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祺略微点头:“我很好,多谢三皇子关心。”郑玉儿诧异道:“你们竟然认识?”赵景深解释道:“我在江南游学时曾在宋姑娘家的别庄上借助了几天,所以认得。”
郑玉儿笑道:“这样也好,也省得我介绍了。”又对赵景深道:“娘这会子只怕没空见你,这样吧,我先回去换衣裳,三表哥和祺儿左右是旧识,在这叙叙旧等等我,一会我和三表哥一块去见娘去。”
说着朝宋祺点点头便跑了。郑玉儿一走,留下的二人便有些尴尬,赵景深见宋祺并无丫头跟着,想了想,掏出帕子在旁边的假山石上铺了,道:“玉儿那丫头慢的很,宋姑娘先坐下等等吧。”
宋祺不好意思坐,赵景深见状笑道:“怎么?几日不见,当真和我生分了?”若说之前宋祺还存了和三皇子做好朋友的心思,可后来经过徐氏的警示,宋祺已经断了心思,男女有别,尊卑有别,就算她温问心无愧,也要提防着别人的闲话。
心里明明告诫自己不要和三皇子走得太近,可一听赵景深戏谑的话,还是忍不住一笑,上前坐下了:“多谢你。”赵景深道:“前阵子我陪母妃去归真寺,听说你也去了。”
宋祺点头:“祖母为知文哥哥许了愿,我们是去还愿的。”赵景深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宋祺呢,更是能不张嘴就不张嘴,两人相对无言,宋祺鼓起勇气,道:“你……”
话还没说,那边赵景深也是一句:“你……”两人都是一愣,赵景深忙道:“你来说。”宋祺有些不好意思:“我想说上回你去我们家,我给你的那张纸上说的话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是我不懂事,有些唐突。”
赵景深道:“你说这话我可伤心了,难道因着我是皇子你便不能和我做朋友吗?”宋祺摇头:“人言可畏。”赵景深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是不怕这些的,你若是介意,我以后注意便是。”
宋祺道:“多谢。”赵景深又是无话,宋祺见他有些不高兴,还以为是刚才自己说的话惹他生气了,更不敢再说话,两人倒是僵住了,而赵景深心里倒没有生气,反倒想着,定是他之前的举止叫宋祺知道了,心里厌恶,才说了这话告诫,正暗暗地懊恼呢。
宋祺见他刚才只说了一个你字便没说下去,如今也不开口,想问问,转念一想,已经说了以后要少来往,如今再上去问,好没意思,便讪讪的住了口。
郑玉儿回来见两人相对无言,一个垂头每一个望天,都有些尴尬,暗骂自己愚蠢,两人说是旧识,可到底男女有别,她这么叫两人一起说话,反倒是叫人尴尬,于是赶忙上前道:“等得久了吧。”赵景深笑道:“宋姑娘不知道,我可清楚,你是最爱磨蹭的。”
郑玉儿笑道:“别的不说,祺儿且猜猜我身上的是什么料子。”宋祺见她一身碧色,绸缎贵重不失飘逸,穿在身上,裙角随风而动,缓缓而行时好似一汪水在流动,好看极了,宋祺眼前一亮:“这必定是碧海青天。”
郑玉儿佩服道:“你可真厉害。”宋祺道:“这有什么,我有个朋友家里是开绸缎庄的,经营的全是些名贵的料子,她才是如数家珍呢,我不过是跟着多长了些见识,学了点皮毛。”
又道:“玉儿且陪三皇子过去吧,我先回去了。”郑玉儿道:“也成,你也知道路,不过要小心点。”宋祺应了,独自回了花厅。
这边赵景深不经意道:“你什么时候和宋姑娘关系这么好了。”郑玉儿道:“我和祺儿一见如故,关系自然好,且宋夫人是娘的手帕交,娘也很喜欢祺儿,说祺儿初来乍到,又比我小,叫我带着她些。”赵景深点点头,道:“宋夫人很和气,我在宋家时多亏她照应。”
郑玉儿道:“我倒觉得宋夫人脾气爽利,祺儿性子绵软些,不如宋夫人爽快大方,想必是随了宋大人的性子吧。”赵景深笑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似的是个泼猴儿。”
宋祺回到花厅,丁如道:“宋姑娘怎么一个人回来了?玉儿呢?”宋祺道:“三皇子来了,玉儿陪着去见长公主了。”宋祺说话虽轻,却叫整个花厅都安静下来,宋祺看着大家都望着自己,有些不知所措。还是丁姝道:“你遇见三皇子了?”宋祺轻声道:“是,三皇子有什么不妥吗?”
那边有个姑娘笑道:“三皇子不大爱抛头露面的,所以你一说我们都挺好奇的。”宋祺道:“我听说三皇子很少在京城,想来也是。”
丁姝温声道:“三皇子在外学艺,回来一趟自然是要陪伴皇上和贵妃的,想来不经常出来走动。”这话一出,大家又开始议论纷纷,说各种关于三皇子学艺的事,宋祺顿时松了口气,觉得疏远三皇子是个正确的选择。
长公主的屋里,赵景深问了好,又送了东西,云来对这个侄子很是喜欢,拉着手问长问短的,赵景深笑着一一答了,郑玉儿在旁边笑道:“娘可猜不到,三表哥和宋夫人她们也是认识的,在江南就认识了。”云来果真有些吃惊:“是吗?我可没听若芳说过。”
赵景深笑道:“是去年夏天,我正好遇见宋老夫人去避暑,留我住了两天,所以才认得。”云来一听这话便不尽实,必是有个缘故,不然无缘无故的,怎么会请一个陌生人留宿呢,云来也没多心,笑道:“这也是缘分。”
又取笑赵景深:“你在烟霞山这么多年,如今也大了,是要娶媳妇了,可有中意的,告诉我,我替你张罗。”赵景深有些不好意思:“我如今还小呢,大哥二哥还未娶亲,我再等两年吧。”
云来嗔道:“景沛和景洋虽未成亲,可人选都定下了,只等明年选了吉日成亲,你成天在山上呆着,哪里有这个机会,再不操心可就晚了,到时候你的两个哥哥都是儿女成群了,你还没定,可不叫人笑话。”
郑玉儿笑道:“这有什么难的,祺儿和三表哥挺相配,到时候娘撮合他们就是了。”郑玉儿是无心的开玩笑,赵景深却是个有心,顿时讪讪的不说话,云来嗔道:“可别胡说,祺儿的婚事你芳姨自有打算。”
又笑道:“不过这提议也不错,宋夫人要是真看得上你,这门亲事也好,祺儿也是个好的,只怕人家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不肯嫁给你受委屈。”赵景深道:“姑姑这话偏心,怎么嫁给我就受了委屈?”
云来道:“成了亲还是整天往山上跑,把媳妇一人撂家里,可不是叫人家受委屈,对了,你师父可曾说了,什么时候出师?”赵景深道:“师父说学无止境。”
云来道:“照这么说,你倒要一辈子留在山上?笑话。”赵景深忙道:“师父这么说也是告诫我,我这次回来师父就说且不急回去,要呆上一年两年呢。”
云来忽想起徐氏的托付,道:“我想起一事来,归真大师最近可曾有消息?你在外头跑,消息灵通,要是有了踪迹,可要告诉我。”赵景深道:“姑姑找归真大师可有什么事。”
云来笑道:“我也是替宋夫人打听的,宋姑娘曾遇到一个游方的道士,替她批了个命格,有些不好,宋夫人想着找归真大师解解,这也是积德行善的好事,我前阵子去问你父皇,他说归真大师许久未进宫了,也不知道踪迹,我心里还不知道怎么跟宋夫人交代呢,你要是有了消息,千万别忘了告诉我。”
赵景深道:“姑姑放心,我回去后写信给师父,托他打听打听,想来师父会有法子打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