事?”乌铭沉声道。
“这是在下的一点心意,还请大人收下。”陈远贤将一张银票递到了乌铭的面前。
“陈家主是什么意思?”乌铭的脸色蓦的一冷。
“大人误会了。”陈远贤苦笑道:“那十万两银子,在下两天后一定备齐,这些钱,只是在下的一点心意。”
“呵呵,陈家主一看就知道是做大买卖的人。”乌铭笑呵呵的将面额为五千两的银票拿到了手里:“陈家主日后有什么需要的地方,但请开口。”
“呵呵,大人客气了。”陈远贤微笑道:“四天后是在下的寿辰,到时希望大人能够莅临。”
“哈哈,好说。”乌铭点了点头道:“到时候本官一定到。”
乌铭送走陈远贤的一脸笑意在回到房间后,对上乌禹亭时,却早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脸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