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夜色,浓重的仿佛化不开的墨,黏成一团,若心中那化不开的阴雾,沉重而灰败。
苏雨竹在床榻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烛台上跳动的火芯明明灭灭。她瞬的从床上坐起,那火芯光似又变得时近时远,模糊着她目光。
窗外明月皎洁,月光洒进窗内,苏雨竹简单的拖上鞋,推门而出。
月光下,静立着石桌石椅下黑暗的阴影处,小草轻轻的摇动着。移步到石桌边坐下,她的目光移到桌面上,用手无意识的在纵横交错的线上的痕迹勾画着。苏雨竹仰头望向天空的月亮,只觉今晚的月亮异常的圆满。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感觉那月亮越看越大,好像要从那黑幕中掉下来一般。也不知是那月亮太耀眼,刺的她的眼睛只能半眯着。偶有凉风刮过来,那眼中便溢出了泪。
这时候苏雨心中呼唤着,想着,我与真心向明月,明月何时照我还?而在有那想法的瞬间,她似乎是因为风而产生了错觉。好像那一刻,她觉得身心有种飘然的感觉,明月离她好近好近,似乎要把她吸进那个大圆盘里,她多么想,希望这明月把它带离这个地方。
“苏允竹,你在干什么!”恍忽间,苏雨竹感觉有人用力的拉住了她的手。
苏雨竹愣了一下,“文才兄?”对上他的眼睛,她莫名的颤栗了一下,那是什么眼神?焦急,愤怒?为何语气如此冰冷?难道是她看错了?
“你想逃?离开这里?”马文才眼神忽然变得犀利。
他的手不觉得捏紧,手腕疼得苏雨竹皱起了眉,“可以先放开我吗?。”说罢,眼睛落到他的抓着她的手上。
马文才一松手,苏雨竹活动了一下手腕,抬头指了指月色,扯了扯嘴角,“文才兄这么晚了还不睡吗?”
马文才盯着她说,“回答我刚才所问的。”
苏雨竹被他的目光盯地有些不自然,目光四处乱瞟,指尖抓着衣袖搓来捻去,微微一笑委婉道,“不知文才兄为何会有如此想法,肯定是近来压力太大的缘故,文才兄该好好休息注意身体才是。”
苏雨竹刚想抬头看他,才发觉二人之间站得如此之近,看起来就像她靠在他怀中一样。
“呵呵,文才兄,你不用站得离我这么近,不然会引人误会的。”苏雨竹向后退了几步,忽而脚下被一个凸起的东西猛得一拌,磕得脚后跟一尖利的一疼,整个人顿时失力向后一倒。“呀!”
马文才眼明手快,伸手一抓,猛得拉住苏雨竹的手拽了向自己。而苏雨竹在那一瞬间,就懵懵恍恍的撞入了一个胸膛,一阵温暖的带着男.性阳刚味道扑鼻而来,苏雨竹嗅到这陌生的气息,顿时手忙脚乱,心中咚咚慌个不停,赶紧推开了马文才。
“抱歉文才兄,失礼了。天色不早了,那个我,我也该回去就寝了,你也回去歇息吧。”向他点了点头,苏雨竹脚步加快,尽管背后马文才的目光一直盯着他,那莫测的目光是她看不懂的深邃。翌日。
学堂。苏雨竹在纸面上画着Q版的那位山羊胡丁夫子,然后再画了一支慢羊羊在旁边。苏雨竹撑着下巴点了点头,要是再给这老师配上幅眼镜就像了。
“咦?你这画的是什么?”陆谦站在苏雨竹桌边。苏雨竹当时的反应就是抬起头看看山羊胡夫子有没有来,在看到是陆谦后,然后随口答了句,“啊,这是羊啊。”
“我看左边这个倒是有点像丁夫子啊,那胡子可是画得惟妙惟肖。”陆谦把画纸拿在手中看了看,露出一副微妙的表情。
“右边这个是什么?”陆谦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看着像个人的形态,但是却长着动物的角?
“那个像人又像动物的是慢羊羊,它是动物不是人。”“竟还有这么奇怪的羊,你见过所以才画得出来是吧?”陆谦道。苏雨竹抓抓头,“我是见过,不过它是人虚拟出来的东西,现实中没有。”
“那还真是有趣,那么说,这个人应该是你虚拟所画的夫子了?”陆谦笑得莞尔。
“这算什么,我在苏允竹那里拿到了好多。”娄敬文与贺敦扬了扬手中的画纸。
苏雨竹眼睛一瞪,顿时气恼了。她说呢,她以前画了好多画怎么就不见了,原来是被娄敬文与贺敦拿走了。
“娄敬文,不问自取乃是盗,你如此做与强盗有何分别?”苏允竹气汹汹道。“还有你,贺敦,同流合污小人行径!”
“我就盗了如何,几张破纸你送我我还不要呢?你能奈大爷我何!”娄敬文甩手一扔,画纸扬扬洒洒飞落得到处都是。贺敦本也想扔,然后被陆谦紧紧盯着一瞪,乖乖放下。
“你说我能不能奈你?”马文才上前一脚把娄敬文踹翻。“把它们都捡起来。”马文才指了指满地的纸。
“是,马公子。”娄敬文哭丧着脸怕怕地道。
苏雨竹看过去,不期然对上他的目光,她闪了闪眼神,把目光移向别处。
这马文才最近是不是关注她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