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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如此轻松地得到戏志才的效忠,曹昂很是高兴。毕竟李肃是被自己俘虏后才反正归顺,而这戏志才可是主动投靠自己,这意义可不一样。
而戏志才刚刚投入曹昂的麾下,自然要展现自己的价值,表现自己的能力。根据曹昂提供的情报,戏志才很快提出:未来袁绍将可能较为轻易地取代韩馥占领冀州,而毗邻冀州的河内郡应继续改善与袁绍的关系,最好在他的旗号下埋头发展、增强实力。
尽管坐在生硬的木榻上,可两人越谈越有兴致,一时宾主尽欢。很快,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就过去了。两人说得嘴干舌燥,却顾不得休息,依然在热烈地讨论着。
这时有人来报,颍阴县令派人送上请帖,邀请曹昂赴宴。
毕竟是一方父母官,曹昂也不好驳他的面子,再说了,过段时间自己从谯县返回河内的时候还要重走这条路,把关系闹僵了不好。
戏志才识趣地建议曹昂前去赴宴,说自己要去将家中粗重家具变卖,顺便接回妻子。
于是曹昂欣然接过了县令的请柬,反正他的官职地位都高于这个县令,就算是拿上一封点心,都能够体现曹昂对他的看重。
看着曹昂带着卫士们离开,并没有留下一兵一卒,戏志才心中略有些感动。刚刚曹昂给了自己十金,却没有半句叮咛的话语,也没有强迫自己立即随他离开,这说明了人家对自己的信任。
戏志才冲着自己的老母笑了笑,颤声说道:“娘,咱们有钱了,我这就给您割些肉来,今天晚上咱们不喝稀粥了,全都吃稠的!”
老妇颤声说道:“好好好!割肉的事情不急,你带上钱,去集市上买上几份上好的礼品,再去你丈人家把媳妇接过来!你丈人总是看不起咱们,这回你多花点钱,可不能让他再笑话咱们小气!”
一边说着,老妇人一边笑了出来。戏志才也知道她这是戏谑之言,只是自己的丈人过去确实有些过分,让自己的老母亲受了不少难处。
当年戏志才的父亲去世后,戏志才痛定思痛,决心对母亲加倍孝顺。即便自己天天喝稀粥,也每隔几天给母亲割些瘦肉来吃。一来二去,就认识了屠夫王强的女儿,也就是自己后来的妻子。王强见戏志才不时来割肉,还以为戏家还有些钱,虽然有些犹豫,却还是答应了这门亲事。
直到戏王氏过门,王强才知道了戏家的真实情况,觉得自己上了大当。于是王强动不动就劝女儿与戏志才和离,另择佳婿,反正以他女儿的容颜和脾性,绝对不会嫁不出去。只是自己的妻子戏王氏虽然温柔,却极有主见,愣是与戏志才同甘同苦,转眼已经两年有余!
戏志才笑呵呵地往集市上走去,这时候对面有个人急匆匆往这跑,一不留神就撞在了戏志才的身上。
戏志才笑着问道:“小春啊,什么事啊?你怎么这么着急?”
那个小春抬起头来,见对面正是戏志才,急声说道:“戏家老大,亏你还笑得出来!你那丈人王强贪图人家的钱财,又想强迫嫂子改嫁,现在嫂子拿着剪子顶在自己脖子上,正在一步步往这走呢!”
戏志才大惊,赶紧往路上跑去,这个时候加上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不少闲汉大声喊道:“戏家老大,快跑啊!你家丈人带着人追过来了!”
戏志才虽然瘦弱,可人到了这个时候,就会猛窜出一股劲来。就见他三步并作两步,很快就冲到了大路上,果然看见自己媳妇将剪刀顶在了脖子上,正一瘸一拐往这边走来。而在不远处,那个王强正带着几个壮汉紧随其后。
戏志才大怒,见过嫌贫爱富的,没见过这样过分的!你这哪里是为了女儿的幸福啊,分明是想把女儿转手再买个好价钱,哪怕是把自己的亲身女儿逼死!
戏志才大步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高声喊道:“戏志才在此!”
听到他的喊声,戏王氏只觉得浑身一软,几乎瘫倒在地,手中的剪刀猛地掉到了地上。戏志才正好冲到她的身边,也顾不得是在大街上,一把把她揽到了怀里。
王强也几步冲了上来,见戏志才赶了过来,轻蔑地一笑,对围观的闲汉们大声说道:“都散了,都散了,这有什么热闹可看?!”
人群里有个人大声喊道:“王强,你也忒不要脸,人家都成亲两年了,你怎么还劝你闺女改嫁啊?”
王强高声喊道:“是谁在这里胡咧咧,有种出来说话!”
看着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再看看他身边孔武有力的几个壮汉,刚刚打抱不平的那人赶忙缩在了人群里,哪敢出来。
王强大声说道:“大家给评评理,这戏家老大不过是一介小吏,俸禄极为单薄,连自己的老娘都养活不了,天天在外面打零工!我闺女跟了他这两年,吃了多少苦,手上都有了一层老茧,我这个当爹的心疼啊!
现在人家李掌柜为他的大儿子看中了我家闺女,也不嫌弃我家闺女嫁过人,觉得我家女儿贤淑恭顺,是个好媳妇。人家李家有万贯家财,我家闺女嫁过去后不得天天享福啊!我也是为了她的幸福着想!”
李掌柜是城中最大的饭庄掌柜,生意做得很是红火,就是大儿子有些个痴呆,到现在也没有娶上一门亲事。
旁边有人忍不住喊道:“王强啊,你是不是想让人家饭庄全用你的牛羊肉,这才将闺女卖给了李家!”
“操蛋!谁他娘的胡乱说话!”王强怒声喊道:“卖给了李家享福,也比窝在他们戏家受苦强!人家见个面就给一锭金子,他戏志才娶了我家闺女这么久,连一贯钱也没给过我!”
这时戏志才的妻子戏王氏哭着喊道:“爹爹,我求求你,你就放过我吧!现在我跟郎君生活虽然有些困顿,可是却很舒心,你干嘛非逼着我嫁给那个傻子?!你的生意就这么重要,宁肯把亲生闺女给作价卖掉?!这事我不答应,你要是再逼我,我就死在这里!”
王强却笑着说道:“闺女,你别犯傻,天天吃糠咽菜的日子有什么好的?你要是嫁到了李家,就是掉进了蜜罐!你爹爹我是疼你才这样做,你可不能忤逆啊!”
一边说着,王强一边偷偷给他手下的几名伙计使眼色,让他们偷偷往前凑去。
戏志才高声喊道:“丈人,我与拙荆乃是正儿八经领过婚书的,你这样棒打鸳鸯,未免有些过分吧。我听说县令大人素重名教,在他的地盘上有人欺行霸市、贪慕富贵、逼女改嫁,你觉得他会置之不理吗?!”
戏志才这么一说,王强不免有些个犹豫。戏志才虽然是个小吏,可也有见县令的机会,要是让他在县令门前告上一状,那自己的肉铺生意岂不是要受些影响?要知道,就算是打点那些个差役,也是要花钱的!
见王强有些个退随,尾随来此的李掌柜忍不住出声说道:“王强,别听这小子胡咧咧,他能有什么关系,还能够惊动县令大人?!县令大人今天可是要在我家酒楼宴请贵宾,他戏志才算个老几?王强,你可是受了我两锭金子!”
被他这么一说,王强脸色变了几变,猛地往前走了一步,高声喝道:“戏志才,对不住了!动手……慢!”
王强忍不住舔了舔嘴唇,贪婪地望着前方,就见戏志才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来,高高举起。
王强忍不住笑着说道:“贤婿,你这是?”
李掌柜大怒,大声咳嗽起来。
王强这才被惊醒,连忙咽了咽口水,低声说道:“人家可是两锭金子……天啊,贤婿,你捡到宝了?发大财了?”
就在王强不可置信地眼神中,戏志才又从怀里掏出了两锭金子,这样一来,戏志才的手中足足有三锭金子。那可不是铜钱,而是万分诱人的金子啊!
戏志才往前一丢,王强猛地往前一扑,尖声叫道:“这是我的,这是我的,谁也不许抢,谁也不许抢!”
他手下的几个伙计连忙冲上来,护住自己的东家,眼馋地看着这三锭金子。
这时戏王氏压低声音,怒声说道:“夫君,我宁愿身死魂消,也不愿意看到你犯下错误!这么多的金子,你从哪里弄来的,还不快给人还回去!”
戏志才低声解释道:“娘子有所不知,有人请我前去做事,这是人家给的程仪!”
他还没来得及细说,那李掌柜却忍不住了,今天这里这么多人,要是被这戏志才破了自己的好事,那他的脸面可就要丢光了!
就听这李掌柜高声尖叫道:“王强,这戏志才肯定又抢了官府的府库,你收了贼赃可是要入狱的!还不赶紧将他给我拿下,扭送报官!我保证亏待不了你,不就是三金吗?我给你……我给你五金!我官府里有的是熟人,这戏志才只要入狱,就绝对死在牢里出不来!”
见王强有些个意动,李掌柜趁热打铁,高声喊道:“连县令要都给我面子,在我那里喝酒宴客,他戏志才算个什么玩意?!”
这时,不远处有人高声喊道:“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戏志才忍不住循声望去,见那仗义说话的正是本地县令!而在那县令的身边,曹昂笑着冲戏志才轻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