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雨鹰岛上的日子一天天地过去,秦关忙着收集材料填充库存,平日里也没忘了精练功法和灵力。舟仙和大牛被秦关这种半强迫式地放在外面,终于习惯了离开桃舟源的生活,毕竟秦关有很多事情要办,不可能让他们一直在里面养老。
秦关在干什么呢?在炼器,将采集到的矿物和材料炼制成自己所需的道具。
一个月之前秦关因为意外闯入一处废弃洞府,在那里发现了大量褐色蛇晶石的母矿,并且获得了一份成熟的源生鳞心晶块。这个发现让秦关当时愣了好久,后来才反应过来,这可能是个胜过提升修行的更强方式。
要用什么方式呢?炼化元兽。没错,就是再度炼化元兽。
总所周知,大部分的元兽在初期是比较无用的,通常情况下是支撑修者灵力亲和层次或者一些比较一般的用处。
比如一只普通的水蚌元兽,它并不能为自己的主人带来什么,只是在一定程度上能强化对水灵的吸收。但在经过多次的调和炼化后,它的品次就可能发生改变,或者开始产出稀有的金灵珍珠,或者为主人提供完美的水下呼吸能力,这些都是可能的。
而相对于水蚌这类低级元兽而言,桃子的能力可以说是得天独厚,占上了不少稀缺的优势。虽然桃子对灵力的消耗速度会令一般的修者苦不堪言,但对秦关来说,他却用自己的手段积累到了大量的灵力资源。
桃子在他这儿完全不愁吃喝,一般情况下也不会动用秦关的本体灵力。这就给了秦关和桃子共同的良好成长环境,以至于秦关开始炼化桃子的时候,还被桃子的真实体型给吓到了。
但总体来说,第一次的炼化还是非常成功的。虽然消耗了桃子不少的灵力储备,但桃舟的体型,却比之前的小舟足足大了3倍,已经完全相当于一条普通灵舟的大小了,桃木的颜色也变得有点像是黑山乌木。
完成这一切之后,在接下来的一个月,秦关之前幸苦炼制的器具就派上用场了。
在短短的5天内,秦关就将桃子的船板外檐全部炼上了一段段蛇晶石炼成的液心晶砖。这种重量较大的晶砖,一来是能够自动吸取一定的水分,保持桃舟本身的重量,使之不易发生剧烈晃动或者翻船。
另一个方面,蛇晶石本身含有液化的高浓度特殊灵力,用它炼制出来的晶砖能够被桃子部分地直接利用,从而使桃子在灵力缺乏的时候也能开启高速的航行能力。最主要的是蛇晶石会自动从周围吸收灵力,这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秦关的航行消耗。
第一步的炼制只用了5天,接下来的步骤就复杂一些了。防护性的硬化板状材料,守御性的远程打击武器,舟仙和大牛不会,秦关也不太会,都需要利用残灵鬼书的简单图纸构成能力进行缓慢武装。
秦关认为,东西全存在桃舟源之中存取未免太过麻烦,因此对桃舟的上层空间进行了改造,特意平常化地为桃舟划分出了几个位置:道具房、铸造房、炼丹房、商品房。
道具房,一般用来存储符咒、暗器、陷阱、灵力玉石等一次性消耗的道具。由舟仙和大牛罗列出各类道具的属性以及用途,将其分装在不同的柜架之上,以供秦关方便地查找和取用。
铸造房,一般用来储存矿锭、特殊的硬质材料、船甲零件等炼器相关的偏重型物品。同样是由舟仙和大牛负责清点和堆摆各类物品,他们也会对秦关的炼制产品进行一定的评价,一直认为可能卖上个好价钱的法器,就会被秦关果断拿去“坑人”。
炼丹房,一般用来储存药材、药液、皮膏、丹丸等丹药方面的偏贵型物品。这个必须得由秦关、舟仙、大牛三人来做,而且得提防着青铜小狮子,免得它不懂事跑进去乱吃一通,造成太大的损失就不好玩了。
至于商品房嘛,它占据的空间是这四个房间中最大的。首先是用于储存灵谷之类的粮食,接着又会储存各类云锦、灵材。像是那种产量较多售卖也容易的物品,秦关就放进商品房,缺玉石花了就把商品房整理一下。
当然,这些是秦关已经完成的设想。虽然自己手头的东西根本不能填满其空间的一成,但秦关却很坚定地认为:把东西整齐有序地摆放着,绝对比胡乱扎堆要强得多,而且也便于记载,就算有丢失也能通过查帐发现。
“哈哈,往这柜台前一坐,手里掂量着一小袋玉石,我这穷老头子也像是个大掌柜了咧!”舟仙和大牛非常赞同秦关的决定,这种坐拥大量财富的感觉,和谷仓之类胡乱摆放完全就是两个世界。
这样做虽然好处不少,可就是有点耗时耗力。好在舟仙和大牛经常是闲着无聊,给他们一些事情做,反倒让他们觉得很充实,即使只在桃舟里面也不会太苦闷。
更何况,藏在秘密入口之下的桃舟源已经被舟仙和大牛着手开动了。这两个多月的时间,桃舟源就从黄土遍地灵田成块的尴尬情况,变成了青森绿野流水绕足的纯正自然环境。
唯一让舟仙和大牛有点郁闷的是,自己的体力确实不够堆出一座山。所以稍稍改造出了丘陵和洼地,让桃舟源看上去更像是一个世外桃源,并且能在以后的时间里一点一滴地改造得更好。
“嗯,不错不错,感觉随时随地都像是个家了呀。”秦关对舟仙和大牛的努力丝毫不吝惜称赞,能把桃舟改造成这番模样,他们也是功不可没。
“嗯,就是桃舟源现在的储备灵力几乎耗尽了,不怎么好养牲口,也不好继续开荒灵田了。”舟仙和大牛点点头,在高兴之余,也把一些重要的问题告诉了秦关。
“这个,桃舟炼上了蛇晶石,暂时应该不会太缺灵力。主要是雨鹰岛上基本没有太多灵力充足的矿物或者杂玉用来补充,如果真有不足的话,看来我们是应该出海找找矿脉了。”秦关考虑了一下,给出了这样一个答复。
第三个月的时间过得飞快,等秦关把南岛和北岛的情况摸得差不多之后,他才开始了最后的囤积行动。
首先,秦关不会大肆破坏这岛屿上的表面地形和内部地形。此地的生灵虽然没有什么善恶好坏可言,但只要自己下狠手放火烧山满地挖矿,它们找不到其他岛屿,要么就会在岛上饿死,要么就会在寻找的路途中掉队或者被其他兽类袭击。
秦关知道无家可归、流离失所的孤独和惶恐,懂得家破人亡、一切乌有的无助和绝望。
秦关已经失去了很多珍贵的东西,失去了太多值得珍藏的记忆。秦关的记忆里剩下一片大火后的废墟,因此,他不希望这世界上再出现像他这样的事情。
修者,在那个大地荒芜凶兽四处的蛮荒时代,最原初的使命不就是破开那匿藏苍天的星海,将更强的生命希望带给这个世界吗?不是就是想超脱轮回之苦,让那些纯正的信念和记忆世代相传吗?
但现在的修者为了自己的私欲,为了自己的长生不死,为了自己的超脱飞升,反而将这片生他、养他、承他、葬他的世界,打得满目疮痍毁得寸草不生,这叫什么修者?叫界外入侵者还差不多。
如果有一种存在可以解释这种现象,秦关更愿意相信那是一个阴谋,是天外邪魔窥伺修者世界而进行的蓄意诱导。不希望是自己这一梦醒来,发现这世界原来是个自我灭亡的无尽炼狱。
当舟仙和大牛忽然暗暗一笑,腆着脸问秦关复仇的事情的时候,秦关这样说的。
“正直永远需要一起去维持,罪恶同样需要环境才能生长。我觉得人的生性并是非坏的,必要的杀生和耕耘是为了存活,也是互相抑制互相调和的规则,在无法超脱轮回的时候,就顺应这轮回的劫难而演化。”
“我能做事情永远会不够多,我也不是那种手眼通天传说中改造玄机的破虚天帝。我确实会竭力报仇,尽我所能去追查真相。但我会复仇,并不代表我就是憎恨这个世界,就会时刻怀疑周围的人会陷害自己,会对自己不利。”
“如果那种‘我会被害’的妄想发展到了疯狂的地步,不再相信周围的人,不再相信姻缘因果,不再敢说海誓山盟和情义不老,那我活着算是有什么意思呢?我娘亲生我就是为了把我变成一个冷血的怪物,让我去闹得苍生生灵涂炭吗?”
“修者就应该对得起修者的名字,对得起那些凡人的支持和祈求。我们的力量比凡人更强,就理应承担凡人不能负起的担子。妖魔且知生死可贵,不然这天地间的修者岂不是连妖魔都不如了?”
“而杀光一切的人,灭了一切的佛,灰了一切的神。最后天地之间孤寂一人,开始假惺惺地怀念有敌人有对手的日子,这就叫成了真仙?如果是这种仙,那我不修也罢,我只想成我自己的仙,他们的善恶之分,早已与我无关了。”秦关静静地看着舟仙和大牛,说完了这些话。
“那你万一错了怎么办呢?你也看到了,那些人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虽然暗地里有人帮助我们,但这隔三差五的,也不是差点就没命了吗?”舟仙和大牛安静了下来。
“就当自己眼瞎咯,谁叫自己看人不准,怪别人太狡猾有什么用?该杀的人杀掉,该忘的人忘掉,这世界这么大,一些小人犹如眨眼云烟,却又何必介怀?”秦关奇怪地看着舟仙和大牛,这种在他看来自然而然的事情,从某种逻辑上却让舟仙和大牛不能直接触及。
不过舟仙和大牛现在明白了,秦关之所以是没有被仇恨所侵蚀了神智,那是因为从一开始,他的路就是自己在走。秦关会感谢他的亲人给了他这样一条值得坚持的道路,他也会感谢这世界总有一处无暇的人性净土,让他能在这条道路上坚强地走下去。
秦关知道,那是一条属于自己的仙途,也是只属于真正修者的通天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