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溪和魏宏图正说着一些没营养的客套话,突然听到客栈门口传来一声怪叫,遂不约而同的看过去。待看见怪叫之人的面貌,又不约而同的开口叫道:
“穆羽,你怎么来了?”
“穆羽,你来干嘛?!”
前一声是出自秦月溪之口,语气中夹带着惊喜。
昨天晚上麻散人无功而返,秦月溪心里一直失落落的,还寻思着今天傍晚时分,再去展毕书的住处走一趟。
至于是单纯的想把白眉的信交给穆羽,还是存有其他私念,就不得而知了,或许连她自己也不清楚。
后一声自然而然出自魏宏图之口,只不过语气中只有惊没有喜,还隐隐藏着几分惧怕。
穆羽面带微笑的把秦月溪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又把目光转向魏宏图,同样是从头到脚打量一遍,然后才咂嘴怪笑道:“郎才女貌,确实般配——”
“魏公子要走,我只是出来送送他。”穆羽的话还没说完,秦月溪的解释就已经脱口而出,话一出口她自己倒是先怔住了,随之恼怒的跺跺脚,娇嗔道:“干嘛要跟你解释。”
穆羽和魏宏图心里都装着事,尤其是后者,哪有心思留意秦月溪的异常举止。
只见穆羽头呈四十五度角昂视,两只眼半眯着,右手五指掐掐算算,像极了坑蒙拐骗的算命先生。
“穆羽,你来干嘛?!”魏宏图忍不住再次喝问。
秦月溪柳眉一皱,不悦道:“魏公子,穆羽是展前辈的朋友,请注意你说话的语气。”
“我来——”穆羽眼角斜睨魏宏图,右手五指又掐了两三下,突然叫道:“算着啦。”
秦月溪不知穆羽装神弄鬼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听他大叫算着了,不由好奇问道:“算着什么了?”
穆羽冲秦月溪一笑,道:“我算着你身边这位魏公子是个短命鬼,所以不管你嫁鸡嫁狗,千万不要嫁给这位,否则年纪轻轻就得守寡。”
“你——”秦月溪知道穆羽嘴里蹦不出什么好话来,可还是被他一句话气了个半死,恨恨的瞪着穆羽说不出话来。
穆羽不理会秦月溪,接着道:“嘿嘿,我还算着魏公子是凶死,并且我还算出了凶手是谁。”
魏宏图心头咯噔一跳,右手已经摸上了悬于腰间的利剑,沉声问道:“凶手是谁?”
穆羽的目光转向魏宏图,依旧是笑眯眯的说道:“凶手就是我——穆羽!”
噔。纵是魏宏图早有心理准备,还是禁不住往后退了一大步,这一步退的同时噌的一声利剑出鞘。
秦月溪瞪了瞪眼,总算是明白穆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但马上她又更加糊涂了:昨天晚上不还好好的吗?临走时,穆羽还在展毕书耳边夸奖魏宏图来着,说好好磨练磨练,将来必是一员猛将。怎么今天见面就要打要杀的?
“别激动。”穆羽压了压手,道:“我今儿心情好,不会杀你。顺便麻烦你一件事,给魏武侯带一句话,就说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恩怨,让他老人家别跟着瞎搅和。否则——”
“否则如何?”魏宏图喝问道。
“否则也没什么,就是多死一个人而已。”穆羽语气平淡,但霸气十足。
魏武侯是何等人物,岂是想杀就杀得了的,可在他嘴里,仅仅是多死一个人而已。
青莲与肉身的融合,使他的信心空前膨胀,那消失九年的锐气似乎也跟着回来了。
魏宏图手腕一抖,剑指穆羽,冷笑道:“好大的口气!”
“口气大不大,试一试就知道了。”穆羽淡声回道,说完竟不再理会魏宏图,迈步走进客栈,朝正躲在远处看戏的小二招呼道:“小二,二斤熟牛肉,一碟花生米,一壶酒,最好的酒,快点。”
小二顿时摆出笑脸迎上,将穆羽领到一张空桌前,扯下搭在肩上的抹桌布,手脚麻利的擦干净凳子和桌面,道:“爷,您稍等。”
魏宏图终究没敢把剑刺向穆羽,盯着穆羽狠狠看了眼,收剑回鞘,大踏步走出客栈。
秦月溪这才反应过来,张嘴想要叫住魏宏图,可惜对方已经走远了,然后看向老神自在坐等酒菜的穆羽,心中的震惊难以言喻:
天下间还有这样的人,杀人之前竟然跑到对方面前说,我要杀你,让你老子别多管闲事,就当没生你这个儿子,不然连你老子一起杀咯。
这要是换成魏宏图对穆羽说这番话,秦月溪勉强还能接受,至少魏宏图确实有说这话的资本,可事实却是反了过来。
更让秦月溪难以置信的是,魏宏图听完穆羽的威胁竟然没跳脚,只说了句你好大的口气,就灰溜溜的走了,似乎是真的惧怕穆羽。
“魏宏图为什么怕穆羽?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非得不死不休……”
装着一肚子问题,秦月溪踱步走到穆羽的桌边,问道:“欢迎吗?”
“当然。”穆羽抬头笑回道,他今儿的心情可想而知,只要不是不死不休的大仇,都能一笑置之,自然也就不在乎秦月溪上次的无理取闹。
得到穆羽肯定的回答,秦月溪反倒有些意外,她还以为穆羽会给自己一张臭脸呢。
“爷,您要的酒菜来了。”小二双手端着一个托盘,隔老远就吆喝起来,但距离拿捏的很准,声落人刚好走到桌边,麻利的将托盘里的酒菜摆到桌面上,道:“爷,您慢用。有需要只需招呼小的一声即可。”
穆羽摆手打发走小二,端起酒壶向秦月溪问道:“要不要来一杯?”
秦月溪想说没有酒杯,却见桌上酒杯碗筷都是双份的,暗夸小二好眼色,随即点头玩笑道:“能陪穆寨主喝一杯,是小女子的荣幸。”
“当真?”穆羽倒满两只酒杯,一只放到秦月溪面前,一只捏在手里。
“当真。”秦月溪确定的点点头,然后举杯向穆羽邀酒。
穆羽滋溜一口喝干,秦月溪当仁不让,也是一口喝干。
穆羽给自己满上,自顾喝了一杯,伸手捏了两粒花生米扔进嘴里,道:“想问什么就问吧,我今儿心情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当然,前提是你不要再做让我生气的事。”
秦月溪莞尔一笑,从穆羽手里拿过酒壶,一人满上一杯,举杯道:“小女子任性、蛮狠、不讲理,对穆寨主多有冒犯,小女子在这里给穆寨主陪个不是,还请穆寨主大人不计小女子之过,喝了这杯水酒。”
“当真?”穆羽问道。
“当真。”秦月溪点头。
“真心的?”穆羽狐疑。
“发自肺腑。”秦月溪脸颊有些滚烫。
“信你一次。”穆羽举杯一饮而尽。
秦月溪跟着喝干,俏脸生红霞,凤眸泛涟漪,不知是羞得还是不胜酒力。
穆羽拿起筷子,指了指碟子,示意秦月溪吃点东西垫垫,玩笑道:“今儿才发现原来你是女儿身,且生的花容月貌、闭月羞花,当真有些后悔了。”
秦月溪白了穆羽一眼,自然知道穆羽是拐弯抹角骂自己以前像个男人,不过听到最后一句,好奇问道:“后悔什么?”
话一出口,秦月溪就后悔了,脸颊刷的一下更红了,低着头不敢看穆羽。
穆羽却也没回答,转移话题问道:“泼皮,哦,展毕书呢?”
“在房间里花天酒地呢。”秦月溪语气颇为不善的回道,因为展毕书今儿一早竟然去擎天楼领回两个女人,然后就闭门胡作非为了。
若不是昨晚吃完的时候,展毕书一言道出如今大秦帝国的军队力量分布,以及存在的隐患问题,秦月溪保准要怀疑是不是找错人了。
“你真的要杀魏宏图?”秦月溪犹豫再三,最终还是问了出来,见穆羽脸色微变,忙解释道:“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就是好奇而已。你不想说就算了。”
穆羽端起酒杯押了口酒,道:“他非死不可。”
“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秦月溪困惑问道。
穆羽抬起眼皮看了秦月溪一眼,问道:“你想为他求情?”
“我担心的是你。”秦月溪脱口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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