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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伴驾

院落里淡淡的金桂香味似有若无,弥漫在细细秋雨中……

渐渐进入秋天,一场秋雨一场凉,这样下着秋雨的清晨更是舒爽湿润的。

林如蕙前几天想起了以前吃过的桂花糖,就让沁芙几个把青芴阁里的几株圆叶金桂上的桂花收集了腌渍起来。等等吧,过几天时间,这些糖桂花就会变得香甜可口,泡水喝也不错,又能做成糕点的馅料。

昨天晚上的气氛有点奇怪呢……父亲母亲也不像是吵架的样子,从来两人相互敬重……难道是朝廷上的事情?似乎也只有这个能说的通。只要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总有人去解决吧……

早早就起身了,一边让吕安家的给自己挽发一边想着昨天晚上的事情。信息太局限,林如蕙想来想去也没有头绪,需要自己知道的孙氏肯定会告诉自己。伸手捡了个翡翠簪递给了红纹,又拿了串珍珠串金珠的手链戴上,轻巧合适,更显得一双素手纤细白皙。

吕安家的很是惋惜每次姑娘都不选择那些华贵的珠饰,那样才金贵得体啊。一边想着双手一刻不停。

还没有收拾妥当就看碧痕掀开帘子进来说:姑娘,太太房里的小丫头刚刚来回话,说是大姑娘带着孩子来了府里。这会子都快到了前院了,我的姑娘,快快……

吕安家的一听说,就赶紧叫着红纹:快,今天大姑娘回来,咱们姑娘可不能这么打扮这么素净,快把夫人才给的那个金嵌翡翠的步摇找了拿出来,刚刚好配上今天这身暖金色的衣裳。

林如蕙有点无奈,算了,满足一次别人的审美观吧。只有看着吕安家的拔下了原本头上的那个翡翠簪子,又兴高采烈的忙碌起来。大姐回来了……这么早?

……

大周帝国幅员辽阔,地形复杂,东部南部临海,西部多山峦,尤其是西南边陲多民族杂居,更是难于管理。大周帝国历代皇帝兢兢业业治理,虽然北部蛮夷部族常常骚扰边境,大周兵勇一直驻守西北,遏守战略要地,一直没有给对方任何可趁之机。兴平初年,西南部海患渐成了气候,后来发展猖獗对沿海诸地造成较大损失,朝廷自兴平三年起下了大力气整治一直到兴平四年后才趋于平静。也是那一次的海战,震慑了周边诸多势力,给大周留下了喘息的时间。

昨天的战报好像一声惊雷搅乱了整个朝廷,消息被严格控制在朝臣权贵范围内。一时间,各项请安的折子,战报分析,禁言上册等等如雪花般送到皇帝的书房。

……

林如蕙收拾妥当,就往正房走去。昨天的雨水还没有散去……太阳也没有那么刺眼,有些秋天的气息了~

刚刚跨进正房,还没有站稳就有个小小的人冲了过来,抱着她的腿,谄媚的笑着:姨……

碧痕赶上来扶着林如蕙站稳了身子,就听见林如芊笑着说到:这泸哥儿,每次都这么莽撞,别挡着你姨母。妹妹快前来我看看。

林如芊,如今秦王正妃,林如蕙的大姐,笑吟吟的看着面前的一大一小。

“问母亲安好,不知道姐姐近来可好?”林如蕙看着林如芊和孙氏并肩而坐,孙氏不同以往穿戴,显得华丽得宜,撒花遍地金的圆领长袖褙子,下面露出一小截浅葱色百褶裙摆。林如芊着团福图案主腰,天青色二十四幅湘裙更显得细腰盈盈,漆黑发丝上金丝织就朵朵梅花随着行动闪闪动人。

没有等林如蕙走近,林如芊就上去携了她的手,一径对着孙氏说:母亲,我看妹妹好像长高了不少,摸样也更出挑了。前几日还淳哥还说起来想念母亲您,今日却是去了学堂不得空闲,只等下午才过来给母亲请安。

一旁的李泸小小身子按捺不住:外祖母,外祖母,还有我,我也想你了,想蕙姨,想外公……边说边扯着林如蕙的裙摆,摇摇晃晃。

林如蕙俯身抱起李泸,亲了亲他嫩嫩的脸庞,放在旁边的椅子上,也算解救了自己的裙摆:姨也想泸哥儿,好像又长重了啊。

林如芊让身边的人跟着李泸照料着,对着林如蕙说:前几日你送来的糕点,两个小子都爱的不行,今日听说要来,泸哥儿也不赖床了,一路上一刻不停的念叨。

正说着,紫蕊进来躬身行礼:太太,二位姑娘,二姑娘来请安了。接着就看到林芷娘轻轻走了进来,身边跟着服侍的丫鬟。

林如芊眉毛几不可闻的蹙了下,淡淡的道了安好,算是全了礼数。李泸扬着小脸看着母亲和祖母,有点不明白。

林如蕙看着,上去牵了李泸的手对姐姐说:泸哥儿跟我回去青芴阁吧,刚刚出来的时候已经让沁芙准备了小点心,等下拿给你吃。等会做好了叫丫头拿来给姐姐。姐姐和母亲说说话吧,午餐的时候我们再来。

孙氏不放心的说:泸哥儿要听话,想吃什么顽什么只管叫了小丫头来。一边端起了茶。

林如蕙刚刚带着泸哥儿出了门,林芷娘也告辞出来了。

……

正房里,林如芊和孙氏坐在大榻上。“母亲,昨天的事情父亲是怎么说的?”

孙氏也有些凝重,“昨天夜里你父亲才得空回来收拾了些东西,也没有说几句,你也知道这个时候任是什么消息都是尽量少的往外说。不过我倒是听说了些,皇上有些春秋了,猛地直达了这个消息有些承受不住,身体不是很好。先下听说是魏相和王相总理了朝廷的事物,内外由齐王监理着,目前这些对外都是严禁知晓的。”

林如芊听着点了点头:母亲说的是,今日王爷进宫伴驾,我这心里就没有了主意。虽说这朝堂上的事情我们也帮不上什么,白白的担心罢了。不知道外公怎么说了?

“昨晚回宫里议事前,你父亲去了春树胡同,有事情一定会去知会了秦王殿下的。不说王府里面一大家子的人,只看你眼前的两个孩子就是了。只要你看顾好了两个孩子,就是你最大的本分了。”孙氏是什么人,以前在镇南侯跟前,随母亲和长嫂打理家事,尤其那几年父亲和大哥都往了东南剪除海患,纷纷往事都是经历过的,也清楚现在女儿所思虑的是什么。

丈夫昨天晚上进宫,到现在也没有什么消息传回来,中间只有长随回来拿了些东西,等着终究不是个事情,对外也不能显露分毫,只有一早上安排好了淳哥儿就赶着来了林府,终究还有母亲可以倾诉一二。

……

青芴阁,一大一小嘻嘻哈哈的笑闹着,炕桌上摆的沁芙刚刚做好的早点:牛奶炖蛋,虾仁烧卖,五谷粥,杂粮烧饼。林如蕙在旁边照看着泸哥儿吃饭。

泸哥想了想对她说:蕙姨,母亲是不是不喜欢那个姨?

“泸哥儿怎么这么想呢?芷姨和我一样都是泸哥的姨母,都很疼爱泸哥儿的。小孩子,吃饭的时候要专心些,快尝尝这个虾饺,可是很鲜嫩呢。”林如蕙心里也叹气,小孩子还是很敏感的,亲疏远近自己有判断。

“就像我们府里的那几个姨母一样,母亲见到她们都是淡淡的,不喜欢吧。虽然母亲常常吵我,但是不一样啊。”小小孩子有自己的执拗,一定要表达清楚。

林如蕙想了想:泸哥儿还小,不能用自己的心去想别人,也许只是比较客气而已,不像我们一样亲厚。

林如蕙总觉得大人不要强加自己的感情给孩子,她们也有自己的判断,不需要别人代替。

“哦”小小的人吃的差不多了,想起来“姨母,别跟哥哥说哦,我也很想让承玠叔叔跟我一起玩的,可是他们说的我都不懂,所以他们都不带我玩。姨母,等我将来长大了,我也要学很多东西,让他们也不懂,很佩服我才好”

林如蕙哈哈大笑:泸哥儿是不是伤了自尊了?别恼啊,其实啊,每个人不同的时候都有不同的能力,小的时候学习怎么和家人相处;大了学礼,就学会怎么和别人相处;等到成人了,也要学习很多知识,充实自己,愉悦自己,不是为了让别人佩服,重要的是自己高兴。你小小的年纪,不要总想着怎么超过别人要多想想怎么充实自己啊~自己跟自己多比较,才能发现自己的优点和不足,才能不断的进步。

李泸想了想:我知道了,姨母继续讲故事给我听吧,比先生讲的好呢,哥哥也说好呢。

林如蕙抚了抚额,上次也是一时兴起,讲了个寓言故事,谁知道这孩子一直记得那么清楚,时不时拿出来说说,等到大家都听过一遍,他就来找她学习新故事素材了。好吧……难以抵挡……

说说停停,一直到午膳时辰,淳哥来叫他们前院一起吃饭,俩人才意犹未尽的去了前院。只是他们不知道,这时前院却来了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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