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缦儿看着这快要结蜘蛛网的屋子,心里忍不住生出一种想要把自家的老太婆和老头子捏死的冲动。
她出谷的时候又是威胁又是利诱的,就是不让她在外面时间呆久了,现在好了,她放弃找小小乖的机会赶回来,想要跟他们商量大事,他们居然跑的连人毛都不见了!这世上有这么当爹娘的吗?!
“哼!”狠狠的踹了一脚竹椅,转身就朝外走。
他们可以出去玩为什么她就不可以了?浅浅的事情就暂时放一放,先把小小乖找回来了再说!
说动就动,跑到自己房间从枕下翻出半寸长的竹筒,两眼弯成月牙状:“小乖,姐姐带你出去新朋友哦,你要乖乖哦!”言罢,神经兮兮的把竹筒塞进怀里。
可是就在要踏出房门的瞬间,冷缦儿的笑颜马上不复存在,足尖点地,身子凌空飞出。
云天正在暗自奇怪谷内的安静,冷不防的一道七彩之色迎面而来,瞬间抽出腰间的长剑,奋力抵挡,险险的避过一招。
“冷缦儿!你这是做什么!”
语气中明显的不悦,她平时小打小闹也就算了,可是今日她却用了十分力,若不是他反应及时,恐怕此时依旧成了她彩绫下的亡灵了。
“做什么?!要你的命!”冷缦儿一想到那日在密室见到南宫汐浅的情形,怒火就不住上涌,也不管对方是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
这辈子她最为痛恨的就是薄情寡义之人,只要让她遇上了这种人,管他是什么身份,大了再说!
冷缦儿招招狠戾,出手便用尽了权利,云天又是气又是急。
本来他还在犹豫要不要听从安期苓歌的建议,心中依旧够烦恼的了,如今才踏进柔情谷,还没来得及坐下歇息片刻,便受到冷缦儿的这番待见,既不能出手伤了她,也不能让她的彩绫有机会碰到自己。
虽然冷缦儿武功不怎么样,可是胜就胜在手上那根带着剧毒的彩绫,只要让它碰到了自己,就算是不死,也要躺个七八日。
一时间兄妹两人打的是天昏地暗,远远的也只能看见,带着银光的剑气和那七彩的绫稠不住缠绕飞舞。
冷缦儿也就是一时火气旺盛,可是十几回合下来彼此都没占到什么便宜,心中的怒火也就灭了七八分,玉臂一扬,收回了彩绫,怒目等着云天。
云天亦收起长剑,看着被他们摧残过得一地落花:“现在可以说为什么吧?”
“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哼!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叫你这种薄情寡义之人师兄了!”
“薄情寡义?”云天皱眉,不知道这一说从何而来。
“难道不是吗?你居然抛弃浅浅,真是无耻!”冷缦儿越说越气,顺手摘下身旁的毒花花瓣,左手一扬,娇弱的花瓣瞬间化作暗器飞向云天。
云天长剑一挥,迎面而来的花瓣瞬间落地,不过好看的剑眉已经变形成了两条毛毛虫。
“你口中的浅浅,是指,南宫汐浅。”不是疑问,是肯定,冷缦儿认识的生人不多,能让她叫这个名字的就只有南宫汐浅。
真不知道那个贱人用了什么办法,居然让对她本无好感的冷缦儿为了她跟他动武!
“当然,难不成你还对其他的‘浅浅’负心了?”冷缦儿无比鄙夷的看着云天。
云天冷然一笑,饶过冷缦儿朝竹屋而去。
“缦儿,你以前不是很讨厌她吗?怎么想起来帮她说话了?”
“我……我……我就是想对她好,怎么样?!”冷缦儿跟在云天身后,支支吾吾了半响终究不敢将自己对南宫汐浅好的真实原因。
“她人呢?”
“谁?”冷缦儿一时恍惚没反应过来,云天口中的‘她’是指谁。
“你口中的浅浅啊。”云天为自己倒上一杯茶,细细的喝着。
如果说以前他只是因为南宫泽的原因讨厌南宫汐浅的话,那么现在,他就是真正的厌恶南宫汐浅本人。皇宫出来的人,心机果然不能小觑,居然在短短的几个月之内收服了与自己最为清静的人,令他千夫所指!
“浅浅回宫了!你……你为什么要那么对浅浅,浅浅她那么好!”
“她好?缦儿,你不会被她灌了迷魂汤了吧?我想你也知道她的身份了,你觉得皇宫中的人能单纯到哪儿去?”一见冷缦儿这么维护南宫汐浅,云天早就将自己回来的目的和安期苓歌的话抛在脑后。
“哼!不管你怎么说,我都相信浅浅是好人,而你就是那个抛弃浅浅的负心汉!”
“抛弃她?”云天讽刺的扬起嘴角:“缦儿,南宫汐浅没有告诉你,密室的事她是自愿的?”
明明做戏的那个人是她,他却变成了负心汉!这世上的事还真是有趣。
“浅浅才不是自愿的!她是……”眼神一闪烁,冷缦儿及时收住已经到了嘴边的话。
“她是这么跟你们说的?”看来他不应该那么快离开才是。
“反正你应该娶浅浅!”
“若是我不娶呢?”
“不娶也行啊,你等着你儿子叫别人爹爹好了。”她才不相信浅浅那么好有事长公主会没人娶她。
云天一怔,眼里多了一丝说不出是欢喜还是恼怒的情绪。
“你什么意思?”
冷缦儿骄傲的仰起头,说出自己无意见得到的秘密:“浅浅有身孕了,你就要做爹爹了,是不是很高兴啊?”
“缦儿,你怎么就能肯定她腹中之子就是我的?也是她告诉你的!”云天面色如常,可是那握着茶杯的手,骨节格外分明。
“云天!你真是个大混蛋!我告诉你,浅浅根本就没有出过柔情谷,而且是我不小心把到她的手才知道她有了身孕的,要不然也许你这一辈子都别想知道浅浅有了你的孩子!”她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师兄这么可恶,要是她是浅浅根本就不会留下这种人的孩子!
云天张张嘴,却找不出反驳的话来。
不禁暗自气恼自己,心中居然会不断升起那种叫做喜悦的感觉。
“信不信随你!去不去也随你,我才不要跟你呆在你个屋檐下!”
冷缦儿狠狠白了云天一眼,头也不回的朝山下走去。
云天一直维持着刚刚的动作,耳边不断回响着冷缦儿的那句‘你就等着你儿子叫别人爹爹好了’……
“啪!”
“南宫汐浅!缦儿说的最好是事实!”
起身用力将手中的杯子掷在地上,咬牙切齿的说完这句,便不见了人影,只见地上的杯子在竹子地板上滚了几圈,吱溜溜的顺着竹阶滚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