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很久不在家了,晓青晚上就跟舒同去了小姨家里,半年没去发现他家的地址竟然变了,“表哥,你们搬家啦?”晓青疑惑的问。
“是,前几天刚搬的,现在在金水路。”舒同很平静的说,他可能见晓青没有回答继续说:“我爸过几天就跟妈妈离了,当初厂里股份妈妈把所有财产都下到爸爸的名义里,再加上现在业绩不是很好,她没落多少钱。”
晓青静静的坐在出租车里,看着表哥仍旧是那种她最厌恶的“面无表情”,轻声说:“你别担心,怎么样他们也是夫妻一场,不会不让你们生活不好的。”
舒同微微一笑说:“你就不用安慰我了,放心,我在法庭上就拒绝了那个爸爸的‘援助’,我相信我能用自己的双手给妈妈好的生活!”晓青很肯定的给他点头,“我相信你。”
下了出租车,两人走着,舒同突然问:“晓青,你爸爸多久没回来了?”“半个月了吧,怎么啦?”舒同说:“我听说你爸医院有个新院长,好像挺排斥你爸的。李成衍的爸爸好像掉到市政工作了,你让你爸小心点。”晓青看他严肃的脸色扑哧笑了出来,“你现在怎么关心这么多事?不要流行风了?”舒同认真的说:“那天我听我爸说了,有一批货不能优先发到厂里,就是李成衍的爸爸不同意。”
晓青止住了调笑,“我跟李成衍确实有点过节,当初……”
“当初是苏智宸帮我,才把他爸爸给撤下来的。”
“苏智宸?”舒同惊道,随后又明白似的点点头,“这下就明白了,我爸现在还死命想不通,原来有这么件事,真没想到他为了给你出口气,把省长的妹夫都得罪了!”
晓青大吃一惊,问道:“那我的事与你家何干?”舒同劝她说:“可能是李成衍跟我认识吧,不过你别担心,我爸能处理好这件事。”晓青抓住这件事继续问:“是不是他见我们是亲人就一同报私仇了?”
舒同点头,说道:“他当然不敢拿苏智宸怎么样,只有这样对我们这些没权没势的人了,不过没关系,我反正不会答应接手那皮具厂的。”晓青气鼓鼓的说:“怎么可以这样?太过分了!”
舒同拉住她说:“你别生气,有些权术是你我不懂的,苏智宸可以用异样手段把别人拉下来,别人还可以用其他手段站起来,看吧,像他这样厉害的人物都没人放在眼里,谁还能做什么?”晓青想了想,说:“我们也得想个办法啊,不然你爸妈十年的心血都白费了。”
舒同看着晓青,似乎苦苦一笑,“你又想找他是不是?看来,我说过的话一点用都没有了。”晓青低声说:“也不是,我不想你们因为我而变成这样。”来年个人不再说话,默默走着。
舒同的新家并不豪华也不是特别漂亮,甚至比晓青的家还差很远,小姨面色也不好,像是哭过一样,她见到晓青只是很随意的说:“过来了?想吃点什么?”晓青走过去给她倒了杯水,说:“小姨,我和表哥永远都会陪在您身边,永远不离不弃。”
小姨低声说:“以后小姨就不能照顾你了,你自己一定要争气。”晓青点点头说:“您放心吧,再过一些天我就毕业了,到时我和表哥一块出去工作,再说你们也可以搬到我家住啊,在一起那该多热闹!”舒同也附和着说:“晓青说的对,姨父整天不在家,我们也可以陪陪晓青。”小姨并没有答话,过一会儿才说:“冰箱里有东西,你们先吃那些吧,明天我再去买菜做饭。”
她进了卧室没有再出来,晓青心里又开始发毛,试探问:“表哥,小姨是不是很讨厌我,我是不是做错事什么事了?”舒同安慰她道:“晓青你不要那么敏感,妈妈现在心情不好,你应该理解她。”晓青嗯了一声,拿了杯凉茶,说:“我先休息了,明天再见。”
第二天晓青起来,舒同已经离开,小姨说,他出去找工作了,本来晓青是要陪她出去散步看电影的,却不想半路时呕吐不止,小姨看她吐得满脸苍白,急问:“你是不是和苏智宸……?”晓青听了这话顿时全身僵硬,她和苏智宸从来没有采取过任何措施,第一次已经有两个月多月,身体这两个月也很正常,却不知竟能发生这种事?晓青突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头昏昏沉沉,小姨云爱扶住她,说:“赶紧去医院,把孩子打掉。”
晓青已经听不见她的呼呼而来的声音,晕了过去。
昏昏欲睡多久晓青也不知道,睁开眼睛,舒同,秦然,小姨,依旧是这么些人。“你放心吧,没事,已经做完手术了?”晓青几乎用最大力气说道:“谁让你们做掉的的?你们怎么这样?”她快哭出来。
舒同看她的样子脸都有些颤动,可还是安慰她,“不是怀孕不是怀孕,我们没有打掉什么孩子。”秦然也说:“晓青,你别在折磨自己了,你看看自己的身体成什么样了?”晓青听了这话静了下来,呆呆发愣了一会儿,缩回了被窝,噫声说道:“我想一个人静静。”
她听到他们的离开脚步声,关门。
她不否认,有那么一刻,她是想用这个孩子跟苏智宸和好,再像以前那般快乐幸福,她甚至在梦中看见苏智宸在小黄花里游转的阳光般笑容,还会抱起她转两圈,说,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泪沾湿了被巾,她也从混混沉沉中醒来,手术室,又看见这些白衣天使打针检查。她甚至麻木到不知道疼痛。
很长时间,她被推了回去,或许经常看见的那些人也厌倦了这个不讨人喜欢的管晓青。
因为她再也不是那个一点小事就高兴一天,别人关心一句恨不得把所有一切都给你他们的小女孩了,更不会每天面带笑容骑着自行车披散这头发欢快的去学校了。
她的眼睛里再也没有真正的笑容,再也没有过。每天陪她的是一滴滴泪水,一道道刀痕,永远的噩梦,混混的黑夜。那阳光明媚的笑容确实再也不可能会有了,现在她也终于知道那种轰轰烈烈的心痛,生不如死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