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青是痛哭着离开这里,街上的声音再次变成了隆隆的嘈杂声,她不知方向的穿走着任何一个地方。
她意识看见了红灯也看见那辆车冲了过来,但此时突然站立不动,仿佛期待着要死的滋味,只是一声怒吼打破了她的梦境,“你他妈不要命了!”
他眼睛不知是哭了还发火,竟红红的,晓青被他几乎发抖的手拽到一边,她挣开大喊道:“你关我做什么,我死了你不正高兴吗?”苏智宸听到这句话又沉默了,很可怜很受伤的样子,晓青哭着说:“你别装了,你做的什么我不知道吗?”苏智宸的双手轻抬了起来,像是要抱她,晓青故意退后一步说道:“你早上给我喝的是茶吗?是避孕药,你从一开始就想着怎么摆脱我,你何必现在装的可怜兮兮?!”
苏智宸听到这句话显然非常吃惊,他沉默了很久才轻轻说了一句,“你听谁说的?”
管晓青听到他近似肯定的回答,顿时觉得万墙倾塌。从来就没有恨他就是因为她很肯定曾经一起的经历是真正的没有一丝杂质的爱情,可再次被证明了虚假,她终于一无所有了。
晓青蹲在地上抱膝痛哭着,绝望的哭泣声,传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显得那样特别。
苏智宸无言的站在她的面前,冷嗖嗖的。
她哭了很长时间腿都蹲麻了,才站了起来,苏智宸上前就要抱她,晓青立刻退了几步,“我再也不想看见你,永远都不想!”她很绝决的说出这样的话,赶紧跑开,苏智宸大步拉住她像是恳求一样,晓青大声说:“你要不放手我就撞死在你面前!”
这句话有了魔力,苏智宸马上放开的手,他低着头,有些哀求的说:“别这么对我,被这么折磨我好吗?”晓青再次问他:“你告诉我那件事是不是真的?是不是?”苏智宸无措的看着她,想张口说话却还是没有说出来,最后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知道的。”“我不知道,不知道!”她哭红着眼大声说,“别装了!我走了,再也不会见你,再也不会,永远不会!”
她跑着离开,那头美丽的头发从未这样跳跃过飘逸的让人心痛。苏智宸可能再也没有机会抚摸它了。
晓青的世界彻底昏暗了,再也没有任何希望了。她晕晕糊糊回到家,躺在床上泪无声的落下,终于在黑暗的尽头她摸索的起身拿起笔写下几句话离开了。
黑夜里的西宁山,并没有第一次和他来时那般美丽引人,夏天的晚上也是冷冷的,晓青就这样轻轻的迈着步子在黑夜里走着,笑道旁边的树木黑漆漆的,以前她特别害怕,现在不害怕了,以后再也不会害怕。
她穿着一身白裙,散着头发,默默的向前走,用很长的时间走到山顶。
风很大,大的迷离了她的栓眼,晓青就这么站着看向远方,那座闪光灯充斥的城市,山下黑通通的犹如不见底的深渊,她轻轻坐了下来,坐在悬崖边。
东西已经打开,她却在犹豫着,呆滞着,很久很久……
起了风,身上凉凉的,月光也被阴霾了,突然天空中出现妈妈的笑容,那笑容顿时让绝望的晓青有了希望,她慢慢的喝下去,她以为自己在此刻真的什么不在乎,可以前的过眼云烟还是浮出眼前,泪还是不断的往下落,慢慢的哭出声,最后近乎嚎啕!她把剩下安眠药用力扔了下去。
晓青知道自己已经快死了,她哭着拿起手机,给苏智宸打去。很晚了,已经夜里两三点,没人接,没有。晓青松开了手,那部红色的手机碰碰啪啪的掉下山崖,直到没有声响……
她躺在崖边,呆呆的看着黑色的天空,意识越来越模糊,耳边幽幽的传来妈妈的招唤声,晓青竟露出笑容,她知道再也不会没有伤害没有背叛没有泪水……
闭上眼睛,所有的一切都消失殆尽……
沉沉的睡下,已经没有了意识。
也许是沉睡太久,那个地狱里喊她名字的声音萦绕在耳旁不能散去,她微微睁开着眼睛,迷迷糊糊,似乎是苏智宸,她不知道天上还会有一个苏智宸,他好像在痛哭,紧抓住自己的手痛哭着。
晓青看清他的脸,努力张开嘴,说:“苏智宸,你不要哭,不要哭。”她笑了笑,又沉了下去。在睡梦中晓青感到他的温度,他的吻……
可还是醒来了,睁开眼睛,这个世界又存在了,是实实在在的存在,晓青看见秦然,她站在那哭着,“你怎么这么傻?!什么事可以跟我们说啊?怎么能自杀?”
晓青什么都没有说,呆呆的发愣,终究是死也那么难,舒同眼睛已经红肿,他仍旧是抽噎的说:“晓青,你要是走了,你爸爸怎么办?我们怎么办?你想过没有?”小姨头发凌乱着坐在椅子上哭泣,费菲黄齐唐夏磊眼睛也红红的,费菲道:“晓青,有什么事跟大家说,我们一定会帮你的,你不能再做傻事了,听见没有?”黄齐道:“承美身体不好所以没有来看你,管晓青,你一向很坚强的,不会被任何事给击垮,好好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他们的话语不断的传进晓青根本无法融进去的耳膜里,这一刻,她再也哭不出来,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点滴瓶,什么话也没有,什么话也不说。
程老师在晚上也过来了,她看见晓青的模样也是大哭,悔恨内疚的那种,她说:“晓青,你怎么能这么想不开?有事尽管告诉我,我能帮一定帮。”
晓青任谁说什么都不吭声,很晚很晚,晚到睁开眼睛也看不见如何东西,他来了,身上的烟草味曾经是她最熟悉的。
像是第一次出车祸,他还想那样握着她的手吹着热气,含着她的手指,一切都要从新来过。可经历了这么多痛苦,折磨,死亡,一切都不可能会从新开始了,永远都不会了。
她很决绝的抽开了手,背过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