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为凝源,就是即将要凝结无幻真种,感应天地,与自然大道相合,即将超凡入圣,已是半个真人,身周有种种祥瑞,法象相随,有部分真人的威能,能引动天地自然的法则力量,为己所用,这就是其与化物期,最大的区别,也绝非是一个只能依靠自身之力的化物期真修,可以抗衡的。”大长老虽然背对着林梦源和林镜月,但这番话,却是专为指点他们才说的。
随着话音,她扬在空中的那只玉手,缓缓压落,在落下的过程中,不见有丝毫的光辉亮起,然而青衣文士身周燃烧的真气火焰,却是被压制的寸寸下降,最终完全消失,重又被压回了他的体内。
化物期,修成的能凝成实质的真气,已经接近了凡人能修致的极限,可以化生水火,摧金裂石,力压龙虎,可说是凡俗中的霸者。然而,却不能动用天地之力,人的力量再强,也很难抗衡天地之威。所以,尽管大长老只是动用了一丝天地之力,青衣文士也是根本无法抗衡,只感到有一座无形的重山压到了身上,只能奋力催动真气的苦苦支撑站立着,双目圆睁,咬紧牙关,全身已是冷汗横流。
“手掌凭空,就能压服一个化物真修,这还只是凝源,那真正的真人,又会强到什么地步?”叶幻眸中现出吃惊之色,心中向往。与他同在茅棚下,看到这一幕的人,眼中无不露出畏惧与羡慕参杂的神色。而那青衣文士,此时却是被压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脸色难看的不断的向不远处的罗铁使着眼色。
赤阳殿的实力与清华宫相当,罗铁又和他一样,都是核心弟子,在青衣文士心中,他是与自己实力、地位都相当的人,也只有罗铁这样的人,方才能有与自己相交的资格,罗铁心中的想法,也差不了多少。两人平素里,倒也确实是颇有几分交情的。
是以,快要抵受不住越来越重压力的青衣文士,希望他现在能够站出来,凭他二人核心弟子的身份,背后又分别是景云城中,两大最强的势力。若是联合在一起的话,玉葵长老即使不愿意,也是不得不退步的。
然而不知为何,无论他怎么给罗铁使眼色,对方都是毫不理会,一幅神思不属的样子。
罗铁此时,心中满是叶幻看来时,那一双空无虚幻的眼睛,心神仍然沉静在一片恐怖和恍惚中,外界发生的事情,虽然都看到了,但却是没功夫加以理会。
这一切,却都被大长老收在眼里,此女忽然冷冷一笑,其抬起的那只手上,忽然泛起了一阵虚幻的光芒,光芒中,一座漆黑古朴的古碑虚影凭空浮现,随着大长老骤然加速压落的手掌当空而下。
青衣文士只感觉身上那庞大的压力骤然激增了数百倍,终于是再也支撑不住的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在其背上,那块黑色的古碑虚影迅速的没入,消失在了他的身体里。
古碑没入身体的那一刻,原本流动在其经脉间的真气全都顿住,不能动弹分毫,就连其肉身原有的气力,也被一下震散,整个人,完全僵住,如一座跪伏的石雕般,被这样无比屈辱的镇封了。
“目无理法,嚣狂桀骜,妄自尊大,冒犯长老,念你是初犯,便对着景云山,跪上一天一夜,以做小惩,若往后还敢在本长老面前如此,便直接废了你一身修为。”大长老声音清寒的道,身上有一股从未展现过的肃杀之气,随着话音,肆意而开。让所有人,都是通体冰凉,首当其冲的青衣文士,更是心惊胆颤。
此女近些年来,一直在隐忍着,韬光养晦,静等门派的力量慢慢增强。但其虽然心机深沉,却也同样有火,其余几派,见动玄派软弱好欺,越来越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而今,就连一个核心弟子,也敢对修为身份均在其之上的长老指指点点,更别说其他方面了。
她却是想安静修养,尽量避免争端,但这却不代表,她可以容忍动玄派被任意践踏。因此,其才会大反往日行事的出手,教训这个清华宫弟子,只是其一。其二,却是也要震慑一下其余四派之人。
大长老话一说完,就再不停留,带着林梦源、林镜月和叶幻,直接上了景云山。
看着远远向山上而去的四人,玄黄楼和太白阁的两个弟子对望一眼,其中一人咂舌道:“我没看错的话,这位动玄派的大长老,身绕的几种异象中,紫气已接近化光,五朵庆云,更是色呈五彩,这应该是快要到凝源期大圆满了吧?”
“嗯!却是这样,凝源期大圆满,那可是距离真人的境界,都只有一步之遥了。没想到她平日不显山不露水,却隐藏了如此实力。”太白阁的弟子点头道。
“凝源期大圆满,这般修为,就连我们二派中,也没听说有长老达到的,看来,以前倒是小看动玄派了。”两人自顾自的交谈,那个动玄派弟子,面露一丝扬眉吐气的在一旁听着,他们三人,却是没一人去看看那仍跪于地的青衣文士。
只有略微回过点神来的罗铁,走上前去,想将他从地上先扶起来,但却发现,青衣文士的体重忽然翻了数百倍,变得重若千钧,根本撼之不动,即使他催动化物期的真气,变得力大如龙,结果却依然如此。他心中惴着叶幻的事情,在尝试了数次无果后,也便不再白费力气,对着表情凝固在极度屈辱中的青衣文士稍稍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后,也便毫不耽搁的紧随大长老等四人之后,匆匆向景云山上而去。
茅棚中,那两个玄黄楼和太白阁的弟子,在聊了一阵后,又继续下起了那盘没有下完的棋,依然是没去理会跪在地上的青衣文士,他们背后的势力,都是不弱,因此,也并不怎么买青衣文士的面子。而另一个动玄派的,则又拿起了金卷,读了起来,只留青衣文士一人,依然一动不能动的跪在那里,面向景云山,一分一秒的赎着他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